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周大田,徐书记就分头去各自的收购点,收艾草去了,
周怀安兄弟俩早就把老宅修补好了,屋里全都绑好了架子,兄弟几个的后院也搭起了棚子,几间圈房和楼顶也能挂不少艾草,就等着大伙儿送艾草来卖了。
第二天,周一丁也去了普林镇收艾草,方志强、徐红兵、李武、徐二春四人也赶着牛车去山里,那些偏远一些的大队收艾草。
周怀安和周怀山吃了早饭,就开着拖拉机朝百草坪和白灵山赶,前些日子特意去那边一趟,通知他们五月初二割艾草卖,今天去那边拉艾草回来。
周大春家晓得后周怀安家出八分钱一斤收艾草,也想去割了送去卖,想到两家已彻底撕破脸,担心周怀安那记仇的小崽子不收自家的。
可眼睁睁的看着满山都是找艾草的村民,那感觉就像是把自己的钱抢走了一样,心里猫抓一样难受。
李银福见他叼着烟杆,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没好气的说道:“你就不能去找老汉儿和老二帮忙啊?成天就晓得抽、抽,抽,抽死你算了。”
周大春听她咒自己死,心里的火一下就上来了,“你咋不去说?老二家你找不到还是咋的?还咒老子死,老子死了,你以为你这样的还有人要?”
李银福没想到他一点就着,见他真火了也有些害怕,“死老头子,你吃火药啦?”
“妈~”陈丽梅大步跑了进来,一脸着急的说:“三婶家都快把屋后那一片割完了,再不出去割,山上的艾草秧子都被撸光了。”
8分钱一斤的艾草,虽说只收七天,但这么好的事,到哪找?
眼睁睁的看着全村人都去割了卖,自家这几个偏偏把财神爷得罪了,只有脑壳被门夹了的,才干的出来。
“不管了,我们先去割。”李银福背起早就准备好的背篼,冲蹲在那“吧砸吧砸”把烟杆都快点着的周大春,下了最后通牒,“你赶紧去找老汉儿,最好也找老二说几句好话,听到没?”
“唉~”周大春叹气挥手,“晓得了,把怀兴也带上一起去。”
“丽梅去拉他起来了。”李银福见他背着手走了,又去柴房找背篼。
周大春先去周怀安家老宅后面看了一圈,看到他家苞谷地里的苞谷,苞谷棒子又长又壮,地里套种的那些四季豆,花豆、豇豆都快把包谷杆子压弯。
往前走,只见高粱地里的高粱穗沉甸甸的,地里套种的花生地瓜、黄瓜长势喜人,胖乎乎的黄瓜把高粱杆子压弯。
想起自家地里也套种了这些,因今年天干全都长得稀稀拉拉的,苞谷和高粱大多都是瘪子,再看看眼前的庄稼,不由得嫉妒出声,“唉,这人旺起来了,连庄稼的长势都这么旺!”
隔壁地里的高大爷听后探头,看着他笑道:“大春,你几个侄儿家的庄稼好吧!”
“好!”周大春讪笑着应道,“高大爷没去割艾草啊?”
“他们都去了,留我在家带孙子,娃要吃黄瓜,我来摘几个。”高大爷提着满满一篮子黄瓜走了出来,“他家这庄稼好,本钱也下的足,花钱砌了好几个蓄水池,这一季我们也沾光了的。”
“听说了,好像是他家老幺鼓捣出来的。”
“是啊,男娃子小时候不听话、调皮的脑子够用,只要成家大多都会醒事顾家。你去看看,人家那药田,今年的收成好的很呢!”
“也该人家好,你看大松家几个娃对你老汉儿多好啊,凑钱买自行车给他,带去省城看老虎狮子,还去大戏院看戏。
你老汉儿把照片拿给你看过没,照片上你老汉儿那身,穿的跟下乡干部一样,架子好的很呢!”
高大爷一手捞起在田坎边掏蚂蚁窝的小孙子,在前面絮絮叨叨的说着,一直到小树林水沟边,才顺着水沟往下走了。
周大春心里五味杂陈,站那看了他一会儿,扭头看到周怀荣夫妻和三个弟妹都沟里疏通,看了看药田里干活的老爷子和周父,顿了一下才跨过水沟。
走近后看到两人弓着腰在药田里忙着掏垄沟,深吸一口气,挤出满脸笑容上前,“老汉儿,老二,你们还在忙啊?”
周父起身看了他一眼,又弓下去干活了,老爷子见状,淡声问道:“你来有啥事?”
狗东西,平时连人毛都看不到一根,见老幺收艾草了,又巴巴的腆着脸来了,还真是没有便宜不上门。
“老汉儿,你跟老幺说说,那天是我们不对,不该骗你们。”周大春见周大松依旧埋头干自己的活,不理自己,咬牙道:
“买拖拉机的钱我们也凑到了,还差一点,我们也想去割艾草来卖,你们能不能给老幺说说,别拿我们当仇人。”
老爷子听后,轻轻踢了埋头干活的周大松一下,“老二,你儿子你来说。”
其实老爷子前两天跟周怀安说过,如果周大春家送艾草来的话,就收下他们的,省得取拖拉机的时候,又来找他借钱。
周怀安痛快的答应了,还说:几分钱一斤的艾草,要卖几百块,那得割多少斤?你老开口了,不行也得行啊!反正多一户送艾草来卖,我们也能多赚点。
他家老幺就这点好,坏在明处,不像有的人,暗戳戳的整人。
周父想了想,起身看着周大春说道:“你送来卖就是,我们不是仇人,但也算不得有多亲,以后就做普通四邻来往就成。”
老爷子听后愣了一下,还没开口,周大春就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喊了起来,“老汉儿,你看老二这说的啥话?”
“唉!”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想到这些年周大松在他手里吃的那些亏,想到自家这个薄情寡义的大儿子,冲他摆手道:
“你也别抱屈,这些年你这个当大哥的没当大哥的样子,两个兄弟处的比外人都不如,怨不得他们。赶紧回吧,我们还要干活。”
周大春本就有些黑的脸,一下涨成了黑红,悻悻的扭头就走。
周父诧异的看着老爷子,他还以为今天说这话,老头子会给他两烟杆呢!
“还不赶紧干活,看着我干啥?”老爷子说罢挥动着锄头,继续掏着垄沟。
他担心天干了好几个月,雨季一来,八成有大暴雨,得提前把地里的垄沟、排水沟还有山沟疏通一下,等大雨来了,才不会把地里的草药庄稼淹了。
“哦哦!”周父顿时觉得手里的锄头轻便了不少,火辣辣的太阳好像也没那么烫了。
杨春燕几个把水沟里淤积的树枝,石块、沙土都挖出来堆到田坎上,紧着上午干完,下午割艾草的村民就该来了,这几天还有的忙呢!
火辣辣的太阳照在身上,汗水像雨点一样滴落,李秋月抹了一把汗,“大嫂,真会下大暴雨啊?”
赵慧芳笑道:“你忘啦,79年还是78年,也是一连几月不下雨,端阳节那天就开始了,新河里的水涨起来把石桥没过,观音那边的泥石流下来,差点把山脚那几户埋了。”
张秀香:“是78年,村里那些老的说,观音那的泥石流是有大蟒化蛟出洞,大水没过石桥,是蛟龙入海得从桥面上过,一个二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亲眼看到一样。”
杨春燕笑道:“你们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龙?为啥我奶我爷他们以前都见过,说下大暴雨的时候,看到过龙尾巴在天上摆来摆去的。小时候只要下大雨,我就盯着天上看,一次都没看到过。”
赵慧芳三个听后都笑了,“我们也想看,还不是一次都没见过。”
周怀荣:“他们说解放前精怪多,解放后,天下太平了,精怪就不敢出来了。”
几人说说笑笑的,干起活来倒也没觉得多累,好像没过多久,周小琳就迈着小短腿,来喊吃饭了。
吃过晌午饭,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都没出工,在家睡了个午觉,杨春燕妯娌几个便挑着担子,去老宅那边挑了几担稻草过来。
到后院就把稻草全口拆开铺在地上,撒了些水在上面,堆在一旁备用。
天气干燥稻草都是脆的,捆绑艾草的时候稍微用力就容易拉断,用水润一下,捆绑的时候不割手也不容易断。
下午,还没到四点,周母带着两个孩子在堂屋做针线,听到狗子堵着门叫,忙走了出去,见院门口已经来了不少人。
徐婆子一见她就喊,“桂兰,赶紧把你家的狗子拴起来,凶的很,看到就害怕。”
“我出来了,它们就不咬了的。”周母话音未落,来福和旺财就退到堂屋趴着了,她想想还是用狗链将它们套上了,省得大伙儿战战兢兢的害怕。
徐婆子羡慕的说:“难怪你家的狗子能帮着撵山,原来这么机伶。”
“一丁家的狗子教的。”周母冲大伙儿说道,“进来坐,我把电视开起来,你们看着,我去喊春燕他们回来给你们过秤。”
“要得,要得!”
徐婆子这段时间天天来看电视,帮着招呼其他村民把背篼、挑篮放下,周母就把电视开出来了,大伙儿都围上去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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