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下皮子和狐狸之后,已经中午,宁采臣便找了家酒楼,要了碗阳春面吃了起来。
谁知宁采臣刚端起面碗,还没入口,怀里的小狐狸就吱吱的叫了起来。
“你也饿了?”见小狐狸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面碗,宁采臣摇头笑道。
谁知小狐狸停了宁采臣的话后,竟然人一般的点了点毛茸茸的小脑袋。
见此,宁采臣心中更加确定小狐狸是只灵狐无疑。
无奈之下,宁采臣只能从碗里拨出一半面条到桌面上,给小狐狸吃。
兴许是饿坏了,见宁采臣冲自己点头,小狐狸丝毫不顾及灵狐的形象,一跃跳上桌面,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见到小狐狸吃的如此着急,宁采臣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也不知这猎人几天没给小狐狸吃东西了。不过转念一想也对,且不说这只是不是灵狐,就说狐狸生性本就聪明狡诈,若是给吃的水足饭饱。恐怕没有多久,就逃之夭夭了。”
不过宁采臣也不怕,且不说宁采臣现在已经有八分确定救下的这只狐狸是只灵狐,根本不会逃走。因为灵狐沾染过仙气或者已入求仙之路,不似一般畜生那般懵懵懂懂,其灵智与人一般无二。
就算怀中这只小狐狸不是灵狐,吃饱喝足后逃之夭夭,宁采臣也不会因此而生气,因为宁采臣本来就是打算将其救下后放归山林。
所以宁采臣也没有格外看管小狐狸,而是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一人一狐就这样在饭馆里旁若无人的狼吞虎咽起来。
使其他前来酒楼吃饭的客人啧啧称奇。
很快,碗以见底,而旁边的木桌更是被小狐狸舔了几遍。
看来这人和小狐狸都没有吃饱。不过也没有办法,因为宁采臣摸了摸口袋,发现就剩下两文钱,刚好够付一万阳春面的钱。
于是,宁采臣轻轻摸了小狐狸的脑袋道:“小妖乖,我们没钱了,再吃就要把你抵给店家了。”
本来还意犹未尽的小狐狸,听宁采臣说要将自己抵给店家,立即换上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冲着宁采臣呲牙咧嘴表示抗议,谁知宁采臣并不害怕。
小狐狸无聊的翻了翻白眼,一跃跳进宁采臣的怀中。
“老板,结账。”
“好嘞,宁公子,一共两文。”宁采臣有秀才功名在身,生病之前常来这家酒楼吃饭,所以跟这家掌柜的也算熟识。
掌柜将钱收入钱袋,又看了一眼一身紧身装的宁采臣问道:“看公子这身打扮,是要找分活计来做?”
见掌柜的发问,宁采臣点头应道:“是啊,家母上了年纪,眼看一天天老了,而我却年轻体壮,总不能一直让老母一直赡养,所以出来找份活干干也好贴补家用。”
掌柜的听后,顿了一下问道:“可是公子乃是读书人,而且有秀才功名在身,这出门找伙计,难道不怕人说三道四?”
“读书人怎么了,莫说只是一个秀才,就是当朝状元郎,也应该懂得百善孝为先,若是连孝字都做不到,又怎么对得起自己曾经读过的圣人书籍。”
“至于别人要议论,那嘴长在别人的身上,我也是左右不了,我能做的就是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听宁采臣说完,掌柜的眼前不由一亮,同时心中暗道:“前几天听人说宁生病重,没想到这病好之后,如同换了个人似得,先前虽然正直,但却多了几分迂腐,而现在观之,宁生身上却多了一股子勃勃英气。”
想到这儿,掌柜的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想了一下开口说道:“既然公子纯孝,我却不能袖手旁观,据我所知,城北王家最近在招账房,每月五两俸银,公子若是觉得合适,在下可帮公子引荐。”
听掌柜说完,宁采臣心中暗自琢磨道:“月俸五两,按照自己往日的食量,一月的供奉差不多可以供自己母子半年的用度,但是现在自己要修炼纯阳炼神真经,食量是往日的五倍有余,而且还要不时的进补肉食,按照这样的花费算下来,差不多也可以支撑两个月,这样一算一月下来却还有盈余。”
想到这儿,宁采臣起身对掌柜作揖道:“那采臣先多谢掌柜。”
见宁采臣冲自己行礼,掌柜的赶紧上前将宁采臣扶起道:“公子哪里的话,能帮到公子,却是在下之幸,若是公子不介意的话,以后就称呼我名字张直即可,掌柜的叫起来却显得有些生疏。”
张直年少时闯荡北地,曾得高人传授相面之术,颇有几分造诣。早在宁采臣第一次来饭馆吃饭时,张直就留意到宁采臣了,不过当时宁采臣虽面有贵相,但气却不足。
因而气压不住相,非但不会富贵反而有灾厄缠身,所以不久之后,宁采臣就生了一场大病。
而今天张直再看宁采臣,却发现宁采臣气如牛斗,直插云霄。这种气度即便面相贫贱,也能寒门入相。况且宁采臣本就面带贵相,二者相合可谓贵不可言,若有时机,甚至有可能面南而坐。
这也是刚才张直主动搭话并且主动自降地位的原因。
见张直谦让,宁采臣也不客气,回身返回原坐,同时招呼张直道:“既然张兄如此说,那采臣也就不客气了,以后便称张兄了。”
见宁采臣毫不见外的返回原座,张直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宁采臣有上位者气度。
“公子觉得合适就好。”
张直说完,突然听到一阵咕咕的声响。抬头却见宁采臣一脸尴尬的看着自己,顿时会意。
连忙召唤店里伙计给宁采臣重新上了几道拿手小菜。
见此宁采臣有些不好意思的推辞道:“张兄这般盛情,却叫小弟有些不好意思了。”
张直闻言却说:“张直别的没有,这饭菜却还是有的,采臣叫我一声张兄,做兄长的岂能让弟弟饿到肚子。”
说着不由分说,竟亲自去后厨敦促去了。
不一会儿,宁采臣的桌子上就摆满了佳肴。
张直坐下与宁采臣喝了两杯,然后起身道:“采臣先喝,为兄先去为你探探王家的口风,一会儿就回。”
虽然不知道张直怎么突然变的这么热情,但在宁采臣记忆中,张直为人还是蛮不错的,再说自己与母亲两人,无钱无势,张直想图什么也没有。
而且只要自己点亮命灯,从此踏上寻仙之路,一般凡人却也加害不了自己。
所以宁采臣也不担心,拱手告谢道:“那采臣就多谢张兄了。”
张直回了一礼,然后转身匆匆离开。
见张直离开,宁采臣这才再次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谁知还没动筷子,就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接着桌子上就出现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
不是小狐狸是什么?
原来刚才张直坐在桌上,小狐狸怕生,所以不敢出来,此时张直离开,小狐狸再也忍不住,从宁采臣怀中一跃而出。
看着憨态可掬的小家伙,宁采臣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是要练就气血,所以饭量大增,你这小家伙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吃货。”
听到宁采臣说自己是个吃货,小狐狸竟然抗议似得用爪子在空中挥了挥。
见此,宁采臣乐的哈哈大笑,同时从桌上菜碗中给小狐狸拨出一些菜来。
小狐狸这才满意的冲宁采臣挥了挥爪子,然后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张直就从外面返回。不过脸却黯然了许多。
来到宁采臣,一屁股坐下道:“唉,我刚去过王家问了关于招收账房的事情,谁知王家的管家竟然说暂时不招了。”
“不招了?”尽管看到张直脸,宁采臣已经猜到结果,但当听到张直说出口时,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过因为上一世跟着老道士已经将养气功夫练到炉火纯情的程度,所以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沮丧。
“是啊!”张直看了宁采臣一眼,见宁采臣并没有因此而沮丧,心中不由暗赞,原本有些黯然的心情也不觉间好了许多。
“听王家外管家说,王家少爷上次二龙山踏青回来之后,就一病不起,整个人如同入魔了一般,整天自言自语,而且人是一天天瘦,现在都已经皮包骨头了。
为了医好王少爷的病,王老爷已经请便了方圆数十里的名医,可是光见吃药,这病却不见丝毫好转,听说这两天王家少爷都不怎么吃饭了,若是这样下去,恐怕这个月都撑不过去了。”
说到这儿,张直叹了一口气道
“王家可就这么一个独苗,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这王家的天就算塌了,你说这种时候,王家哪还有心思请账房。”
张直说完见宁采臣不语,以为宁采臣因为失去工作机会而伤神,于是开口安慰道:“采臣不要太过伤心,这王家虽然去不了,但为兄这酒楼生意也还算过得去,若是采臣不介意,先到为兄这就楼来做个账房,俸金就按照王家账房的给你看如何?”
宁采臣失神,却不是因为自己失去成为王家账房的机会,而是觉得王家少爷的病有些蹊跷。
此时见张直误会了自己,连忙挥手打断道:“张兄误会了,我刚才之所以沉默,不是在想能不能成为王家账房的事,而是在琢磨王家少爷的怪病!”
“王家少爷的怪病,难不成采臣对医术还精通不成?”听了宁采臣的话后,张直满脸惊讶道。
“医术会到是会,不过精到谈不上,不过我认为王家少爷的这件事跟生病没有关系!”
“跟生病没有关系?”张直瞪大眼睛问道。
“对,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和山魈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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