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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周成易穿过来的时候正值寒冬腊月天,那日刚刚下了一场大雪,积雪没过脚背,到处一片惨白。他缩在一间破旧的宫室里,身上穿着一件极为不合身的薄袄袍,袖子少了一截露出一段手臂,裤腿太短露出一截小腿,脚上是一双脏旧的单鞋,鞋尖裂了一条缝,稍一用力脚趾就要钻出去。屋外寒冷凛冽,屋子里四面透风,连个取暖的火盆都没有,伺候的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哪里是皇子过的生活,简直连个乞讨的流浪汉都不如,他的身体原主就是在如此凄惨的情况下被活生生冻死的。
环境太过恶劣,人心险恶难测,周成易在宫里的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好在他福大命大,凭借在现代学到的各种知识,以及过硬的身体素质,几经艰险渡过了难关。
在宫里的前两年,是寒香殿的苏太妃在暗地里偷偷接济周成易,把自己微薄的份例节省下来给他做衣服做吃的,他才没有饿死冻死。后一年周成易遇到身患残疾的大皇子周成平,那个时候周成平还没有被封为瑞王,许是周成平从小出生就患有腿疾,看到周成易日过过得实在艰难,生出同病相怜之感,便对他多有照顾。
最幸运的是让周成易遇到婉蓉长公主,婉蓉长公主宅心仁厚,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对他怜爱有加。在婉蓉长公主的帮助下,周成易的境遇才得以从根本上改变,先是换到一个条件更好的宫殿居住,由信得过的宫人负责照顾,后又进了上书房跟其他皇子们一起读书,还有武功师傅负责教授骑射武艺。
其实在读书学识和骑射武艺方面根本难不倒周成易,他毕竟早就已经学过,而且还学得相当不错。但是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便故意藏拙,每每考核的时候,都考最后一名。
本来就不怎么待见周成易的景熙帝见他这么差自然更没有什么好脸色,其他皇子也没把他看在眼里,自然也不会把他当成对手,他便平平安安地在宫里过了几年。
景熙帝封三皇子周成康为太子的时候,在婉蓉长公主的提醒下,景熙帝好歹还是赏了周成易一个肃王,他这才脱离了皇宫,搬进了肃王府,有了自己能做主的地盘。
周成易跟婉蓉长公主的关系最是亲近,他的生母去世得早,从小没感受过什么母爱,是婉蓉长公主给了他母亲一样的关心和爱护,她就如同他的母亲一样。
周成易有事没事都喜欢往婉蓉长公主这里跑。这不,他刚摆脱了怡宁郡主的纠缠,转头就跑去了婉蓉长公主府。
进到府里,周成易询问管家婉蓉长公主所在的位置,管家道:“长公主在花厅。”说着要领他过去。
周成易摆了摆手,对管家道:“你且去忙吧,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管家正是有事要忙,就朝周成易行了礼退了下去。
周成易顺着蜿蜒的回廊往前走,到了尽头是一处两丈多高的假山石,底下有一条清溪的水流环绕,这溪水是从碧湘潭里引的活水入府,通过汲水设计把水引到假山顶上,汇聚从一道人工瀑布倾泻而下,水声潺潺,气势恢宏。
绕过假山石,后面就是一片花草绿树环绕的园子,景色宜人,周成易沿着鹅卵石铺就的甬道走上前去,周围花坛里栽种着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微风携带着馥郁的花香袭来,更令人在不知不觉中沉醉。
约莫行了一盏茶功夫,便到了一处装饰典雅的花厅,隐约可见几个绿衣红裳的女子在其间说话,周成易缓步走了过去。
候在外间的婢女见了他便上前行礼,他抬手免了她的礼,让她进去通报。
婢女进去禀告,婉蓉长公主知是周成易来了,便让婢女请他进去花厅说话。
周成易慢步进了花厅,先是上前去给婉蓉长公主请安问好,婉蓉长公主一见他就露出温和的笑容,免了他的礼,招手让他去她的身旁坐下。
&地又跑到我这儿来了?”婉蓉长公主打趣他道。
周成易露出讨好的笑容,嘴巴甜得像是抹了蜜一般,“想姑姑了呗。”
&被怡宁郡主追得没地方躲了吧?”婉蓉长公主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脸上玩味的笑意更浓了。
周成易皱了眉,苦着一张脸委屈地道:“姑姑你都知道了,你还问我。”
婉蓉长公主觑着他的脸色道:“你就真的那么不喜欢怡宁郡主?她的性格虽然是刁蛮了一点儿,但却是真心实意喜欢你的,而且她的家世也不错,太后对她也多有照顾。再加上皇上对太后也多是尊敬孝顺,虽然不是亲生儿子,但也不差了。你要是娶了怡宁郡主,对你的前途只会大有助益。”
这些道理周成易哪里会不懂?娶了怡宁郡主,他起码能少奋斗个几年,奈何他就是不喜欢她,在感情这件事上,他就是没办法将就。
&姑,你不要说了,怡宁郡主不行。”周成易极为认真地道:“我只想娶自己真心喜欢的姑娘为妻,她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呀!”婉蓉长公主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烫金请帖,语重心长地道:“那到底怎样的姑娘才是你真心想要的那个人了?你的年纪也不少了,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瑞王和宁王早就已经成亲了。”
&哪能跟大哥和二哥比?”周成易自嘲道:“我现在一事无成,毫无建树,娶了人家也是害了人家姑娘,还是过几年再说吧。”
婉蓉长公主不认可地道:“你这话拿去哄别人可以,哄我就算了,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学识能力,现在皇上没安排你做事,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想起你,你且稍安勿躁,过些时日我就跟皇上提一提。”
&用了姑姑。”周成易感激地道:“这些年你已经帮我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我要想入朝堂办事就自己去争取,每次都让你帮我去求,父皇更会觉得我无用,就更不会任用我了。”
婉蓉长公主顿了一下道:“你这样说也有道理,那我暂时不去跟皇上提,你且自己先争取一下,实在不行我再去出面,你看怎样?”
周成易道:“多谢姑姑关心,我一定不会叫姑姑失望。”
婉蓉长公主对他很有信心,想他一定能达成所愿,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周成易看桌上放着一些写好的烫金请帖,随手拿起一张,翻开一看,只见请帖上面写的是:邀请段府三姑娘段瑶参加三月初三在芳菲园举办的上巳节。落款的邀请人是婉蓉长公主。
&府?”周成易眉毛微挑,“是太子太师段雁鸿的那个段府吗?”
&是。”婉蓉长公主想起敬郡王妃托她相看之事,笑着道:“今年该由我负责组织上巳节,听闻段家三姑娘长得如花似玉,才貌极佳,自然是少不了请她来参加。”
周成易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曼妙的身影来,一颦一笑之间,眼波流转,顾盼生辉,正好就是今日他在广觉寺遇见的那个姿色艳丽的姑娘,他已经知道她就是段家三姑娘段瑶。
……
广觉寺里,李氏带着段瑶和段馨向慧觉大师求得了平安符,作为感谢,李氏就给寺里捐了两百两银子的香油钱。
一个时辰之后,母女三人回到段府。段瑶先是去老太太张氏那儿请了安,又在李氏那儿坐了坐,然后才回了自己的住处锦瑟居。
段瑶换了衣裳坐在窗边百~万\小!说,大丫鬟妙言端了热茶来给她喝,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有丫鬟进来禀告,“婉蓉长公主府送了请帖过来。”
婉蓉长公主是景熙帝同父异母的妹妹,因着景熙帝生母早逝,景熙帝是由婉蓉长公主的生母惠妃带大的,因此景熙帝对这个妹妹格外不同,又是加封又是赏宅子,故而婉蓉长公主在身份地位上就比一般的皇室宗亲都要高出一大截。
段瑶得知是婉蓉长公主命人送来的请帖,自是不敢怠慢,吩咐妙言道:“把请帖拿给我看一看。”
妙言去接了请帖,递到段瑶的手中,段瑶打开一看:邀请段府三姑娘段瑶参加三月初三在芳菲园举办的上巳节。
哐当一声,段瑶的手猛然一抖,手肘正好撞翻了桌子上摆放的茶杯,白瓷青花的茶盏从桌上滚落而下,在地上摔了个粉粹。
肖承启欣喜若狂,眼角眉梢都带了笑,嘴角更是控制不住地往上翘,“哎呀,瑶儿你真可爱,我真是……太高兴了。”爱死你了。
看他如此高兴,段瑶不忘提醒他一句,“先说好了,我的女红不怎么样,要求太高可不行。要是绣得不好,你可不许嫌弃。”
&是当然。”肖承启保证道:“只要是瑶儿送我的东西,我喜欢都来不及,哪有嫌弃的道理。”
段瑶听了心情舒畅,问他道:“你想要个什么图案的荷包?”
肖承启倒是不在意,笑着道:“只要是瑶儿亲手绣的,我什么图案都喜欢。”
段瑶打趣他道:“那我绣个猪头,你也喜欢?”
&是不要绣猪头了。”肖承启笑了笑道:“不如瑶儿绣只鸭子吧。”
段瑶拍了他一下,“想得美。”
肖承启嘿嘿一笑。
两人东拉西扯,最后说来说去,决定绣个“福”字,简简单单,正是最好。
……
且说段云琪带了丰厚的礼物去见崔师傅,拜托他约肃王周成易出来,好把那块黄玉玉佩还给他。
崔师傅对他没像上一次那样严厉,他自觉事情会闹成这样他也有失责,就答应了段云琪会帮他约肃王周成易相见,“你且回去等着,等我跟肃王约好了再通知你。”
&师父。”段云琪满心感激,深深鞠了一躬。
于是,段云琪就回去等,只是这一等,就足足等了有七八天时间,等得他整日里焦急不已,坐立难安,备受煎熬。
直到第九天早上,他才收到崔师傅传来的消息,通知他午时去王家胡同的王家豆腐店相见。
段云琪不敢耽搁,赶紧叫新分到身边来的小厮阿四去准备,把肃王周成易给他的那块黄玉玉佩找盒子装好,小心收在身上,带上阿四骑马出了门,直奔王家胡同而去。
王家胡同不远,骑马不过一刻钟时间,段云琪和小厮阿四就到了王家豆腐店。
店里一个四十出头的瘦长脸男子在灶上负责舀豆腐,拌作料,一个头上包着蓝色布巾的妇人在负责收拾碗筷,招呼客人。
妇人看到段云琪和阿四在门口下了马,赶紧上前来迎,满脸堆笑道:“客人来碗豆腐脑吧。”
段云琪扫了一下不大的店面,里面坐着两三个客人,并没有他要找的肃王周成易和崔师傅,皱了下眉头,对妇人道:“我是来找人的。”
妇人“哦”了一声,对段云琪道:“客人请进,你要找的人在后院厢房。”又扬声对灶上的男子道:“这位客人说要一份大碗的豆腐脑,加辣。”
&嘞。”瘦长脸男子答应了一声,从旁边灶台上拿了一个大海碗,右手拿起锅里的勺子,满满地舀了一大碗的豆腐脑。
段云琪带着阿四穿过大厅往后院走,到了后院,果然见东边的厢房开着门,崔师傅就站在门口,看到他来了,朝他招了招手。
&父。”段云琪快步走上前去,视线穿过崔师傅,看进厢房里。
肃王周成易就坐在方木桌前,笑着朝他招了招手,“快进来。”
段云琪依言走进去,躬身行礼,“王爷。”
&吧,不用这么客气。”周成易抬手示意他坐在右侧的长条凳上。
段云琪没有坐,而是把放在身上的黄玉玉佩拿出来,恭敬地放在周成易的面前,“王爷,这是你那天落在我这儿的玉佩。”
周成易看也不看一眼,冷了脸色道:“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段云琪没想到周成易会这么无赖,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此前段瑶就跟他说过,还玉佩不会很顺利,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只听周成易漫不经心地道:“你知道这玉佩我是怎么得来的吗?”
段云琪紧张得额头冒汗,摇摇头道:“不知。”
&我十六岁生辰,婉蓉长公主送给我的。”周成易道。
段云琪连忙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收了。”
周成易却不这么认为,他接着道:“我把这块玉佩送给你,是真看重你。”
&爷……”段云琪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再一下就能跳出来。
&要叫我失望。”周成易侧头看着他,“东西拿回去,下次相见还能是朋友。”言外之意就是警告段云琪不要真的逼着他撕破脸,否则的话大家都不好看。
纵使周成易是个不得势的闲散王爷,那也比段云琪这个白丁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他不肯把玉佩收回去,段云琪还真拿他没办法。
正在段云琪头疼为难之际,店里的妇人端着豆腐脑进来,满脸堆笑地道:“又香又嫩的豆腐脑,趁热吃。”
妇人放下豆腐脑出去,周成易从桌上的筷子筒里抽出一双筷子递给段云琪,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王家的豆腐脑很好吃,快吃吧。”
段云琪不好不接他递过来的筷子,只能认命接了过去,看着大海碗里满满的一碗豆腐脑,段云琪只觉得那碗里装的不是豆腐脑,而是他的脑子。
&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周成易再补充了一句。
&段云琪试着吃了一小口,只觉得入口即化的豆腐脑如同爵蜡。
周成易轻笑一声,伸手拍拍他的肩头,站起身道:“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爷……”段云琪还想拦他,就见崔师傅一个劲儿地给他使眼色,他心知不好,又见周成易的下颚绷成一条直线,嘴角往下抿得紧紧的,一看就是很不高兴,隐隐带着怒气,他只好住了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周成易跨出门去,转眼就消失不见。崔师傅回头看了段云琪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你且好自为之吧。”
&父……”
崔师傅拍拍他的肩头,“我先走了,改天到我那儿来。”
一连两人都拍他的肩头,却让他难受得要命,肩膀上就如同扛了千斤重担,叫他怎么也直不起腰来。
段云琪一个人独自在桌前坐了好久好久,直到小厮阿四来叫他,他才发觉他已经坐了快一个时辰了。
&爷,我们回府吗?”小厮阿四道。
&吧。”段云琪站起身,转身走出厢房。
回到段府,段雁鸿和段禀文还没有下衙回来,段云琪觉得累得要命,回去锦墨居进了屋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日落西山,小厮阿四来把他摇醒,告诉他说段雁鸿和段禀文回来了,他才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清醒清醒。
收拾妥当,段云琪直接就去了外书房,正好段雁鸿和段禀文都在,他就把今日见到肃王周成易,没能把黄玉玉佩还回去的事情说了。
谁知段雁鸿竟不生气,还叫他把黄玉玉佩交给他,一改先前的态度,“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不是多大的事儿,不用放在心上。”
就这件事而言,祖父和父亲前后的态度明显不同,这让段云琪很奇怪,“祖父,这真的没问题吗?”
段雁鸿轻抚着下巴上的胡须,回想起他与太子周成康面谈时的情形,缓缓将实情告与段云琪道:“没问题,先前是我们想多了,其实太子跟肃王关系好着呢,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此事已经解决了,就不要再提了。”
段云琪这才大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脸上终于找回点儿知觉,“我先前都担心死了,肃王冷脸的样子好吓人。又怕祖父和父亲为难,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段禀文笑道:“吃了这一次亏,以后做事小心点儿。”
段云琪连忙保证,“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段雁鸿笑着道:“我们也都没想到,肃王竟然跟太子殿下暗地里有来往。”要知道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太子跟肃王不和,结果竟然是假象。
段禀文也道:“太子殿下深谋远虑,肃王也非等闲之辈,两人毕竟是兄弟。”一个储君,一个王爷,能和睦相处对社稷对朝堂都好。
&实如此。”段雁鸿点头笑道。
……
点着烛火的书房里,周成易坐于上首,烛光摇曳,他的脸一半映着烛光,一半隐在黑暗里看不真切。
谋士吴盛坐于下方,他笑着道:“今日王爷与太子演的那场戏真是精妙,太子只怕都以为王爷是真心向着他的了。”
周成易勾了勾嘴角,“兵法曰:实者虚之,虚者实之,虚虚实实,此乃,用兵之道也。”
看得周围的人直摇头,也明白了这事就是眼前这个刁蛮任性的姑娘无理取闹,有些看不惯的路人还帮着指责了几句,被刘玉婷恶狠狠的眼神一瞪,又害怕地闭了嘴,赶紧往人群里钻,趁着人多跑走了。
周成易不理会刘玉婷,径直走到段瑶的马车边,跟段瑶说了句抱歉,惊扰到她了。段瑶坐在马车里,心里虽委屈,却也不能如刘玉婷那样当街如泼妇一样大骂,只得回了一句无碍。
&们走吧。”周成易说话的声音很轻柔,隐隐藏着一丝愧疚,俊脸上完全不见了刚才对刘玉婷的那股狠戾。
段瑶默了一下,以她心中所想,她想说不劳他再相送,可又怕说这样的话,会让人家以为她在生气,为了避免引起这样的误会,段瑶还是答应了,“那就有劳肃王了。”
马车再次动起来,周成易翻身上了马,护着段瑶的马车走了。
人群逐渐散去,刘玉婷让丫鬟扶着,阴狠的目光盯着远去的马车,藏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手心里几乎被折断,手心里留下很深的指甲印,心中暗暗发誓,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段瑶!
马车轻轻晃动,段瑶坐在马车里,眼皮子猛然跳了一跳,直觉有些不好,下意识地看向丫鬟妙言,“我眼皮子在跳。”
&眼跳财,右眼跳灾,三小姐你哪只眼睛跳?”妙言仔细瞅着她的眼睛。
段瑶用手指着右眼,“右眼跳。”
&就是右眼跳灾了,呸呸呸……”妙言说完马上反应过来,赶紧描补道:“没那回事儿,三小姐只是没休息好而已,回了府,三小姐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跳灾吗?
段瑶垂下眼,因为周成易的关系惹上了怡宁郡主刘玉婷,这不就是灾吗?无妄之灾!
妙言见她脸色不太好,连忙安慰道:“三小姐,你别多想了,奴婢刚才是乱说的。”
段瑶扯动嘴角笑了笑,安抚妙言道:“没事儿,我是在想其他的事情,跟你说的无关。”
妙言这才松了口气,面上露了笑,“奴婢出门的时候准备了一些糖蜜桃仁,奴婢给你拿来你尝尝。”
段瑶应了一声“好”,妙言则去拿,用碟子装了一些过来,段瑶捡了一颗放进嘴里,又甜又酥又脆,齿颊留香,段瑶满足的微眯了眼。
不一会儿就到了段府,段瑶由妙言扶着下了马车,行至周成易身前感谢道:“多谢肃王相送,不如进府去用些茶点再走吧。”她这不过是出于礼貌随口一说。
谁知周成易竟是抬头看了看天,辩了下时辰,见时辰尚早,便笑着对段瑶道:“那我就厚颜打扰了。”
这,这这……她这不就是随口一说吗?他怎么就答应了?他真是好生无赖!段瑶在心里止不住腹诽!
尽管如此,段瑶还是努力维持着面上的笑意,请了周成易进府。管事得了消息,赶紧进去通报。
此时段雁鸿和段禀文都不在府中,只有老太太张氏和大太太李氏出来相待,段云琪得了消息,也从书房赶了过来。
现在段家人都知道了周成易跟太子周成康之间的关系,而且两人的关系也逐渐摆到了台面上,前些天周成易去保定府办事,就是太子周成康安排他去的。因此,如今段家人见到周成易就不再像最开始那么防备了。
&琪拜见王爷。”段云琪上前给周成易行礼。
周成易笑着免了他的礼,“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改天我们约个日子,再到崔师傅那儿去比试比试。”
段云琪上一次吃了亏,这一次就格外小心,谨慎道:“我的武艺不及肃王多矣,还望肃王手下留情。”这手下留情不止切磋武艺上的手下留情,还有在喝酒一事上,段云琪向他示弱的意思在。
周成易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头,“好说好说,到时候我让人来叫你。”好似两人的关系好得不得了,简直能够称兄道弟一般。
段云琪也只能默默认了。
好在周成易在段府没有停留太久,用完一盏茶就起身告辞离开。只是走的时候,抬起目光往段瑶所在的方向扫了扫,此时段瑶正好就站在李氏的旁边,他跟李氏说话的时候,目光还时不时地瞟向她。段瑶赶紧低下头去,避开他的目光,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有点儿意味不明。
寒暄了几句,段云琪才送周成易出去,好容易把周成易送走了,段瑶才松了一口气。
此后几天,段瑶都留在家里,早上去把安哥儿叫起来,拉到练武场跟着大哥段云琪练武,一个时辰之后回锦瑟居用早膳,然后去母亲李氏和老太太张氏那儿请安,陪着说话。
至于二姐段馨那儿,虽然上一次两个人为着人渣柳青山吵嘴之后,隔了两天两人就和好了,但是段瑶知道,段馨心中对她还是有些不快的,至少在平日的说话上就不如往日那么亲密无间了,段馨看起来像是藏了心事,又不愿跟她分享,两姐妹在不知不觉之间就产生了隔阂。
这天,段瑶在屋里绣荷包,还是答应给肖承启的那个“福”字荷包,她绣绣停停,绣了这么多天才完成了三分之二,还有一些收尾的步骤要做。
丫鬟妙语从外间进来,对段瑶禀告,“三小姐,收到一封蒋妍命人送来的请帖。”
段瑶手中的针一顿,差点儿扎在手指上,吓得妙语赶紧上前察看,关切地道:“三小姐,你还好吧?”
&事儿。”段瑶把手中的荷包放在一旁的朱漆色小几上,抬头问妙语,“你说蒋妍给我送了请帖?”她的死对头蒋妍居然会跟她送请帖?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嗯,也有可能是场鸿门宴呢!
&请帖拿来给我看看。”段瑶向妙语伸出手,妙语上前把请帖递到她手中,段瑶打开看了看,蒋妍居然会邀请她去参加梨花茶会,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真是一场鸿门宴呢!
蒋妍举办这一次的梨花茶会,少不了把齐都城里的各家闺秀小姐都请去,到时候去的人多了,少不得要比试才艺,吟诗作画绝对少不了,琴棋歌舞也不会落下。如今自己是名声在外,引起不少人的嫉妒,蒋妍特意发了请帖来请自己去参加,便是有让众人在梨花宴上挑战自己的意思。如果自己赢了那还好说,如果输了,自然有人死命踩,都不用蒋妍亲自动手,真是一个好得不得了的计策。
段瑶把请帖合上,冷冷一笑,她就接了蒋妍这一场挑战,她倒要看看,蒋妍拿什么赢她?
&蒋妍回个信,就说我会如期而至。”段瑶对妙语道。
妙语答应了一声,出去传话了。
段瑶手中拿着蒋妍的请帖,心道既然决定要去参加梨花茶会,那就不能寒碜,她需要为那一日提前做做准备,她知道她长得美,但是再美也不能敷衍了事,不说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艳压群芳,起码也要靓丽动人、让人眼前一亮。
&珠,把我的首饰匣子拿来。”段瑶吩咐道,她要看看她有哪些东西是可以用的。
妙珠很快去拿,不一会儿就抱着一个三层的小叶紫檀木雕花纹首饰匣子过来,段瑶把第一层匣子打开,里面装的是珠花、金钗等,都是她平日里最喜欢佩戴的,简单大方又别致,很是好看。接着打开第二层,放着肖承启才送来的那一盒珍珠,还有以前他送给她的一些首饰,什么祖母绿吊坠,红宝石项链,绿宝石耳环等,贵重得很,价值不菲,她却不常用。再打开最下面一层,里面放着的是以前用过的一些旧首饰,金钗、戒指、耳环等,零零总总有好几十件,都已经过时了,不适合再拿出来戴了。
她从那些旧的首饰里,挑选了一些半新半旧的小玩意儿出来,再把锦瑟居里的其他丫鬟都叫了来,大丫鬟每人分了一支金钗,二等丫鬟每人分了一对耳环,三等丫鬟每人分了一个戒指,其余人等则是珠花绢花等。锦瑟居里每一个下人都得了东西,很是高兴,脸上都带了欢喜的笑,对段瑶又是感激又是赞不绝口,一时间整个锦瑟居里都洋溢着欢喜。
旧的首饰是分出去了,但是自己要在梨花茶会上用的首饰还没有选好,段瑶决定去齐都城里的玲珑阁看看,听说玲珑阁又推出了新款首饰。
段瑶去跟李氏禀告了一声,李氏自然同意,让她叫了段馨一起去,两个姑娘家都应该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好。
奈何段瑶去叫段馨的时候,段馨却道肚子不舒服不想去,原来是她的月信来了。段瑶便让她好生休息,又嘱咐丫鬟墨香好生照顾,才带着丫鬟妙言出了门。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刚到玲珑阁外面下了马车,正准备进店里去,就被从旁边斜插出来的柳青山拦住了去路。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段瑶道:“段三小姐,真巧啊!”
两个婆子被乞丐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味熏到不行,只想赶快把他们打发走了事,就把自己身上带的干粮拿出来给了他们,皱着眉头捂着鼻子赶他们离开,“拿了东西就快走,快走!”
只是两三个硬馍馍而已,根本不够五六个乞丐分,他们一点儿也不满足,叫嚷着要更多的东西,“行行好,行行好,再给我们一些银子吧,我们饿啊!”
两个婆子被缠得没办法,又担心车上的段馨受到影响,一心想要把乞丐们打发走,就又从身上掏了两块散碎银子出来,叫他们拿了银子赶快离开。
可是这么一来,或许是她们给东西给得太爽快,反倒让乞丐们看到了有利可图,越发想要得到更多的好处,更不愿意走了。其中便有四个乞丐上前去围着两个婆子讨要东西,另外有两个乞丐趁机往马车上爬。
&开,滚开,你们不许过来!”
&准上来!”段馨紧紧地捂着墨香的手,眼睛睁得斗大,惊恐地叫道。
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她不过就是出城一趟,到梨花山上赏赏花而已,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么一帮不讲道理的乞丐,明明都已经给过东西了,他们还要强抢,这真是太可怕太无法无天了!
正在段馨几个人束手无策惊恐不已之际,忽地从远处射过来几块散碎银子,正好不偏不倚打中几个乞丐的太阳穴,疼得几个乞丐“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捂着脑袋缩到地上去了。
柳青山从庄子上办完事出来,正好遇到前来求助的车夫,柳青山对车夫有点儿印象,认出他就是段馨身边的人,便主动开口询问了两句,在得知是马车坏了之后,主动提出帮忙,快速骑马回了庄子,吩咐庄头重新套了一辆马车送过来。
没想到等两人赶回出事地点,远远地就听到段馨的惊叫声,柳青山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一眼就发现了情况不对,飞快骑马奔了过去,见是有五六个乞丐乞讨不成想要明抢,遂不假思索地就从身上掏出几块散碎银子朝着乞丐射了过去,力道威猛,正中几个乞丐的脑袋,乞丐吃痛,抱着脑袋缩在地上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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