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放亮,东方露出黎明的曙光,直属兵团指挥部里,依然是灯火通明,作战参谋们,紧张的进出,电台室不时传递过来一份份电报,炮弹箱子垒成的会议桌上,铺着大幅地图,十几部电话,此起彼伏的铃声不断。
统计战果和部队伤亡数字的参谋们,量压低嗓音,进出也放轻脚部,谁也不敢打扰此时的师长唐秋离,从他身上感觉出的怒气和杀气,让这些年轻的参谋和机要员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年轻的女机要员,给通讯处长陈峰送电报的时候,看到坐椅子上的师长,也许是被那股杀气压迫,竟然脸色惨白,几乎晕倒。
唐秋离现愤怒的想杀人,刘峙擅自做主,把自己的嫡系第十一集团军放进都匀战场,给他的计划所照成的损害,要远远超出他的想象,都匀战役,精心布局,调集**师强的火力,意一举歼灭山下奉第十五军,这支日军王牌部队。
计划是成功的,执行的过程,也没有出现偏差,后一网下去,把第十五军所剩的残兵败将全都打捞进来,都匀战役可以完美结束,日军第十五军,这支号称打遍支那无敌手的日军部队,从此就烟消云散了。
可刘峙让他的一个集团军,万多人马突然一脚踏进来,不但影响了战斗进程,还改变了战役的结局,是影响了西线,正阻击三十多万日军的七个旅的部队,一万余日军士兵从西云峰方向突围,正好是西线部队的背后。
大败之余的日军第十五军残兵败将,倒是没有胆量敢从背后。进攻西线的部队,可西线的部队,是以寡敌众,那怕是一小股日军残兵,无意间闯到部队的背后,对阻击战的影响都是无法估量的。
这股突围的日军残余部队,决不能让他们靠近摆忙、江州、平浪、凯门四处要点。出动部队追击,把他们往黔北贵定、福泉一带逼。唐秋离不得不临时改变一些计划。
他叫来陈峰,吩咐到,“给都匀城内的楚天电报,特战支队全体出动,追击从西云峰方向突围的残余日军。以不影响西线阻击战为终目的,给常风和马朝阳去电报,从马山方向,抽调直属兵团第、第十两个旅,以及冯继武兵团的第三、第四旅,立即赶到都匀。参加对日军第十五军残余部队的追歼。”
陈峰记录完命令,复述一遍之后,刚要离开,唐秋离问道:“第一旅有没有报告山下奉的下落?”陈峰摇摇头。唐秋离担心了,要是山下奉侥幸逃脱,他手里还有近万的兵力,这个疯狂的家伙,一定会选择四点任一一个目标,背后插上一刀。
“命令常风,带领直属兵团的两个旅,乘坐汽车。以快的速赶到都匀,冯继武兵团的两个旅。随后跟进,”他又补充到。陈峰走了, 一个年轻的参谋进来,小心翼翼的递给他几页纸,说道:“师长,这是刚刚统计出来的,昨夜战斗部队伤亡情况。”
唐秋离一看,吃惊的几乎喊出声来,清除残余日军的战斗,第一旅一夜时间里,伤亡竟然达到八十三人,其,阵亡五十人,伤亡之大,超出了他的想象,任他难以接受的是,与残余日军作战,第一旅伤亡不过八十余人,而八多人的伤亡,竟然全都由央军刘峙的第十一集团军造成的,怎么会这样?
唐秋离无声的问到,似乎问参谋,又似乎问自己,参谋补充到:“师长,还有三团四营一连见习连长曹国柱上尉,以及该连十八名士兵失踪,因为没有见到尸体,所以没有列入伤亡人员名单。”
唐秋离满嘴苦涩、略带怀疑的问道:“这份伤亡名单准确吗?”年轻的参谋,涨红了脸,他不允许别人怀疑自己的工作能力,即使是**师第一人,师长唐秋离也不可以,“师长,这是我与各单位仔细核对过三遍之后的数字,我以军人的荣誉担保,绝对准确,要是有一点出入,师长可以立即开除我的军籍。”年轻参谋亢声说道。
唐秋离略带诧异的看着这个年轻参谋,温和的说道:“不是怀疑你的工作认真程,而是我不敢相信这个数字,好了,你下去,”年轻参谋这才脸色恢复正常,并感激的看了师长一眼。
唐秋离合上件夹,无力的闭上眼睛,让他心痛,触目惊心的伤亡数字,如果再加上失踪的十人,超过一千多了,这是自**师部队收复华北之后,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伤亡,而且不是与日军作战伤亡的。
“虎子,准备一下,上午我要去见刘峙,这笔账,该跟他算,”唐秋离吩咐山虎到,山虎刚要出去安排,见到几个战士,押着一个央军上校走进来,马上就跟了回来。
“报告师长,按照我们旅长的命令,将央军第十一集团军第军五十一师一团上校团长龙如柏押到,”带队的一名尉干脆利的说道,山虎一摆手,进来几名警卫大队的战士,把龙如柏押进指挥部,然后,金刚似的站唐秋离后面。
唐秋离冷冷的看着茫然、不知所措的龙如柏,龙如柏现完全懵了,他剩下的几个兵,被那个凶神恶煞般的少将,全都缴了械,自己也被弄上汽车,走了足有两个多小时,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他抬头看看唐秋离,肩章上是四颗金星,老天爷,陆军二级上将,这么年轻的大官儿啊,威严不可仰视,不过,他害怕身边那个少将,铁塔一般的身材,黑糁糁的脸,俩眼寒光直冒,不怀好意的的盯着自己,手里拎着的是什么?亲娘啊,是一挺重机枪!
龙如柏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脑门儿上渗出一层汗珠子,勉强敬个军礼,颤抖这嗓音问道:“不知长官是。。。。。。?”“唐秋离”,上将淡淡的回答到。
龙如柏一下子瘫坐地上,唐副委员长,国府的第二号人物,比蒋委员长还要厉害的角色,人的名树的影儿,赫赫有名的唐副委员长面前,他一点儿侥幸的心理都没有,没等他从震惊之回过味儿来,就被两名战士给提溜起来。
龙如柏点头如捣蒜,嘴里不停的说道:“卑职该死,不知道是唐副委员长大驾,有眼无珠,”唐秋离厌恶的摆手制止了他的废话,淡淡的问道:“我要知道,凌晨一点左右,西云峰阵地上,生了什么?”
龙如柏一听,眼珠子有了一些活泛气儿,转了几圈,显然是打着主意,山虎闷哼一声,“哗啦”把重机枪拉开枪栓,就一下,龙如柏的七魂魄都快离窍了,他算明白了,只要有一句谎话,这个金刚似的少将,绝对会毫不介意的把一梭子重机枪子弹,灌进自己的身上。
唐秋离听完龙如柏的供述,脸上的愤怒神色,愈严重起来,尤其是刘峙说的那些话,让他怒不可遏,可以证实一点,第十五军残余部队,从西云峰方向,突围出去近一万人,这里面有没有山下奉呢?
还有刘峙,是罪不容恕,他是造成战役如此结局的罪魁祸,就唐秋离已经把刘峙当做死人的时候,都匀城里的刘峙,却高兴得几乎要狂。
第十一集团军军部警卫团团长张体仁,带回了山下奉和宫琦的尸体,消息立即轰动了东路军总指挥部,已经卧床休息的刘峙,立马爬起来,顾不得穿上军装,拿出与他胖乎乎的身体,绝不相称的速,赶紧往指挥部跑去。
离老远儿,就看见张体仁哪比比划划的,说着他的英雄事迹,张体仁好口才,把虚拟的战斗场景,描述的活灵活现,包括他怎样指挥部队,亲自冒着日军密集的火力,如何复杂的地形条件下,终击毙了山下奉。
这家伙对山洞里,犯下滔天罪恶的事情只字未提,还狡猾的改为是山林间击毙的山下奉,他怕有好事儿的人,跑去看实地情况,那就全都露馅了,如果山下奉突然诈尸,一定会大骂他满嘴放屁,并打得他满地找牙。
刘峙不动声色的咳嗽一声,张体仁马上立正敬礼,“报告总指挥,第十一集团军军部警卫团团长张体仁,清除日军的战斗,幸不辱使命,击毙日酋日军第十五军司令官山下奉将,该部师团长宫琦将,请总指挥训示!”
刘峙只瞄了一眼,就确认了山下奉的身份,“张团长,好,你立了大功一件,下去休息,”张体仁挺胸叠肚的走了,他的使命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表叔的事情了,刘峙也没有耽搁太久,急忙赶回办公室,他要挖空心思,怎么样给重庆报喜讯。
此时的唐秋离,却又接到一个让他五内俱焚的消息,第一旅旅长刘弘章报告,失踪的战士,一个山洞里找到了,都已经牺牲,只有一名重伤的战士,临死前,吐露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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