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狗蛋从集市淘回四条破旧的长凳与一把七成新的手推车。次日,满贯去了铁匠铺将先前定制的铁炉运回了铺子后院。
这日,趁着晌午吃饭的空档里,三人商量着去码头摆早点的事情。
狗蛋率先表态:“满贯,我们都听你的,你咋安排我们就怎么干。”
虎子自然不能落后,忙附和道:“满贯哥,你拿主意便是!”
“那行,我就说说我的打算,你们若是觉的哪里不好,咱们再商量。”满贯瞅了眼前两日便备下的碗碟,沉吟道:“因着明个是头一遭摆摊,所以咱们只卖白粥与辣白菜。白粥两个大钱一碗附送一小碟辣白菜。若有单买辣白菜的,便一个大钱一小碟。”
狗蛋点头道:“嗯,这个价还是满实惠的。那咱们几时出发?”
满贯忙回道:“咱们离着码头要大半个时辰的脚程,因此寅时我们便要出发。需要带的家什今个晚上便要收拾妥当,明个一起床咱们抄着东西就走。”
“铺子怎么办,明个不开张了?”临近年底,铺子生意跟着红火不少,若是这时段里头关门,怕是要亏不少呢!
“那便这样吧!”满贯思量片刻后,道:“明个让满满过来守着铺子。”
晚间,满贯匆忙回家,把去码头摆摊的事情与钱老爹、满满一说,满满一听要让她去铺子忙推托道:“铺子的货物,哥哥着意增了不少,又是临近过年,来往客人添了不少,我怕看不过来。”
满贯也觉的太难为满满了,可眼下总不能撇了铺子不营生了吧!可除此之外,一时间又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使劲搔头皮。
满满晓得满贯的习惯,遇事想不开就爱搔头皮,尴尬难堪时还是搔头皮,而且搔的极为用力,亏的满贯平日里没事就把指甲锉的钝钝的,不然就算练了铁头功也要挠破了。
满满将满贯挠头的手摁下,“哥,你先别挠头了,挠的我看着都痒。”
满贯将手放妥帖后,瞧瞧满满,再瞅瞅钱老爹,眉头蹙成了一个疙瘩。
“哥哥,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
满满向来机灵,又有几分小聪明,想来出个主意定然差不了。满贯岂有不应之理,一高兴便欲要去挠头,待手刚举起来,似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嘿嘿”一笑便又重新放下了。忙催促道:“我不挠了,满满你快说。”
满满对着满贯挑了挑眉毛,“明天让狗蛋哥守着铺子?”说罢全然不顾满贯立即耷拉下的脑袋,顿了顿,继续道:“我跟着你们一道儿码头摆摊。”
此言一出,惊的满贯如弹簧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哪能行,即便是铺子不开,也万万不能让你跟着去码头。”
钱老爹听闻满满也要跟着去码头,也劝道:“满满,听你哥的话,别跟着去码头折腾了。”
满满反问道:“为什么不行?”
满贯摊了摊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咬牙切齿道:“丑时一过,便要动身,你起的来?”
满满重重的点点头,表示可以。
满贯吞了吞口水,继续道:“码头风极大,即便守着火炉,就你这单薄的身子也扛不住冻。而且,哪里每日清晨都是雾蒙蒙的,呆久了,身上都是潮湿的。以上说的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码头人极为乱,经常有人为了抢港位,相互间大打出手。总之一句话,码头是极为混乱的地方,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去的好。”
满贯自认为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定然能让满满回心转意。不成想,满满依旧只是点头,而且连神情都没有变,好似根本没听到刚才他说的话一般。
倒是钱老爹听的心里头直突突,忙拽了满贯的手,道:“那铺子不是每日里都有盈利吗?”
钱老爹的话,满贯未多加留意,随意道:“是啊,每日里都有盈利。”
钱老爹拖过一旁的拐杖,一手撑着,颤颤巍巍的欲要站起来。满贯距离近,忙扶住他:“爹,你这是要作甚?”
钱老爹瞪着眼,一副欲要吃人的模样。不等钱满贯有所反应,便一手紧拽了满贯的衣领,许是过于激动,声音微微黯哑,急切道:“你跟爹说实话。”
满贯只觉的脖子被勒的生疼,因着怕闪着钱老爹,也不敢用力挣扎,只能随着钱老爹的劲道方向挪动,“爹,我说的便是实话,不信你问满满吗?”
满满一时转不过弯来,只是呆呆的瞅着他们两人,听满贯喊他才回过神来,忙道:“是啊,铺子里生意红火着呢,尤其是这临近过年,一个人都忙不过来。”
钱老爹瞧着满满不像是说谎的样,便松了手,重新坐在椅子上,“既然铺子里盈利,咱们够吃又够喝的,为什么非要去码头摆摊,还是那般遭罪的地方。”
满贯左右转了转脖子,觉的钱老爹有些大题小做,不就是去码头摆个摊吗,就是累了点,也不至于这般激动吧!
“爹,那码头我又不是没去过,没哥说的那般难堪。”满满瞥了眼满贯,端了一杯茶递给钱老爹道:“他就是为了不让我去才那样说的。”
满贯也道:“爹,您放心好了,以前乞讨的时候,我与狗蛋虎子他们没少去那儿混。”
钱老爹压了一口茶,待情绪平复差不多了,方道:“满贯,满满,你俩打小没享过一天福,既然有了宅子又有了铺子,就好生安稳的过几天舒服日子,莫要折腾了。”
这话,满贯自然不能应,一来,钱老爹的病需要大把的医药费;二来,他是能吃苦且闲不住的人,既然有赚钱的法子,哪能就这么白白放弃了,“爹,条件没我说的那样差,这话当真是来虎满满的。再说,我与狗蛋、虎子,也算的上是年轻小伙了,您说整日里守着个铺子算什么。况且,我们都不是怕苦怕累的,能想法子多赚些钱,可比整日里闲着让人舒坦呢!”满贯说这番话时,尽量放柔了语气,让钱老爹觉的自己做这些并不觉苦,“爹,我晓得你是心疼我们,可你也晓得我与满满的脾气,既然决定做了,肯定是要做到底。你也跟我们说过,若做事半途而废反而不如不做,你看我家什都准备齐活了,就等着明天那一哆嗦了。”
满满见钱老爹脸色稍微松缓些,插话道:“爹,左右他们闲不住,就让他们折腾去吧!等他们撞了南墙,不消您多说,自然而然就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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