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寒义和梁欣,看着他们是个啥态度?
“砰……”重重的响声传来,周氏从寒老爷子说出这话以后,就呆愣愣的站在那里,此时却突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天呢,这日子没法过了,我白活了这么大的年纪,竟然让一个小丫头片子和毛孩子给说了,儿媳妇不孝顺,老头子也向着外人,我知道,你们是嫌我老啦,嫌我没用了,我不活了……”周氏边哭边说,双手使劲儿拍打着自己的身子。
赵青叶杏她们连忙过来劝说,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的劝了起来。
“娘,嫣儿和小武都是小孩子不懂事,说话不过脑子,您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赵青抓住周氏的胳膊道,“嫣儿,小武,过来给你们奶奶道歉。”边说边看着寒嫣和寒武,表情有些严厉。
寒嫣和寒武都倔强的站在那里,低着头没有动。
梁欣仍然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寒嫣和寒武的身子,也没有动弹。
周氏看到寒义和梁欣都没有服软,心里更加的生气了,用力甩开赵青和叶杏她们的手,狠狠地拍打着自己的身子,大声的哭骂起来。
“老天爷呀,这日子没法过了,儿子媳妇都是不孝顺的白眼狼啊!”
寒仁寒礼等人脸色尴尬的站在那里,赵青叶杏她们纷纷的上前劝说着,周氏这是把所有的人都骂进去了。
“老头子,我知道你嫌弃我了,觉的我不中用了,看我不顺眼了,我不活了……”看着寒老爷子仍然站在寒嫣身边呢,没有如同往常那样过来对她伏低做小,周氏对着他哭骂道。
“什么小孩子呀,都是让人给撺掇的,外表孝顺。心里歹毒。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什么心思,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我没脸,要我的强。”周氏转向梁欣发作。
“我辛辛苦苦的拉扯大你们几个,小时候不分白天黑夜的伺候你们几个拉屎撒尿。有啥我也舍不得吃,哪怕就是一个干窝窝头,我也用水泡软了,一点一点的都喂给你们,夏天晚上。整宿整宿的不睡觉,给你们扇扇子,赶蚊子,结果呢,长大了都是一些白眼狼,早知道你们现在都变成了这个样子,还不如小时候就掐死你们几个得了,省得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都不把爹娘放在眼里了。老天爷呀,您睁开眼看看呀,都是一群没良心的人呀,都想要逼死亲娘呀,您快睁开眼看看这些不孝顺的人呀!”周氏边哭边骂,声音在空旷的玉米地里传出去老远,周围的几户人家也都听到了,站在自家的门口看热闹。
“娘,您说啥呢,儿子们不能呀。”寒仁带头说道。寒礼寒智也都连忙保证,说他们不敢的。
周氏再这样说下去,只怕他们几个都没脸见人了。
周氏斜眼看着寒义,哭哭啼啼。骂骂咧咧的声音不停的响起。
“娘……”寒义顿时脸涨的通红,尴尬的不知道说啥,他知道娘这是在等他表态呢,可是今天这事儿,孩子他娘没错。
梁欣沉默着,太阳已经下山了。只留下西边的晚霞预示着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行了,别说了。”寒老爷子皱着眉头道。
“咋了,他们都敢做了,还怕我说呀。”周氏瞪着寒老爷子道。
梁欣沉默着,只是身体不由得绷紧了。寒义难得的没有说啥,也没有打骂寒武他们给周氏出气。
“娘……”寒嫣用手拉了拉梁欣的手。寒武、寒文也都靠紧了梁欣。
看着他们兄弟几个说了老半天,周氏一点儿软化的迹象都没有,寒仁转过头看着寒义。
“二弟,还是你来吧。”寒仁错开几步,让出一个空地。
寒义连忙上前几步,走到了周氏的身边儿,蹲下了身子。
赵青叶杏她们也都已经起身让开了,周氏自个坐在玉米杆子上,脸色铁青,眼泪鼻涕在脸上流淌,身上到处都是玉米毛,看起来很是狼狈。
大家都知道,周氏这是要拿捏寒义梁欣他们一家人呢,劝说了一会儿,就都站在了一边儿,不说话了。
“娘……”寒义恳切的喊道,伸手去抓周氏的手,想要先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周氏沉着脸甩开了寒义的手,扭过头去不看他。
“别喊我娘,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多厉害呀,我怎么能有你这种有本事的儿子呢。”周氏头偏向一边,嘲讽的说道。
“娘……”寒嫣羞愧的喊道,“您快别这样说了,都是儿子错了,地上凉,着凉了就该生病了,咱们先起来,行吗?”说着再次伸手扶着周氏,想要把她扶起来。
“起开。”周氏甩开了寒义的手,扭过头看着他讥笑的说道,“我就在这儿坐着呢,生病了才好呢,最好是病死的了,省得活着碍你们的眼。”
“娘……”寒义、寒仁同时喊道,脸色不知道是尴尬还是羞愧,涨的通红。
“老婆子,你咋说话呢?”听着周氏越说越不像样子,寒老爷子也大声道。
“我说啥,我说出你们的心里话了,是吧,我知道,你们都嫌我了,巴不得我有个好歹呢,我现在这样,不就是在趁你们的心意吗?”周氏看着寒老爷子道,同时无声的流着眼泪。
唉,到底是多少年的老夫妻呀!
“好了,你先起来吧,天都黑了,有啥事儿咱们回家再说,行不?”寒老爷子走上前来,服软的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西边儿最后的晚霞也都消失了,一个弯弯的月牙挂在了天上,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不,我今天就在这儿了。”周氏摇头,倔强的说道。
“二弟……”寒仁推了推寒义,眼神示意的看向了梁欣的方向。
寒义顺着寒仁的视线往梁欣那里看了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啥也没说。
哼,啥时候这个最老实的儿子,也长了心眼了。
“哎呀,老天爷呀,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呀。”周氏继续哭了起来。
她知道,今天要是轻易的服了软,以后想要拿捏住这个儿子,就更加的不容易了,所以坐在地上哭叫着,任谁劝说都不动弹。
毕竟是年纪大了,再加上又哭了这么久的时间,周氏的嗓音都沙哑了。
“唉……”寒老爷子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都这样了,你就去服个软,道个歉吧,要真的有了啥事儿,可咋办呀?”一旁的方彤看着梁欣道。
“是呀,娘她年纪大了,又忙了一天了,要是真的气出好歹……”赵青也劝说着梁欣。
“天都黑了,先认个错,让你娘起来回家吧,行不?”寒老爷子看着梁欣有些抹不开脸面的说道。
梁欣没有说话,不过态度却是松动了不少。
寒仁再次推了推寒义。
寒义站直了身子,看向了梁欣,却没有动弹,也没有说啥。
寒山寒武等几个孩子也都站在一边儿,缩成一团儿,吓得不敢说话。
“弟妹,你就认个错吧。”赵青道。
梁欣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凭啥呀,我娘明明没有错,凭啥要认错呀?”站在梁欣身边的寒嫣突然开口道。
寒老爷子他们都看了过来,就见寒嫣瞪大了眼睛,怒视着他们。
“爷爷,今天这事儿我娘没错,是我奶奶不讲理呢,我奶奶哭了,你们就说我娘错了,凭啥呀,我做错事儿的时候也爱哭,可是我娘每次都罚我,说不能惯成这种坏毛病。”寒嫣看着寒老爷子和其他人天真稚嫩的说道。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大家都没有想到寒嫣这个四五岁的小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赵青首先反应过来,走到了寒嫣身边,抓住了寒嫣的一只手。
“你这孩子,咋能这么说话呢,看把你奶奶给气的,你还小呢,好多事儿都不明白,大人和小孩子是不一样的,让你娘给你奶奶认个错……,别担心,不管咋样,你奶奶是长辈,会原谅你们的。”
寒嫣用牙咬着嘴唇,在小巧的嘴唇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牙印,倔强的挡在梁欣的面前。赵青就看到寒文、寒武、寒嫣三个孩子都紧紧地挨着梁欣,看着自己的目光倔强中有着恨意。
“大娘,你是说大人做错了事儿就不用挨罚吗?还是说大人只要哭了就是没错了?那是不是我娘哭了,也就没有错了?”寒嫣直勾勾的看着赵青。
这让自己咋说呢,赵青愣在原地,不由得有些无措的看了看寒仁。
“呵呵……”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听着孩子们天真的话,发出了不知道是善意还是恶意的笑声。
就知道你们这些虚伪的人是要脸面的,听着周围人的笑声,感觉到赵青的迟疑和周氏低下来的哭泣声,寒嫣在心中想到。
“我娘没有错,凭啥每回出事儿了,都是我们的错。”寒嫣上前几步,抓住寒老爷子的手说道。
寒老爷子没有说话,可是也没有甩开寒嫣的手,任由寒嫣抓住了他的手。
“难道媳妇打了婆婆,还能是婆婆的错吗?”周氏也不哭了,看着周围的人大声的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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