阿九不甘心,多问了两遍。
江画口风太紧,始终笑着不说。
“除了我和小丁,就连我们家老林都不知道娃的性别!”江画说道,“到时候出生,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你就当做我这当娘的小心思吧。”
阿九瞪了江画一眼,然后无奈说道:“算了,我忍,你个矫情的孕妇!”
小丁护士做完检查,没有多留,告辞离开。
如果说推流浮萍是目前推广范围最大的植物,心百合却是最谨慎使用的植物。
尽管它的检查效果很好,但是目前华国医学上,为了保护胎儿,禁止生育前鉴定男女性别,用心百合进行检查时,被检查者与检查者同时接收到胎儿情况信息,难免会被某些人利用。
这种情况,在华国某些地区,是很难避免。
所以,林曾并不打算大范围普及心百合的种植。
阿九离开医院的时候,脑子里依然是那些奇奇怪怪的生育植物的模样。
就算目前还没有生娃的打算,听到那些植物的辅助作用,也觉得心里痒痒的。
她对林曾印象依然不好,离开的时候,也只是扯了扯嘴角,没有搭理。
不过,其实,她内心还是有点儿转变。
能帮妻子找了这么多避免生产风险的植物,就凭着这份心思和细心,江画就没找错人。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阿九有些羡慕地抬头看了一眼住院部顶楼那间房间,又想到自己交往过的几十任男友,没啥干劲地撇了撇嘴,还是决定回去给自己画个丧尸妆。
她才不承认,今天一身简单的过来,是怕又被林曾揍了。
想想就可惜,电梯里多适合装女鬼啊!
林曾为江画准备了方方面面应对的植物,但实际上,产前派上用场的植物并不多。
江画原本就是一位非常健康的孕妇,胎位很正,按照主治医生的检查,生产条件非常好。
在超过预产期第七天的时候,江画的肚子终于有动静了。
林曾当初在脑海里预设的各种突发情况都没有发生,江画连阵痛都没多久,就被林曾在腰腹位置抹了一大圈的元能花椒油,腰酸了两个小时,宫口半开。
妇幼保健医院最富有经验的助产士做好接生准备时,江画肚子里的小家伙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出来了。
接生的产房,就在顶楼的房间里,江画甚至没有躺进水氧马蹄青的池子里,就咬牙抓着林曾的手,按照护士所说的方式使劲。
生产,是妈妈和宝宝共同努力的结果。
母亲在拼劲全力的时候,腹中的胎儿也在为出生使劲,挤出狭窄的产道,迎接新的生命。
这是人生中第一场试炼。
说实话,身为父亲,林曾在此时此刻,除了紧握江画的手,似乎也帮不上太多忙,甚至,他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脑袋周围,全是助产士们在大声告诉江画如何使劲的声音。
这些声音之外,还有只有林曾能听到的兰妮小姐的放声大喊“加油”的声音,从屋顶顶灯上传下来。
恍惚之中,一声超越助产士的嘹亮哭声响起。
江画握住林曾的手一松,表情也松懈下来。
可是此时,反倒林曾手紧紧握住江画,目光看着那个助产士怀中一个皮肤外粘着一层白色物质,哭声非常响亮的小家伙。
“七斤七,男的女的?”那个体系有些微胖的助产士,笑呵呵地把小婴儿摆在林曾和江画面前,直接问道。
“男的!”江画和林曾同时点头回答。
“画画姐,”小丁护士也在旁边,笑嘻嘻地说道,“你放心吧,没有侧切,没有撕裂伤,一切顺利。”
“这是什么,没问题吧?”林曾指着小娃儿身上那一层白色物质问道,他担心孩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因为他的小脸上这里白一块,那里白一块,看起来惨不忍睹,实在不好看。
“这是胎脂,宝宝在羊水里需要它的保护,以前一般一出生就洗掉,不过最近研究发现,胎脂在婴儿身上停留一段时间,能够减少宝宝身体热量散发,一两天后就会自己吸收,不用特意清洗。”
原来是这样。
江画和林曾同时松了口气。
江画的产程较短,生产顺利,并未消耗太多体能,此时看到婴儿,反倒是越发精神,忍不住抬头想多看两眼。
小丁护士与她最熟悉,将宝宝抱到她的身侧,夸奖说道:
“画姐,刚才护士长给宝宝apgar评分,你们宝宝满分十分,真是很棒的宝宝!我想,如果再加十分,他也能得到满分。”
小丁护士年纪不大,但也是一位有四年工作经验的助产士,她可以确定,自己接生过的宝宝里,这个宝宝的身体素质绝对是数一数二。
“我能抱抱吗?”江画问道。
小丁护士将宝宝湿漉漉的小脑袋贴近江画的脸颊,然后笑着说道:“画姐,你先休息一下吧,你都把他在肚子里揣了十个多月,让爸爸抱一抱,你歇一会儿,等下准备宝宝吮吸开奶。”
林曾在胖护士长的指导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掀开衣服,让光溜溜浑身油腻腻的宝宝趴在自己胸口的皮肤上。
据他们说,这种方式,能够安抚刚刚离开母亲肚子的宝宝,给他带来充足的安全感,听着熟悉的心跳声,让宝宝尽快适应外界环境。
林曾听到护士长的话,想了想,没有把放在墙角边的那株周围长满了紫色风铃的植物拿过来。
这株植物,是林曾担心宝宝出生苦恼,特意炼制的一种婴儿安抚植物。
它学名暖风铃,是林曾以风铃草为原料炼制。在生长过程中,最终形成一个漂亮的婴儿床造型,但周围是紫色的风铃花,它能够释放出一种特殊的音波,快速安抚被惊扰的宝宝。
可是,此时,林曾并没有将孩子放到植物里。
他想,再优秀的安抚植物,对孩子来说,也比不上爸爸妈妈的怀抱吧!
林曾微微低头,看到小娃儿肥嘟嘟的脸上,七零八落地沾着油腻胎脂,闭着眼睛,小嘴巴砸巴砸,停止了响亮的哭声,很安心地蜷缩在他胸口,心便柔软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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