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掌天记 【一九六】掏心

    “等我领了学习的功法,我们一起加深下学习再走。我保证在我的兵器清洗好之后立刻就走。”

    她本来可以拿着水晶牌,领取地阶以外的高阶学习功法,为瘴焰糜和克奇觐提供方便。但这样,就有可能会招师父不高兴。她需要向他特别说明了,才能那样做。否则就是无视于他的存在。可惜太麻烦了,克奇觐也会等不及的。所以当她拿出这低阶功法让他俩一同学习的时候,便说,以她的等级暂时只能拿这种低阶的。若是实在想学高阶功法的话,她可以再去求师父宽限一些。

    结果果然糟克奇觐拒决,“我只要你能尽快动身就谢天谢地了。有这些顺便学习一下就好。”

    典籍升级功法是每一阶每提升一段修为就可以学一种功法的,但典籍功法就是没什么特色,就跟武士学一般小招小式差不多。但各种形态都有,发挥在法力强大的神器上面,也会产生一些攻击优势。多学一些,至少不会面临对战时功法短缺的窘迫局面。

    从凡阶到地阶共有三十段,根据宁风宛才地阶八段的修为,也就是三十段未满还差两段,所以她暂且每种灵根属性,只能学二十八层典籍功法。风系二十八层,金系二十八层,火系二十八层。但第一次在学院领功法风系和金系功法各学了十五层,已经学过的就不用再学了,所以这次只要各补十三层就相当于学满了。若再学,就得再等下几段提升后才能够学。而且这种典籍功法,是层次学的越高,力量越大的。但其实通过神器发挥出来,也就看不出来力量大小了。

    至于宁风宛的火系灵根,起初她已选择了散功法,这是根据修为的提高而提升攻击力量的,便无需升级,但稍微高级一点,有“绝世功法”般的特殊攻击效果。可是却稀少。而且一次学习最多不能超过三种。否则就会出问题。之后便要经过不定的一段时间,才能再进行第二次学习。而上一次宁风宛已学过三种,这次再学三种便是六种散功法了。

    瘴焰糜和克奇觐便就此,也陪着练起十三层低阶的功法。但以他们的修为力量。多十三层小功法,也是了不得的。

    宁风宛想要在离去之前,将该学的东西一口气学好,免的出去后又没有时间回来,来不及补加功法。

    眼下。见克奇觐和瘴焰糜在宿舍楼下学习,没有时间打扰自己,宁风宛想了想自己还有什么没学,忽一喜,从诛天戒里将《冰灵召唤诀》拿出来。虽然上面说,只有神阶修为才可以学这功法,但猛一想到自己是三阳圣体,应该没有什么禁忌能够限定的了,便只想试一试。因为这功法的力量说明太诱人了“无需升级但可以升级,也无需随修为力量增大。它的功法力量是早就界定好的”。

    这是种特殊功法。但也可以说是一种罕见的绝世功法。连功法渠道筑起途径都很不一般。

    “交措之点,时之运鉴,星辉一线,通灵之间”咒毕,宁风宛睁眸,双手结印劲力靠背,放于头上,突地“咻”一瞬,风泉镇整片天地,黑白疯狂交替起来。仿佛天快要爆裂一般。而学院上下。以及学院外面的百姓们见此情况,立时全部一齐跟着吆喝一声“哇……”

    这时万道直直的湛蓝色冷光线,从黑白闪变的天空之间、从四面八方速速赶来,统统凝聚到她置于头顶的结印手上。

    宁风宛结印的双手之上。这时出现一个拳大的圆波,圆波电力又麻又猛的能量,通过她按在头顶倒竖下来的拇指尖,接触到的位置流入她脑海,从脑海又流入她身体的修为储存空间,开始渐渐的非常慢的自行筑起一个字形来。

    虽然她是三阳圣体。但毕竟离修炼等级差距太大。她感觉结功途中,方才每一举止都像是有人在控制着自己的手,极力让她动不了。若不是意念坚强抵抗,手上恐怕终会失去直觉。而筑功半途失去控制,功力会在体内四处乱窜,后不是出现差错便会半途而废。轻者败退,重者只怕会落个走火入魔。她是三阳圣体,等级低了都未免这修炼的困难,其他人肯定不用猜了。

    此时,她根据功法的练学步骤,开始进行下一步,将结印的双手从头顶移下,到面前左转一圈,又右转一圈;再向前一推,又上下各转一圈。即使困难,动作却还算迅捷优美。停顿下来时,结印的双手再置回头顶,这时进入脑海再到修为空间的能量光束,自行筑字的速度猛然加快,眨眼之速骤将“冰灵”两个字给完成,犹似一笔青天的劲力笔迹,字形却万般整齐。

    冰灵召唤诀学成。

    别小看这两个字,要知道它筑成之间,宁风宛脑海里瞬间掠过的,相当于是一篇运用它的整片知识。因为里面包括,掌握它、如何使用它、或使用后是怎样的情况等等所有相关的情况。这些情况对本身已学会的学者是没什么多大用处,但对下一位学者好处就大了。

    比如,宁风宛若突然想把这种功法,亲授给下一位学者,她就可以通过自己的意识等,从自身,告之予对方。对方就可以省去无书可学的烦恼。

    但并不是所有功法都有这种途径知识。

    宁风宛学成之后,忘了毕诀,修为空间“冰灵”二字湛蓝光猛地一闪,周围天空兀地变成黑夜,便立时自行在她结印的手上凝成煞蓝的光波……

    “啊大金!啊快接住我!”宁风宛从屋子里似飞燕一样冲出了窗户,从楼阁上跃了下来。

    人多的地方,宁风宛都是唤瘴焰糜人名“大金”。

    宿舍院子里好多人,看到宁风宛这沉鱼落雁的状态,奇怪极了。有这家伙在,时刻都会出现新花样,方才天空闪变可不就是她捣的鬼么?奇怪,她平平地阶,怎么能捣出这样的怪象?

    瘴焰糜正和克奇觐回忆着刚才天空惊变的现象,谁料见哥们儿从天空中飞流直下。“啊”一声惊叹,身子迅即如飞矢般飙上去将她接住。可宁风宛面朝天上。手上还抱着巨石一样大的浅蓝色冰波。宁风宛见自己被他垫住底儿,忙将手上冰波掷上去,“运灵!轰……”浅蓝色冰波似脱磁的铁球反弹般的飙上天空去。天空从黑空骤地转成白昼……

    宁风宛和瘴焰糜则被它震下地“啊……”两人贴一块落地“叭!”瘴焰糜原本虚空境界之体是不会沾地的,可使了法。在能够接住宁风宛时落地便是会疼的,瘴焰糜顿然一声惨叫“啊!”

    “啊!诶?为何我不疼?”

    “拜托,你在我身上,疼的是我呀。嘶……”

    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下。宁风宛面朝天睡在他身上。宁风宛朝上面一看,克奇觐的红色鬼眸又近在咫尺,“刚才天疯狂闪变,是你弄的!”

    “能不能先让我起来?”宁风宛怪不好意思的,[没见旁边这么多人吗?]

    宁风宛猛地竖坐起来,却闻“砰”的一声,撞上一个人,一个往左、一个往右似扒蕉皮一样的两边倒去。而也就在这时,不知冰灵在天上哪个位置炸开,只听“砰隆!”一声狠狠炸开。原本刚变成白昼的空中,又变成乌云密布,下起冰雹来。

    这才奇怪了,风泉镇从来连雨都不下,却一时之间发威了,下起冰雹。

    “快跑!快跑!”一级中层学子们来不及护身,即猴也似地窜到屋檐下去。“巨蓝风队长!你这是什么功法呀。”

    “冰雹功法!”宁风宛手一举,开着玩笑乱喊道。周身被瘴焰糜、克奇觐还有一个某某共同施法保护着,一点没有被打疼的感觉。宁风宛朝着旁边站的人影望去,“师兄?”貌似刚才撞的人就是他!

    “整个学院的人都在议论这场天变。我刚过来。就看到你和这位兄弟一块从天上掉下来。

    我想,这事是跟你有关。”淡笑了笑,很快将话题转移,“不过我过来不是跟你谈这件事。是跟你谈另外一件事。”

    冰雹雨只是短暂一阵而已。恰在此时刚好完毕,落在地上没有打碎也没有融化,十分坚硬。故而眼下,雪白色冰石铺满地。

    神射车良其实一直未离开这,这一周来都守着她,得知她在练功法才没有去打扰她。仅仅一门之隔,但他却就是不敢踏入。就像他多年来一直未改变的沉稳谨慎的性子。

    可是师妹看着他的眼里仍是那么无情无采,这让他好矛盾,为什么事隔百多年,她对自己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神射车良缓缓伸手将她从别人怀里拉起来,曾经的自卑心又升起来。拥有了先祖的经历和身份和修为又能怎样?她根本都无动于衷。

    神射车良拉着她准备离去,宁风宛想到他一周前,说要让自己为他传递香火的事,顿即甩开他的手,一本严肃道:“师兄这里没你的事。”

    刚才她修炼冰灵召唤诀的事,将师父也给惊动。院主刚来到一级中层宿舍院里,却看到她和神射车良争吵起来。

    神射车良本是个万分拘束的人,虽然如今多了一份许多世前的记忆,多了一份热血,但他的自卑心理还是从来没有改变过。神射车良想到一周前,自己对她说过那些话以后,她便对自己不理不睬,难过地垂下眼幕:“师妹,那日,你就当师兄是……开玩笑,不要往心里去,好吗?”

    那天他说的话其实是他兴奋时的肺腑之言,他一点也不想用“开玩笑”这三个,毫不负责任的字,概括他的心事。可是他现在必须逼迫自己这样说。

    “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我是不可能当作没听见的。”宁风宛语气生硬道。

    难得回学院一次,她就想好好的圆满结束自己所有欠在学院里的事,再好好的去忙碌自己的任务,谁知雅兴全被他给扫了。但话说回来,她一直感觉自己欠下师兄满门族人的命,所以对他一向客气,加上他太好了,好的几乎能让她养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总的来说,就是好的让她无法挑剔,好的让她莫名其妙感到惶恐。因为有他在,什么事情几乎都不用她亲自去操办。就可以达到功到渠成这个地步,而且利益往往超出她的意料之外。这样的人,能和他发生感情么?能让他发展下去吗?

    她怕到时候不能自拔的不是他,而是她。

    可她却最怕背叛孚青。孚青的为人她是知道的。只要她自己愿意,他一切都由着她,就算感情上的事令他不满意,他也不会说出来,而把所有的不快乐全留给他自己。做到让她丝毫不受到影响。可他自己却能做到别人粘上他时,他丝毫不迟疑的将对方赶走或灭掉。宁风宛才想,自己若不能做到这一点,至少也要和人家保持距离,否则她就会感到自己配不上他。所以她千方百计的逃避外界一切嫌晦。

    谁知如今,情况越逃越厉害了。是否一开始,这种事就不应该选择逃避,而是当面来个彻底了断呢?

    在渠海之境时,被圣狱王缠上,她已经觉得万分罪过了。非常对不起孚青了。但那也是迫不得已,她不答应,他就不带她出去。那家伙,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所以她一点也不想和其他人再发生任何不轨的关系。

    听了师兄的话,宁风宛背过身,犹豫了下,不知现在是否就干脆给他个彻底了断。可四下望了望,那么多不相干的人听着,这种事在这种场合下根本不适合提起。见师兄也没有提到这点子上,便想了想。又迟疑下来,半晌没有给他回复。

    神射车良就着大家的面,反想给她一个彻底大告白,见她不出声。索性道:“你就这么不屑于回答我吗?”

    宁风宛有些恼怒了,他竟在这里毫不犹豫地提起此事,叫她情何以堪,“你想要说什么?

    提私事,咱俩就换个地方说。提公事,师兄最好快刀斩乱麻。三两下解决的好。”

    院主尚不了解他心目中美好的徒儿,对人家是这样冷漠无情。有些愣了愣。

    瘴焰糜傻巴巴地眨了眨眼,[似乎又有人掉进哥们儿的陷坑里了。]对于哥们儿的事,他从来都不插手,都是随她自由,也不会吃醋。

    克奇觐与他对望一眼,也是道:“这人准是看上你哥们儿了。”

    这时,一个宿舍院子里的羽妃燕和穆雪依和弜坤也从宿舍楼阁的吊脚台下赶过来。

    羽妃燕做为神射车良一直以来仗义侠行的好哥们儿,不懂,自然就会问。见宁风宛对他突然这种语气,这是想打内战吗?“宛宛,你怎么回事呀?”她还不知道车良和宛宛之间的事。

    神射车良看着宁风宛傲慢的背影,心头的苦全被这一刻牵引而出,失魂落魄地道:“我也不知道该谈些什么。但,就算公私一气吧。

    我想问你,你在乎过师兄吗?

    师兄这么多年,在你眼里都是多余的吗?

    你何时,才能‘回头’看我一眼……”真的不论我做什么都走不进你心里吗?

    经过多少年的等待,他希望自己不再是被她无视的那点阳光。那只有星辉般的一点光芒,带着心,偷偷地照耀着她到天涯海角,可是却从不曾被她留意过。

    但他刚才这样问,却反之是如同火上浇油,宁风宛心硬的像刀尖,不是温柔而是变的更狠了,转过身与他火辣辣地相对道:“师兄!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会在这种场合,跟我谈这事。”转身看了看其他地方不相干的人,又冷吼道:“有什么好看的!”

    院主知道她不是吼自己,也有些不知做何感想,淡吁一气:[百年不见,丫头脾气长了不少哇。]

    神射车良见她这样,居然有些审训的意思:“人家又没有防碍你。你干嘛赫斥人家。”见她直视过来,他索性勇敢地对视过去,“我说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

    宁风宛恼怒地巡视周人一眼,点了点头,吁一气道:“好,你想当着大家的面,做个彻底了结是吗?

    行。”随即切入正题:“我的身世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不能说我没有提醒你。是你自己执迷不悟,到头来还变本加利。”指的是他传递香火那事,所以为此她必须要动真格的。她相信他应该听的懂自己的意思,“你说我能不生气吗?至于回不回头的事,咱俩没什么好商量的。

    什么多不多余的。你也不必把话说的那么严重。

    以我们的关系……”尚不足以扯到这话题上来。

    想了想,最后那句话她没敢全部说出,只怕他会经不起打击。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是师兄她欠了他满门族人的命。所以尽量不与他起冲突。否则她会干脆一些杀了他,果断了结他的痛苦。可是满门族人的命,那不是一般般的事情,并不是嘴上随便说说这么简单。那是血流成河,横尸遍地的骇人情境……她必须度量与明白自己所欠下的债。故而即使他犯了滔天大错,她也不能杀他。何况他人从来不坏,还是个爱行侠仗义的好人。

    神射车良毕竟和她经历过一场暴风雨,他是了解她性子的,知道她下一句要说的话,神射车良深吸一气,眼中顿然模糊:“不足以谈起这个问题,是吗……”

    宁风宛没有出声,冷漠地向前迈去,试图暂先到学院外面去避一避。一个人清静清静。却不知,会被羽妃燕给拦住,“你在神箭门吃的住的用的,从何而来?

    你在神箭门欲所而得,是谁的功劳?

    你在神箭门的种种一切,是谁来为你一手一手地亲自操办?

    你生死未卜之时,他比我要关切。


    你在地玉山被百姓们误会种种,也是他站出来替你义正维护。

    虽然那地盘很小,比起阳坪大陆简直微不足道,可是人家功劳不小。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这些你都忘了吗!”

    神射车良想要去阻止羽妃燕,却没料已被她说出了口。他不想,让宁风宛误以为他在靠羽妃燕拿这些过去来贿赂她。

    而宁风宛只对整个神箭门的好,记忆尤深。却着实未将他的好,集中在某一个点上。不过曾经要离开神箭门,远离地玉山的一天傍晚,她看到了他眼中不舍的泪光,那时她是有一丝丝感触的。而且经过他第一次用粗鲁的行动向她告白的时候,她就知道。师兄是喜欢自己的。只是她仍然没有往深处去想,知道他一直喜欢自己没变,却不能真正体会,这其中到底要经过多少挣扎和感受。

    现在听羽妃燕这么一问,似乎将她对他曾经一直不太透彻了解的感触,猛然加深了。宁风宛蹙了蹙眉,鼻翼有些酸楚起来。她咬住唇,不愿去面对这事实,[就算这样,我怎能用不愿意的爱去报答他。他要的是爱,可是我不能给他……]

    “妃燕……我的事还是让我自己来说吧。”神射车良痴痴地望着她在妃燕身边的侧影,好美……无论她站在哪个角度,对他来说,似乎都是完美到极致的一道风景。

    周围好安静。

    神射车良记得宁风宛方才对自己的回答,她已说的很清楚了,她心里没有他,而且永远不可能。此时此刻,他听着自己的心,清晰地扑通扑通跳动着,大家愣愣地看向他,骤地,他暴吼一声手抠进自己心窝里,扯掉心旁所有牵连的筋脉,血腥满掌地掏了出来,嘴里的血立时似开闸的洪水,无节制地涌出来……“呃啊……”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银色铠甲,趁着银甲不停往下滑了下去。

    本来他中途一下子拥有修罗阶修为,便连九次雷劫都不用再经历。这种情况,就同意外得到了某人,直接予他“传授”法力一样,一下子就拥有了可以不必渡劫的修为。他已是虚空之体,谁都知道大罗修为早已远超于“破碎虚空”的境界,包括在“虚空境界之体”,简称“虚空之体”,拥有“离体不死,魂不灭”的本领。随时他都可以运法离开肉身。但这是必须的,必须通过他自己运法离体才可以,否则他若就这么死了,从此以后他还是会变成鬼修。若他不给自己机会,元气劲爆,他便会元、体俱灭。

    “啊!??车良!你这是干什么呀!”羽妃燕目瞪口呆,替他哀伤。

    “车良,你这傻瓜!”陆续赶来的晁玉见后忍不住道。

    “车良!你这是何苦啊。”院主哀声叹道。

    “……”周围从之前的窃窃私语,瞬然变得鸦雀无声。

    “哥们儿,事情发展到这地步,你不能不管了。”瘴焰糜激动起来。他本来从不插手主人的事,但眼下他确实看不下去了。就算跟她无关。事情终归因她而起,而且似乎还很早以前就开始发生了,他便觉得她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哥们儿,这事你非管不可。”克奇觐也忍不住道。

    宁风宛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个节骨眼上,还用的着他们教训吗?

    这一生,她没有尝到过几句话,可以将人逼到极限的程度。也没有尝到过,爱可以将人逼到极限的程度。但现在她算是大开眼界了。她真没想到师兄会这么做。倒抽了一气,忙几步跨到他面前,呆呆地扫了一眼他掌心里还在扑通扑通跳的心,想说话,一时间不知说什么了。或者说,现在说什么都会显得太假。

    宁风宛从吃惊逐而变怒,瞪着他吼道:“把心放回去!”

    只要他放回去,她会用自己的血,替他将心重接起来。

    神射车良蹙着眉,喘息着。不绝如缕地道:“我本生是为你……死是为你,既然你不要我,那我活着便是多余的。即使放回去……我也活不了……

    这样说……你懂吗?”

    他面上的颜色,正逐渐转向苍白。

    宁风宛咬了咬唇,眼眸酸楚,不回答他,仍然怒道:“你先把心放回去!你给我把心先放回去!”

    宁风宛试着去抢,可是神射车良如今修为比她高,速度比她快,总是比她抢来的动作要快许倍。宁风宛简直抓风不是。最后无可奈何了,宁风宛试着安慰道:“你把心放回,让我救你,然后我们再好好的谈谈。好吗?”

    神射车良并不知道她的血可以救人的事,所以对她的话一点也不相信。

    神射车良喘息着,吃力地合了合眼幕,胸口火辣辣的痛,加上屡屡想起她的狠,此时空荡荡的那里便一直血流不止。“不用了……我只想把我的话说完,就离去。

    从此,永远也不会再打扰你。你只要好好的听着就行。”

    宁风宛担心神箭门的血脉就只剩下他一个,如果连他都死了,那神箭门不是断子绝孙了?对她来说,自己的罪过就更大了。但也不因为这个,想到羽妃燕提到的他的好,她其实是有些心疼他的。终于她的声音颤抖起来,“好……你说……”

    神射车良感到眼睛逐渐失色,天光开始刺眼,眼幕由不住合上,断断续续地道:“从我遇上你开始,我便觉得,我的一生只为遇到你……

    从我和你朝夕相处下开始,我便觉得,我这一生,再也不能没有你……

    从我被血蝠王吸了血,你为我拼命和他斗争时开始,我便觉得,我的命,从那起只属于你……

    从我们大难不死,重获新生开始,我便觉得只有你存在,才能让我体会到生命中的快乐……

    从那一晚,我交待你替神箭门夺回灭魄神弓,你我将要分离,你突然跑回来抱住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这么掉下去了,永远掉下去了,再也不能自拔了……

    从得知你要远离学院,一个人去闯荡,我卯着胆将你吻了,便一个人偷偷地害怕起来,一直害怕到现在……

    你知道我在心里挣扎了多少遍吗?

    那日我说‘从今往后,师兄这整个人就是属于‘你的’。不论你此去有多艰难险恶,都一定要回来。否则师兄就丢下一切,为你殉情而去’,我以为从此我们就算开始了,可是我才知道,你仍然没有把我放进你心里。不论我修为高低,你都无视我的存在。

    以前我觉得自己修为不高你才嫌弃我,所以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活在自己的自卑阴影之下……

    如今我得知我是義汤转世,本来还很高兴,可谁知为什么,你却还是不在乎……

    为什么……

    我求求你,师兄快要走了,我求你……不要再嫌弃我了……”

    他平日都不爱说话,鬼知道他心里藏着掖着什么。没想到快死了,他才突然口才精锐,吐出这么一篇长篇大论出来。

    宁风宛双幕紧闭,只见泪水狂涌。对他这番话,三言两语一时间说不清楚了。也没时间顾忌着嫌弃他,趁他不注意,二话不说。将他的心从他掌中抢过来,往胸口一放。动作迅快,快的连她自己都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心里还在想,手上已经做了。心一到对方胸口里。她便以手做刀附上修为割破自己手腕,将血滴上去,滴到那鲜血与五脏六腑筋脉,被他扯得一团乱麻的上面。

    迅即血一滴在上面,筋脉便自行为心重组。

    神射车良预感她要救自己,但不知她会用什么方法,只觉得心被放回来,便立即猛力运气,打算要爆破自己元气。宁风宛吓地手忙脚乱,看到金色元气四泻。甚至有的从胸口喷出来,合着血喷的她满面都是,她预知不妙,忙凑到他唇边,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下去……

    神射车良已经吃力到不能动弹,却当知是她的气息来到自己唇边,蓦地心情激动的似乎能瞬间死而复生!真是师妹的唇舌吗!好温暖……好温暖……师妹……不要走……

    忽然间他感到,仿佛又有心跳了。心好了……

    扑通……扑通……扑通……

    他借势狠狠吻上去,不管旁边有无其他人,他就是要趁现在抓住这美好的时光。尽情的发泄……狠狠地索取师妹的小舌糕,似是吃着粘糖一样,往身体里不停地拉长,要嵌在一起要化为一体。要她……

    “……”众人从之前的吃惊,变成不可思议。当然,谁都是只想看到美满结局的……

    院主深叹一气,不知怎么,此时心里的感受竟也是很复杂。但他知道她最终的爱人还是空魔,无关任何人的事。也没他的事,他悄悄地走了,[看来不用自己化解什么了……]

    羽妃燕打了个哈欠,将周围的人全打发走,便跟着消失。

    宁风宛差点被师兄缠着分不开,从他唇上挣脱掉,一起身便对他胡乱敲一通。但见,他身体总算恢复如常。

    当初给瘴焰糜复愈四只断蹄的时候,她只用过几滴血。但现在为给他缝合胸口,却用上她差不多半碗血,还不好才怪事。

    鸾血相当于是凤血,这效果到底是不同凡响。却也是在这一举下,一级中层的学子都有些明白,她的血有愈伤奇效。

    不过她的血可以愈伤,却不能死而复生。如果对方在已经断气的情况之下,她再用血,那便是白忙活了。

    神射车良将她抱起来,痴痴地看着她,仍是有些哀伤地问:“你不嫌弃我了吗?”

    宁风宛抬眼窥了窥他痴迷的眼神,由不住脸一红,却抿了抿唇,感到冤枉,道:“我只是不愿搭理别人,但从来没有嫌弃任何人的意思。自然也就不会嫌弃你了。

    你到底从哪看出我嫌弃你呀?”

    神射车良怔了怔,与她近在咫尺的眸色里显然露出喜悦,忍不住蹭了蹭她的额,却哭喜交集地道:“你没骗我?”

    宁风宛扫一眼周围,发现大家悄悄地都走了,一双双眼睛却又从楼上瞄下来。打断道:“我们别在这说话行吗?”

    神射车良看了看周围,揽着她立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两人一路游山玩水,不几天后回到地玉山,回到三位师父曾经所在的青源洞,又到了青源洞对面山峰的顶洞里。那是她未被神箭门承认为客人时,所处修炼的地方。洞里没有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有一颗断了的附着血的白色石乳被造成“心形”,嵌到一面山石壁里。

    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以车良以前成熟沉静的性子,宁风宛想是不可能的。岂知,这的确是他以前造的。

    神射车良在洞里转了一圈,骄傲地道:“你离去以后,我就转移到这个洞里修炼来了。一日,我发现上面一条巨长的悬石柱,就打下半截,以手附着修为一点一点地把它掰成了这个形状。”

    虽然附着修为,但修为只在道阶多,力量还是小,当将它掰成心形时,手已烂得面目全非。所以他说,这是他觉得最有意义的东西。宁风宛怎不知这其中的意义,但因不知该如何去说,只得简单的一句概括了:“师兄……太用心了。”

    神射车良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全神贯注凝视到她深邃的眼里,双手捉住她胳膊,“再用心,没有你发现,也都会失去意义……”

    宁风宛抿然一笑,欲向洞口步去。

    神射车良忘我地看着她,即使她转身了,那妩媚一笑仍是将他的魂给勾去。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对自己笑,这意味着什么?本来人家是无心之笑,但他却心花怒放,似贼一样的急切从前面将她给拦截住了,即捧她面颊,从额从鼻从耳垂从脖项……到唇,忍不住欲火焚身,忍不住爆发多年来辛辛苦苦埋藏起来的情怀,狂乱地依依追寻起自己想要的那感觉。

    放肆的追寻……

    宁风宛整个人倒在他臂弯里,似一只快要被揉捏成泥娃的玩偶。倒卧着,仰望看到的满是洞顶石乳,身体上却感觉到的,是脖子上无尽的狂吻和酥麻的阵阵温痒之袭……

    “以我现在的修为,只需动动唇,往你肚里吐一‘精丸’,不需那样,就能让你怀孕。我只是想让我的子孙后代从你肚里生下来,到时候会像疼爱你一样疼爱他们。

    这样都不行?”神射车良靠墙坐在地上,将她放在自己大腿上,一手揽着她百般怜爱地道。

    宁风宛只答应从此会对他好,却没说会和他那样……但他说,只要她不同意的事他都不勉强。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我管你精不精丸。你想要孩子,满街都是姑娘,随你找哪个去。就是不许来烦我。”

    总之宝贝贞贞和宝贝肚肚,管你是谁,管你哭爹叫娘,都是“借”不了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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