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本妖孽 第三十二章

    玉灵音赶回轩辕门时，一家老小还在沉睡，只有夜里值班掌灯的凸儿，她正在院中对月吐纳练功。看到玉灵音高兴无比，飞奔迎接，“三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玉灵音嗯了声后立刻问，“大姐可回来了？”

    凸儿摇头，“未曾！她不是在一位好心的公子家养伤吗？”

    玉灵音一听，暗叫不妙，急急进入大堂。

    凸儿赶紧给她倒了杯冷水，“大小姐是不是出事了？”

    玉灵音心里也没底，自责的说，“不知道！我昨晚去看她，发现她从姬伯文那逃走了。我以为她回家了，所以赶回家来瞧瞧。谁知，她并未回来。”

    凸儿是家里的大丫头，做事张弛有度，提意道，“她逃了出来，却不回家，定有隐情，咱们去找大小姐吧？”

    “我也正有此意，所以赶来跟你们商量。”玉灵音再不敢疏忽，“事不迟疑，你去把他们全都喊起来，我有事情宣布。”

    凸儿立刻去办。

    不一会，轩辕门的老老少少全来齐了，都是些狐狸崽子。玉灵音和蔼可亲，他们非常喜欢她，扑的扑，抱的抱，抓的抓，把她围了个滴水不漏。玉灵音笑着，“瞧你们一个个吃的红光满面，定是过的很开心吧？”

    狐儿们纷纷点头，回答了她的问题，它们确实很开心。其实这群狐儿很可怜，在它们中间，超过一半的是伤残人士。伤轻的，只能练个防身术，再高深的妖法就无法完成了。伤重的更惨，动及妖根，连普通的防身术都修炼不成，只能做一只普通的狐儿，寥寥十余载的阳寿。

    墨风是这群狐儿的头，他高傲的蹲在墙角，尽显王者风范。玉灵音少不了调戏一番他，越过狐群，用食指勾一下他的下巴，“墨风，最近乖不乖啊？”

    墨风最讨厌她这样，她总是把他当做一个小孩子。拜托，他已经两百岁了好吧？睥睨了她一眼，卧在了地上，根本不搭理她。两百年前，他突遇天地灵气，提前化成人型，却因自身法力不济，成了半人半妖的怪物。瑶兮为了救他，上昆仑墟偷仙棘草，被护草的仙童打伤，掉入凝魄潭，遇见了玉灵音。

    瑶兮哀伤无法挽救墨风时，意外捡到了三根龙须和三片龙鳞。龙须和龙鳞有极强的灵性，对墨风的病情大有帮助。瑶兮就把龙鳞、龙须带回家，用石臼倒成细末，用千年人参的汁拌匀喂给了墨风。墨风吃了后，那已经蜕变成人身的半边身子又变回了狐身，瑶兮松了口气。

    墨风因祸得福，病愈后妖气大增，却也落下病根，很难化成人形。于是，这两百年来，他成了最有人情味的公狐狸。

    见大家都很安好，玉灵音开始吩咐任务，她要将这些小东西放出去，让它们通过自己结交的小伙伴散播消息去找瑶兮。无论是谁，只要找到，轩辕门就赠送他十坛轩辕大帝酿制的柳下醉。

    大伙一听，全都整装出发，玉灵音虔诚的祈祷，保佑她们尽快找到瑶兮。她自己也没耽搁，穿梭于大荒各处，见人就打探瑶兮的信息。天上的鸟儿，水里的鱼儿，洞里的虫儿，有点灵识的都被她问遍了，他们均遗憾的表示，“魔音仙子定会吉人天相。”

    妖界没收到有效的消息，她打算去人族打听打听，她来到了老根据地三厢馆。人族不同于妖族和神族，打听起来，只得含蓄再含蓄。她蹲在门口，每来一位客人都问一番，“你们见过一只漂亮的九尾红狐吗？”

    大部分客人是直接摇头的，偶有爱聊天的客人会反问，“最近又流行养九尾红狐了吗？怎么那么多人都在打听？”

    玉灵音吃惊，“还有人在找？”

    客人道，“是啊，昨天在飘香院的时候，还有人问我了呢。”

    “是谁在问？”

    “是位公子。”

    肯定是他，姬伯文。这位客人是位倒爷，要了酒菜就开始晒生意经，“既然狐狸这么走俏，咱们不如多猎些来。活的卖给城中的王孙贵族，死的就卖给皮货商人，两头赚。”

    他的做法得到不少人的赞同，玉灵音黑着脸，往酒里撒了一把泻药，端了过去。心里狠狠的说，“说吧，今晚今晚让你们全都肚烂肠穿。”

    玉灵音再次在三厢管里安顿下来，她在等禹九。妖族、人族她都可以搞定，神族的世界她可真没辙。禹九虽说是个马倌，但好歹是是玉虚门的人，找个人、打听个事，应该还是很靠谱的。

    转

    无风之夜，闷热异常。

    玉灵音在飘香院最鼎沸的时刻踏了进来，这是她第二次进风月场合，已经不再那么慌张。美貌小公子登门，姑娘们蜂拥而至，拉手的拉手，捏脸的捏脸，把她好一个折磨。玉灵音暗叫不妙，有种即将被宰杀的错觉，心里懊悔，她真不该来此打探消息。

    有个姑娘很豪迈，把她按到凳子上，直接坐上了她的大腿。浓烈的脂粉气熏得她打了好几个喷嚏，惹的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比起那些猥琐大肚的老嫖客，她们更喜欢这种皮薄面嫩的小白脸，纯情。玉灵音喊道，“各位姐姐，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有事相求。”

    “哎呦喂！第一次听说来这里只打听事，不喝酒的。”她又被捏了捏脸蛋。

    玉灵音尊敬的请求，“我希望各位姐姐帮我打听一下红狐狸。”

    “我就是狐狸，你别打听了。”有人打趣她，接着又是一阵哄笑。

    正在揪扯间，笑声突然停止了，围绕着她身边的姑娘相继走开，坐她身上的姑娘也停止了嬉闹，默默得起来走人。

    玉灵音得空后立刻大口呼吸，一杯清水送至她的眼前，修长的指尖上添了一道还未愈合的刀痕。

    玉灵音接过水杯饮了一口，对着追明说了声，“谢谢！”那群姑娘很是怕他。

    追明坐到她对面，问，“你怎么来了？”

    玉灵音有些日子没有见过追明了，他还是老样子，冷清高寡。她说明来由，“你应该听说过了吧，我大姐不见了，我找遍了大荒都没找不到她。想来此看看，让老板娘帮忙打听下。”她乖乖得掏出了一包钱币。

    追明打了下响指，叫来一位姑娘，“让你们老板尽心打听，如有消息，立刻给我消息。”他掏出一块精致的绿色宝石，“这块宝石送给你与众姐妹买些脂粉吧，办的好，另有重谢。”

    宝石价值连成，姑娘识货，接过后立刻表示，“甘愿为公子效劳。”

    追明对玉灵音道，“你在这里要做的已经做完，陪我出去走走吧。”

    玉灵音点了点头，跟他走了出来。

    今晚没有月光，四处全是黑荡荡的，只能看到远处三厢馆散发的一点幽光，他们肩并肩得朝着酒馆走着，灯光看似很近，但若步行前往其实很远。飘香院的歌声渐渐淡薄，他们的呼吸声显得越发清晰。无尽的陈默后，追明终于说了话，“你是被魔音仙子从凝魄潭里救出来的？”

    玉灵音没想到他会问起自己的身世，恍惚了半刻后道，“嗯！两百年前，我大姐为了救治一只小狐狸，上昆仑墟去盗仙棘草。被仙童打伤，掉进了凝魄潭，正好遇见我，她就把我救了出来。

    追明问，“你为什么会呆在凝魄潭？”

    他这句话直接把玉灵音给问住了，对啊，她怎么会呆在凝魄潭呢？“我也不知道！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已经在那潭里了。”

    追明又问，“呆了多久可记得？”

    玉灵音道，“刚醒来的三千年，我每年都记着，后来……后来跟我玩的鱼儿，虾儿接连死去，我就再也没数过。只有当山上的桃花瓣飘落在水面时，我才知道，又过了一年。”

    追明笑了笑，“你很舍不得那些小伙伴？”

    玉灵音悲从心来，许久不曾祭奠的感情被重新勾起，抹了抹眼泪，“嗯！我舍不得！在潭底的日子很寂寞，我什么都不会，那些有灵识的伙伴都嫌弃我笨，都不跟我玩。只有那些修不成仙的人不嫌弃我，天天陪着我。冬天的时候，它们就我拖到有阳光的地方，让我晒太阳。夏天的时候他们再把我拖回来。他们还带我去看日出，下雨的时候，还把我抛出水面让我感受雨落在脸上的感觉。”

    “后来呢？”

    “后来，那些小伙伴们都老了，游不起来了，也拖不动我了。我没有办法帮助他们，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最后连尸体都被那些强大的鱼怪给吃了……”玉灵音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最近瑶兮的事情太过自责，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人叫做追明。

    追明手指轻抬，帮她拭掉眼泪，“真对不起！让你想起来这么多伤心的事情。”

    玉灵音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不关你的事，是我触景伤情。”停了会又道，“我好担心大姐，怕她出什么事情。”

    “你跟你大姐的感情很深？”

    “嗯！她待我很好。也可以说是她赐予了我生命。”

    “你对你两位姐姐真是情深意重。你二姐一直都没回来吗？她现在在哪里？”

    玉灵音脚下踉跄了下，追明扶起她，“小心！”

    玉灵音的心急跳不止，糟糕！他又想起二姐了，但愿他什么都没发现，磕巴的回，“二姐……也没有回去过，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追明笑了，“你好像并不担心你二姐。”

    玉灵音急了，“谁说我不担心？我很担心好不好？”她很担心彩媚惹麻烦是真的。

    “那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去找她？”

    玉灵音好像明白了点什么，酸酸的问，“你想我二姐了？”

    追明却道，“应该说，我想我的新娘子了。”说此话的时候，他的眼神灼灼，仿佛能将她的心事看穿。

    他的新娘？谁？彩媚还是……自己？她的睫毛忽闪不定，似惊吓后蝶羽。玉灵音彻底慌了，乱了，心里的那点的秘密搅成了一锅粥，此刻的她只想逃。不等追明再问，直接转移话题，“今晚很闷热，是不是快下雨了？”

    追明盯着她说，“是！”

    玉灵音立刻以此为由告辞，“天很晚了，我得回去了。若是追明……兄得到了我大姐的消息，就打发人去三厢馆说一声，我感激不尽。”

    追明道，“我送你回去。”

    “真的不用了。”玉灵音的声线不自觉的拔了高，用手一指，“很远的，你回去吧。”她低着头从他眼前离开。

    几步路后，追明突然道，“假如，假如你是那个新娘子，你会离开你的郎君吗？”

    玉灵音握紧了双手，回答他，“不会！”

    追明的声音变得轻快起来，“谢谢！”

    玉灵音回道，“该说谢谢的是我。”

    “谢我什么？”

    玉灵音道，“谢谢你放过了轩辕门的一家老小，没有因此再找我们麻烦。”

    追明笑了笑，反问，“谁说我放过你们了？”

    玉灵音的脸色瞬间变了色。追明轻弹了下她的脑门，“逗你玩的。”

    看着追明大笑着离开，玉灵音紧张的神情松弛了下来，嘟囔了句，“一点都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