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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张氏心头一跳,顿生不好的感觉。七色字小说网 www.qisezi.com潜意思的就往罗修身后躲去。
国公爷嗯了一声,似乎是在赞同罗保说的话。
罗修当即说道,“父亲,如今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四郎的事情,其余事情可以等将来再说。”
国公爷冷冷一笑,说道:“四郎的事情其实就是银钱。既然你们二房管家那些年,贪墨了不少银钱,以老夫看来,这四郎的事情你们就自己处理了吧。该给钱还是该给人,你们自己做决定。”
罗张氏惊呼,“公爹,那些银钱全事儿媳的嫁妆啊。儿媳管家那些年,虽偶有贪墨,可是也没有贪墨那么多银子。还请公爹明鉴。”
罗王氏嗤笑一声,“二嫂还真会说。二嫂当年嫁到国公府,具体有多少嫁妆,指望着别人都不知道吗?二嫂的嫁妆就算丰厚,能比得过大嫂吗?我可是听人说过,大嫂得陪嫁银子也不过两万两,二嫂莫非比大嫂的陪嫁银子还要多。这种话说出来,也只有不懂事的人才相信。”
罗张氏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名下的庄子,铺子,每年都有不少收益。积少成多,这些难道不是钱吗?”
罗王氏再次嗤笑,“是啊,的确能积少成多。不过我就疑惑了,难道平日里二嫂都不用额外开销吗?难道平日里,光靠公中的月例银子就够了吗?据我所知,二嫂出门做客,送的人情都比你的月例银子多几倍吧。你那些铺子庄子,谁不知道啊。一年下来,收益顶多也就是五六千两。扣掉每年的开销,能够存个一年千两也就顶天了。我来算一算,这一年一两千两,十年也才一两万吧。不过大家可别忘了,二郎,四郎,八郎成亲的时候,二嫂可没少贴补。再多的嫁妆银子,也经不起三个儿子的消耗吧。呵呵,二嫂干嘛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大家别见怪啊,我就是随口说说,帮二嫂算算账目。”
罗张氏怒目而视,却又低头不语,心中将罗王氏杀了千万遍。
“够了。”罗老夫人发话,“不管老二媳妇如何,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她没功劳至少也有苦劳,这个时候翻旧账,像话吗?老头子,如今要紧的是四郎的事情,老身怎么听说他还欠着赌坊的钱。”
国公爷冷冷一笑,“整日里赌博的人,有谁不欠赌坊的钱。不过老夫倒是认为,银钱的事情更重要。至于四郎,老夫就当国公府从来没这个人。”这分明是要彻底放弃罗四郎。
罗张氏慌了,“公爹开恩,四郎只是一时糊涂,求公爹再给四郎一次机会。”
国公爷面无表情的说道,“上次四郎夜宿花街柳巷,闹出闲话来,老夫就已经提醒过你们好生看着四郎。这一次,更过分,竟然沾染上赌博恶习,还敢偷盗府中的东西。而你,身为四郎的母亲,不仅不管教他,竟然还隐瞒此事,纵容他变本加厉。如果说四郎有十分错,那你就有八分错。老夫不会饶了四郎,至于你,等今日事了,就去跪祠堂,好好反省反省该怎么做一个妻子母亲。”
罗张氏脸色灰白,跌坐在地上。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得,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她哭求着,“公爹,这一切都是儿媳的错。公爹要罚儿媳,儿媳甘愿受罚。只求公爹再给四郎一次机会。老爷,你说话啊。四郎也是你的儿子,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他被……”
“够了!四郎有今日下场,全是败你所赐。”罗修怒吼,又对国公爷说道,“父亲,四郎要怎么处置,儿子全听父亲的。就是将他逐出门墙,儿子也无异议。至于赌坊那边,我们二房财力有限,怕是支付不起。若是没别的办法,那就让四郎自己去抵债吧。反正我就当没生过他这个儿子。”
“天啦,这是要逼死我吗?”罗张氏哭天喊地,伤心绝望。
罗修实在是忍受不下去了,一巴掌甩在罗张氏的脸上,“你还有脸哭,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四郎就算有个三长两短,要怪也该怪你。”
罗张氏捂着脸,呜呜的哭泣,好不可怜。
罗王氏嗤笑一声,“哎呦,好一处热闹的戏啊。二嫂要使苦肉计,我们也乐的看热闹,何至于还得挨个巴掌。多痛啊。”
这一回不光是罗张氏对她怒目而视,就连罗修也愤恨的瞪了她一眼。
罗王氏捂住心口,“哎呦,我好害怕啊。怎么,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吗?”
沈静秋低头一笑,抛了个眼神给罗王氏,让罗王氏再接再厉。
罗王氏心头得意非凡,正要活力全开,没想到偏心的罗老夫人又出来搅局,“老三媳妇,你给老身少说两句。这里没你的事情,你听着就行了。”
罗王氏尴尬一笑,“老夫人,这话儿媳可不能认同。就说四郎这事情吧,儿媳听说不仅偷家里几万两全输光了,还倒欠了赌坊几万两。如今二房哭穷,摆明是想让公中出钱替四郎抹平这件事情。这样一来,我们三房还有大房都会因为四郎的事情受到损失。那公中的银钱可不是二房一家的,我们三房和大房可都有一份子。凭什么四郎的事情,要让我们三房大房跟着受累,还得出钱,还得不到一句好话。这样的事情,谁愿意啊。要说一两千两,那儿媳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当做好事。几万两,将儿媳卖了都值不了这么多银子。这件事情,我们三房是绝对不会答应。总归,要么二房自己掏银子捞人,要么就让四郎自生自灭吧。”
罗保连连点头,“媳妇说的不错。父亲,母亲,我媳妇的意思就是儿子的意思。儿子坚决反对从公中拿钱替四郎还赌债。要真的开了这个头,哼,等着吧,咱们国公府还得再出几个赌鬼。”
罗修同罗张氏都低头不语,罗张氏小声抽泣。
国公爷冷着脸,不过不是针对三房,而是针对二房。
罗老夫人则冷哼一声,“老三,四郎可是你的侄子。”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从我手里拿走一文钱。”罗保混劲上头,“二嫂管家十几年,肯定贪墨了不少银子。让她全拿出来啊。反正银子也是给人花的,花在自己儿子身上,也正合适。二嫂,你说对吗?”
罗张氏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没有。”一句话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只怕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罗保嗤笑一声,“骗谁啊。远的不说,就说五郎成亲的事情吧,二嫂少说贪墨了一两万两吧。为了堵住我们三房的嘴,后来你还特意给了我们三千两银子,这件事情莫非二嫂都忘了吗?还有更远的,要不要我一件件的说出来。”
“你血口喷人。”罗张氏怒吼。
罗保笑笑,“是不是血口喷人,在座的都心知肚明。二嫂莫要将大家都当做傻子,以为哭哭啼啼就能蒙混过关,你也太小看大家。”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祖父的意思,让二房独自处理四哥的事情。”一直沉默不语的罗隐,突然开口说话。
罗老夫人怒斥,“这里没你说话的资格。狼心狗肺,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长遭难,也不知道伸出援助之手。”
沈静秋恼怒。罗隐面无表情的说道:“老夫人说错了,孙儿是国公府的世子,是国公府的当家人。孙儿的话就代表了最后的决定。祖父,您老的意思呢?”
国公爷捋着胡须,说道:“五郎的话没错。四郎这件事情,就由二房独自承担。不过四郎败坏国公府名声,给下面的弟弟们做了极坏的示范,不给他教训难以服众。等四郎回来后,就先打三十板子,然后关到祠堂去反省。”
“老爷子!”罗张氏嚎啕大哭,“老爷子,不能这么做啊。四郎他也是您的孙儿啊。”
国公爷冷哼一声,怒斥:“老夫没他这样败家的孙儿。老夫情愿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玩意,他死了才好。”
罗张氏大哭,体力不支倒地,心中又是绝望又是悔恨。
就在此时,下人急匆匆来禀报,罗二郎带着罗四郎回来了,正赶过来。
国公爷冷哼一声,“老夫不想见到四郎,让人直接在外面行刑,三十大板重重的打。”
“老爷子,您不能这样啊。”罗张氏还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国公爷冷漠的看着罗张氏,“你最好闭嘴,否则打在四郎身上的就不是三十板子而是四十板子。”
罗张氏愣愣的看着国公爷,不敢置信。罗修怒斥罗张氏,“你自己种下的因,如今自己尝这恶果,滋味好受吗?”
罗张氏紧紧的捂住嘴,无声的哭泣。
罗老夫人轻咳一声,“老爷子,这会不会太重了点。”
国公爷眼一瞪,“此事你不用过问,老夫自有主张。”
很快,外面就传来罗四郎的叫嚷声,打板子的啪啪声。罗张氏承受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就冲了出去。扑在罗四郎的身上,拦住所有人,冲家丁们怒吼,“滚开,滚开。谁敢动一下四郎,我就死给他看。”
大家也都跟着出来,罗王氏啧啧两声,一脸不屑的模样。
国公爷怒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二夫人拉走。”
“我不走,你们放开我。四郎,娘保护不了你,都是娘的错。四郎……”罗张氏的呼喊声渐渐远去。
罗四郎被打得昏昏沉沉的,所有景象在他眼中都出现了重影。他听到了罗张氏的哭喊声,他想张嘴求救,结果身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将他的话全都打了回去。一板子接着一板子,红肿出血昏迷不醒,整个人仿佛是从血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可是没有人同情他。就算有胆小的人转过头不忍直视,也只是因为这个场景太过血腥,而非出于对罗四郎的同情。所有人都认为罗四郎是咎由自取。
与此同时,罗二郎正在同国公爷禀报情况。听到罗二郎说,罗四郎欠下赌坊几万两银子,国公爷微微皱了皱眉头,看向罗二郎的目光更显嫌恶。罗二郎低着头,小声的说道,“祖父,赌坊那边肯定不会罢休的。他们虽然不敢上国公府来闹,可是却可以在外面败坏我们国公府的名声。若是此事传到御史的耳朵里,届时只怕祖父要被弹劾。”
国公爷皱着眉头,问道:“你说该怎么办?”
罗二郎小声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替四郎还掉赌债。只是这样一来,势必会损害大家的利益,大房和三房肯定也不会同意。要我们二房独自承担这份赌债,二房根本就没这个财力。除此之外,剩下的办法就是让四郎独自解决这件事情。”
国公爷嗯了一声,问罗二郎,“你认为四郎有办法解决?”
罗二郎朝罗四郎看去,目光充满了危险的光芒。他冷静的说道,“孙儿认为,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即便是四郎的性命?”国公爷问道。
罗二郎笑了起来,“祖父,赌坊不会要四郎的性命。赌坊开门做生意,可不想沾染上人命官司。”
国公爷笑了笑,“先将四郎丢到祠堂去,请大夫来给他诊治。在赌债解决之前,他还不能死。”
罗二郎点头应是,“祖父放心,孙儿会安排好一切的。”
罗二郎刚转身,就对上罗隐冰冷的目光。罗二郎冲罗隐笑了笑,微微颔首。罗隐推着轮椅来到罗二郎身边,“二哥似乎并不担心四哥的安危。”
“五弟不也是一样吗?”罗二郎说道。
罗隐看了眼已经被打完板子的罗四郎,说道:“如果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兄弟,看到他这个样子,我肯定没办法像二哥这样冷静。”
罗二郎说道:“五弟这话,我可不信。谁不知道五弟向来杀伐果断,出手狠辣无情。若五弟的一母同胞兄弟也做出四郎这样的事情,只怕五弟早就将人丢去喂狼。”
罗隐笑了笑,“看来二哥对我有许多误解。罢了,二哥自便。”
沈静秋上前,替罗隐推轮椅。罗二郎目送罗隐沈静秋离去,嘴角翘了起来,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然后转身离去,去安排大夫给罗四郎医治。
沈静秋推着轮椅,朝东院走去。罗隐问道:“静秋,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静秋轻声一笑,“罗四郎死不了。”
罗隐低声笑了起来,“你说的对,四哥暂时死不了。至于将来会如何,就难说的很。”
沈静秋笑道:“以后也死不了。”沈静秋俯下身,调皮的眨眨眼。
罗隐好奇的问道,“这么肯定?”
“对啊。”罗文氏同罗二郎偷情,要是罗四郎这个时候死了,那后面的戏就没办法唱。所以,无论如何沈静秋都会保住罗四郎的性命,但是罗四郎得吃点苦才行。
罗隐笑了起来,既然沈静秋还想继续玩下去,那他就帮着沈静秋玩吧。
二房一家愁云惨雾,罗张氏还没被送进祠堂反省,这会还趴在床上一个劲的哭泣。小张氏陪在一边,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心里头却极为反感不满。等到罗修同罗二郎来了,小张氏赶紧起来见礼。
罗修忍着怒气,问道:“你姑母怎么样了呢?”
小张氏低眉顺眼的说道,“公爹,姑母正伤心着。”
罗修瞥了眼还哭个不停的罗张氏,低声怒斥,“够了,你还有脸哭吗?要不是因为你的纵容,四郎怎么会犯下这样的大错。”
罗张氏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老爷,你得救救四郎啊。老爷子不管四郎,咱们做父母的不能不管啊。”
“怎么管?”罗修怒道,“这不是几百两,几千两,这是几万两的银子。而且我估摸着老四的欠债还不止这些。”
“我不管,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四郎葬送了一生。”罗张氏干脆耍起了无赖。
此时,小张氏突然开口说道:“姑母,家里的钱要是都用光了,以后还怎么过日子?每年的迎来送往,是省不了的。孩子们的吃食穿用更不能省着。还有相公他们要出门应酬。这处处都要钱,光靠公中给的那点,哪里够用。再说了,已经花出去的那部分钱,虽说都是姑母您的。可是归根结底,也是相公同两位叔叔的。四叔叔赌博就算了,还让我们同八叔叔一家贴上大笔的银钱,怎么说都太过分了。再让出钱,那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你什么意思?”罗张氏跳起来,就朝小张氏打去。她正找不到出气的地方,这小张氏主动送上门来,她岂会客气。
罗二郎赶紧拦在小张氏的前面,抓住罗张氏的手腕,“母亲,请你息怒。”
小张氏躲在罗二郎的身后,一脸委屈,“姑母,我没说错。本来就不该再出钱给四叔叔糟蹋。”
“二郎,你给我让开。”罗张氏大怒。
罗二郎态度坚定的说道:“母亲,请你息怒。表妹不懂事,不过她也没算说错。”
罗张氏不敢置信的看着罗二郎,“二郎,你是不是也认为不该出钱帮你四弟。”
罗二郎沉默,却足以表明他的态度。
罗张氏失望伤心,“二郎,四郎是你一母同胞的兄弟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冷酷无情。”
罗二郎说道:“母亲,儿子除了四郎这位兄弟外,还有八郎这位兄弟,还有儿女要养,一大家子都张着嘴等着吃饭。儿子知道这样做,对不起四弟,可是我想四弟要是懂事的话,也会体谅大家的决定。他应该能够理解,我们家不能为了他一个人,就牺牲所有人的利益。”
罗张氏嚎啕大哭,“二郎,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四郎去死。四郎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呜呜……”
“母亲,四弟死不了的。赌坊的人再嚣张,也不敢到国公府来要账。只不过,这样一来,咱们国公府的名声肯定不太好听。老爷子那里怕是会……而且若是有御史逮着这件事情不放,趁机弹劾老爷子同父亲的话,到时候怕是还有更多的麻烦。”
罗张氏愣住,她从来就没想过这些事情。
罗修冷哼一声,“我已经被罢官,那些御史吃多了脑子有病才会弹劾我。”
罗二郎叹气,“父亲说的是。不过这样一来,儿子势必会被牵连进去。”
“那怎么办?”小张氏急切的说道,“表哥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怎么可以因为四叔叔的事情就被罢官去职。我当初怎么说,就不该给四叔叔一文钱。没有钱,他连赌坊的大门走走不进去,又如何能够赌博。”
“够了,你也少说两句。”罗二郎瞪了眼小张氏,让她适可而止,可别再刺激罗张氏。小张氏嘟嘴,心里头很是不满。罗张氏的钱全被罗四郎糟蹋完了,这对他们也太不公平。罗张氏的那些银钱,等罗张氏百年后,可是要拿出来分的。如今看来,以前的打算全打了水漂,真是气死人了。
罗张氏又哭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啊,老天爷是要逼死我们啊。老爷,要不去求老夫人吧,老夫人手面宽松,几万两肯定没问题的。”
“闭嘴。你还好意思说。”罗修气的脸色都发白,“不管老夫人有多少钱,你也不该将主意打在老夫人身上。还有,你也别想着让我出面,从公中拿钱替四郎抹平赌债。他自己做下的事情,就该自己承担责任。就算砍手砍脚,那也是他活该。”
“天啦,这是要逼死我啊。”罗张氏嚎啕大哭。
罗修冷哼一声,“来人,看好夫人。从明儿开始,夫人每天都要去祠堂反省两个时辰。你们从旁监督。若是让我发现谁阳奉阴违,坑蒙拐骗,那就将一家老小全都赶出去。”
“奴婢遵命。”婆子们急忙说道。
罗修又朝罗张氏看去,“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反省。至于四郎的事情,我自有主张,用不了你来操心。”
罗张氏一脸伤心失望的坐在椅子上,“还能有什么主张,不就是让四郎自生自灭。你也说了,就算是被赌坊的人砍手砍脚,那也是四郎活该。要是四郎真的落到那个地步,我就,我就……”
罗修不满的说道:“你要如何?这会耍脾气,早干什么去了。”
罗张氏捂住脸,伤心懊悔,罗修说的没错,的确是因为她纵容,才会致使四郎落到如今地步。
罗二郎心有不忍,走上前,安慰罗张氏,“母亲,四弟不会有事的。等风头过去后,一切都会同以前一样。”
“二郎,你真的不愿意帮帮四郎吗?”
“母亲,我们不能为了四郎一个人,赔上所有人的生活和前程。因为不值得。”
不值得三个字彻底击垮了罗张氏。原来不是因为四郎活该,而是因为不值得去救。哈哈,她真是愚蠢,为什么到现在她才想明白这个问题。四郎文不成武不就,对国公府来说,就是个消耗钱粮的废物,就连传宗接代都轮不到四郎。难怪罗隐能那么嚣张,就因为罗隐对国公府有用。
罗张氏挥挥手,“你们都走吧,我要静一静。”
“母亲,你没事吧。”罗二郎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罗张氏自嘲一笑,她能有什么事。
“那我们就先走了。”罗二郎领着小张氏离开,罗修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甩袖离去。
等人都走了后,罗张氏却突然精神起来。她将心腹嬷嬷叫来,悄声吩咐,“你去将账本拿来。”
心腹嬷嬷疑惑,“夫人是想做什么?”
罗张氏咬牙切齿的说道:“别人不管四郎,我不能不管。你去将账本拿来,我算算还剩下多少钱。”
心腹嬷嬷有些担心的说道,“放在外面的钱应该不少,不过一时半会怕是拿不回来。”
“这个问题你别管,你只将账本拿来就是。”罗张氏低声怒吼。
心腹嬷嬷不敢迟疑,赶紧打开暗格,拿出账本,交给罗张氏。罗张氏拿起银质小算盘,对照着账本开始算账。小半个时辰很快过去,罗张氏看到最终的数目,顿时松了一口气。粗略算下来,放在外面的印子钱大约有十万两左右。投在生意上的钱大约有十万两。还有其他的私房银钱,总共加起来将近三十万两。这就是她当家这些年,一点点积攒下来的家当。当然,要将这些都变成银钱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罗张氏咬牙,干脆将放印子钱的借据找出来,这些按照九城折算,赌坊应该会接受。又拿出一个匣子,里面全是房契地契,都是罗张氏当家那些年,私下里置办的。这些折算一下,也能值不少钱。不管罗四郎欠了赌坊多少钱,有这些应该都足够偿还。
罗张氏叫来心腹嬷嬷,如此吩咐一番。心腹嬷嬷很替罗张氏可惜,“这些可是夫人多年的积攒,要是都拿出去了,可就再也没机会拿回来。”
“这些银钱同四郎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替四郎抹平欠债,那就是值得的。”罗张氏态度坚定的说道。
心腹嬷嬷点点头,“那奴婢听夫人的,这就去让人联系赌坊的人。”
“赶紧去,此事宜早不宜迟。”
“奴婢遵命。”
心腹嬷嬷领命而去,结果刚走出二房就被罗二郎给堵住了。罗二郎一脸笑意的看着赵嬷嬷,“嬷嬷这是去哪里?夫人那里不需要嬷嬷相伴吗?”
赵嬷嬷心头莫名的发慌,“奴婢见过二少爷。夫人吩咐奴婢去看望四少爷,还请二少爷行个方便。”
罗二郎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嬷嬷,“这条路可不是去祠堂的路,嬷嬷可别哄骗我。莫非有什么事情是我都不能知道的吗?嬷嬷,母亲正为四郎的事情伤心,我身为人子,恨不得以身代母亲受累。若是能够替母亲分忧,我是义不容辞。嬷嬷,还请你实话相告,二郎感激不尽。”
赵嬷嬷心慌意乱,“二少爷莫要为难奴婢,夫人吩咐了,不可告诉任何人。”
“母亲是让你去拿钱救四郎,对吗?”罗二郎笃定的说道。
赵嬷嬷尴尬一笑,不吭声。却足以说明一切。
罗二郎长叹一声,“母亲慈母心肠,可惜四郎却不曾体谅一二。按理,母亲要拿钱去救四郎,我身为儿子不该干涉。不过如今我们二房的情况,嬷嬷你是一清二楚。嬷嬷你觉着该拿那些钱去替四郎抹平赌债吗?”
“可是不抹平赌债,这件事情就没完没了。夫人知道了,也容不下奴婢。”
罗二郎轻声一笑,“不如这样,此事就交给我来处理。母亲那里,嬷嬷就如平常一样,无需在母亲面前提起我。”
赵嬷嬷心有不安,“二少爷想做什么。”
罗二郎一脸真诚的说道,“我会想办法将此事抹平,嬷嬷尽管放心。”
“没有银钱,赌坊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嬷嬷相信我,我有办法摆平这件事情。我想嬷嬷也舍不得将那些银钱交给赌坊吧。”
赵嬷嬷微微点头,是的,她也舍不得将那些银钱交给赌坊,虽然那些银钱都不是她的。
罗二郎笑了笑,“嬷嬷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吗?”
“二少爷放心,夫人那里奴婢会拖住的。”
罗二郎松了一口气,“辛苦嬷嬷了。嬷嬷不如先回家一趟,晚点再来伺候母亲。”、
赵嬷嬷回到家中,越想越是不安。罗张氏要是知道她吃里扒外,阳奉阴违,一定会将她全家老小都赶出国公府的。届时,罗二郎为了平息罗张氏的怒火,只会袖手旁观。赵嬷嬷狠狠的拍打自己的脑子,竟然糊涂到被罗二郎牵着鼻子走。赵嬷嬷赶紧叫来儿子,让自己儿子去同赌坊的人联络。
赌坊得知国公府二夫人打算用印子钱借据同房契地契来偿还赌债,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而去还很公道的给了个九折。然后好心的告诉赵嬷嬷的儿子,罗四郎欠了赌坊总共十五万两。最初的那五万两借欠条不过是个零头而已。然后赌坊还要求三天之内交钱,否则他们有的是办法逼罗四郎还钱。别天真的以为罗四郎待在国公府不出来就万事大吉。
赵嬷嬷的儿子得了回复,赶紧回家告诉赵嬷嬷。
赵嬷嬷一听总共欠了十五万两的赌债,差点晕了过去。这是要将罗张氏大半的积蓄都要折腾完啊。果然是个败家儿子。罗二郎说的话没错,根本就不值得为罗四郎付出这么多。
赵嬷嬷没有迟疑,回到国公府,就先去找罗二郎商量情况。
罗二郎得知赵嬷嬷叫人联络了赌坊,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很是不快。当得知罗四郎欠了十五万两的赌债后,罗二郎只想亲手掐丝罗四郎。这才多久的时间,就能输掉二十几万两银子。就这败家的速度,罗家就算守着金山银山也不够罗四郎用的。
赵嬷嬷急切的问道:“二少爷,现在该怎么办。夫人那里还等着奴婢回话。”
罗二郎说道,“你实话告诉母亲,等到交钱的时候,我来处理。”
赵嬷嬷心中不安,“二少爷不会是想……”
“你认为我会贪墨母亲的银子?嬷嬷,你太不了解我。这件事情我会同父亲商量,一起拿出一个方案来。届时我会让嬷嬷看到我的诚心。”
赵嬷嬷点点头,“奴婢就再信二少爷一次。”
告辞了罗二郎,赵嬷嬷急匆匆去见罗张氏,将情况都同罗张氏说了。罗张氏跌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喃喃自语,“竟然欠下了十五万两。”
“夫人,赌坊的人说了,只给咱们三日时间。”
罗张氏捏着借据同房契地契,重重的叹气,“算清楚后,都拿走吧。只要能替四郎抹平这件事情,再多的银钱我也只能认了。”
“夫人不心疼吗?这可是好些年的积攒。”
罗张氏摇头,“因为我的纵容,四郎在走到今天。别人不管他,我不能不管。嬷嬷,你不要再劝了。”
赵嬷嬷陪着叹气。
三日后,由罗二郎出面同赌坊的人交涉,当天,沈静秋的案头就摆放了价值三万两左右的房契地契。
江瑶同沈静秋禀报情况,“二少爷带了不少家丁去赌坊,赌坊的人有所顾忌,不敢乱来。所以最后被二少爷左右了局势,赌坊的人就只收到这些房契地契。”
沈静秋嗤笑一声,“罗二郎也真够心黑的。十五万两,就只给了区区三万两,剩下的他是打算贪墨吗?”
“奴婢还没确定二少爷下一步会怎么做。”
沈静秋冷冷一笑,“罗二郎根本就不在乎罗四郎的死活,只怕他巴不得罗四郎死。既然他不让我称心如意,我自然也不能如他的愿。过几天就将罗四郎安排出去,然后制造出罗四郎被人绑架的假象。并且务必确保二夫人会得知这个消息。”
江瑶悄声问道,“绑架了四少爷,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沈静秋轻声一笑,“西山那边听说开了不少矿场,那些矿场想来都很想要一个不用给工钱的矿工。到时候你就将罗四郎送到西山去,让他深刻的体会一下平民生活。告诉矿场上的人,将罗四郎看牢了,别让他有机会逃跑。还有,不准将人弄死。要是谁敢弄死了罗四郎,坏了我的计划,我就让他们全部陪葬。”
“奴婢遵命。”江瑶吐吐舌头,“夫人怎么就想出让四少爷做矿奴的主意。奴婢就担心四少爷吃不了这个苦,会累死在矿场。”
沈静秋笑了笑,“你放心,罗四郎累不死的。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当他知道自己被一母同胞的兄弟摆了一道后,求生的*只会更强烈。”
“夫人是想看一出兄弟反目成仇的戏目吗?”
沈静秋点头,“这出戏应该会很精彩。”
赵嬷嬷很顺利的将罗张氏蒙骗过去。罗张氏一心以为已经替罗四郎还清了所有的赌债,心情顿时轻松了下来。吃得香睡得下,精神也好了很多。加上罗四郎的伤势在渐渐痊愈,罗张氏的心情更好了。
却不料,国公爷突然决定将罗四郎送到郊外庄子上去。表面说是让罗四郎去养伤,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放逐。罗张氏自然无法接受这个决定,可是无论罗张氏如何恳求,国公爷都不肯改变主意。气的罗张氏在屋里发了一通脾气,偷偷的骂了国公爷几句。然后罗张氏就决定要跟着罗四郎住到郊外庄子上去,以便照顾罗四郎。可是国公爷一句话就打破了罗张氏的盘算。
国公爷亲口发话,说罗张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还需要每天去祠堂反省两个时辰,直到国公爷本人满意为止。因此,罗张氏就不能跟着罗四郎去庄子。
这一天,天气阴沉。一大早,一辆马车从国公府侧门驶出,直接前往郊外庄子。马车里装着还没有痊愈的罗四郎。罗四郎一脸灰白,对自己的遭遇已经认命了。也做好了准备,打算安心的庄子上住几个月。却不料,马车根本就没有到达庄子,半路上就被人劫持,而他也被人打晕。
等罗四郎醒来后,就发现他正处在一个最恐怖环境中。周围全是衣衫褴褛,全身肮脏,眼神麻木一群人。而他也成为了这群人当中的一员,被工头驱赶着下到漆黑的矿洞中。生不如死已经不足以形容罗四郎的感受。绝望吞噬着他的身心,所以在某个漆黑的夜晚,罗四郎决定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惜他没能成功,不仅如此,他还被人暴打一顿,事后还被人告知了一个可怕的真相。他是被自己的‘家人’卖给了矿场,他的‘家人’嫌弃他是个累赘,是个包袱。他的‘家人’希望他永远留在矿场,永世不得翻身。
罗四郎仰天长啸,悲愤之情溢于言表。他会活着,活着想办法逃出去,找那个所谓的‘家人’报仇雪恨。那人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可是却对他做出了最最残忍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原谅,他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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