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这个方盛武大费周章设置迷障,到底是想隐瞒什么事情呢?”
萧然在思考, 对方隐瞒的事情, 有没有可能和之前的偷袭者有关。
方盛武利用糜向瑞和糜向融, 还送炉鼎给乔珩,到底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让他们不要继续查到关于糜氏被灭族的线索,还是单纯在掩盖他自己某个见不得人的秘密……
当年在极西之地,对中原道修没有太多牵挂,自然也没有刻意去了解,萧然只记得方盛武是个阵修,跟傀儡偶这种法器似乎并没有太大关联。
当然,修习阵符一道, 也不代表他就一定跟傀儡偶没有关系。
这边周溪听到萧然的问题,突然想到了什么:“话说,这次小灰和我们一起去方盛武的洞府, 在院子里的时候,似乎不是很自在的样子……现在想想, 倒是跟遇到什么不喜欢的东西一样。”比如魔修,或者魔气……
每次到了新地方,小灰雀一般是非常喜欢到处飞飞、逛逛的, 就好像巡视自己的地盘一样,十分积极主动。
但之前在盛武洞府,它竟然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周溪的肩膀一步!
这显然与它平时的表现有些不同, 虽然小灰雀动作和反应都不算大,但还是很容易让已经与它朝夕共处几十年的周溪发现其中的细微差别。
三火鸟虽然没有很强的攻击性,但是它们对魔修有特别的制衡作用,而且相对来说,对魔气也比较敏_感。
周溪由此不免产生了一些联想,不敢瞒着萧然和乔珩。
按照师伯的说法推测,这姓方的可能涉及魔修,萧然惊讶无比:“难道方盛武和魔修有关系?!”
他刚说完,又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不合理的地方:“可是方盛武的父母不是被魔修所害吗?他在魔道大战屡立功绩,诛魔无数,应该对魔修恨之入骨才是,又怎么可能与之勾结。”
周溪虽然往魔气方面想了,但也觉得方盛武没有理由转而投向魔修。
他的行为举止是乖张恣意了些,可好像并没有修魔的迹象。
而且只要是魔修,多半会惧怕三火鸟几分,那时候小灰雀一直在周溪肩膀上待着,方盛武见到小灰雀完全没有特别的反应。
这说明,要么他没有修魔,要么他已经强大到可以不畏惧炼骨期的三火鸟——那应该已经结成魔婴,再不济也是魔丹后期的境界了。
周溪还是崇明道人的时候就见识过魔修的阴毒残忍,诡计多端,所以并没有立刻否定这个猜想:“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小心一些,有些魔修可以通过秘法隐藏气息和修为,不可小觑。”
在跟魔修“打交道”的经验丰富程度上,还是崇明道人这一辈最有发言权。
乔珩虽然也参与了魔道大战,可他没有直面魔修。
后来烈阳仙岛现世期间,他带着佛修的诛魔符咒,绞杀了一些混迹在莫寻山地界的魔修,但那些都不算狠角色。
萧然就更不用说了,极西之地根本没有掺和进魔道大战,他连正经魔修都没有见过几个。
但这不妨碍他听到过一些传闻:“我听说有些对魔修恨之入骨的道修,若是机会巧合捉到了低阶的魔修,就会将它们关起来……用来报仇和发泄……也许这个方盛武的院子有魔气,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果不想“冤枉”了这个家伙,就得多角度去考虑。
“我现在在想,我们要不要找个机会,探一探盛武洞府。”周溪开口道。
如果不能排除方盛武隐瞒的事情与傀儡偶、与魔修无关,那他们就很有必要查一查这个散修盟的元婴真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的调查就不好放在明面上了。
他想了想,继续道:“如果是这样,我们更需要从长计议,一定得找个最合适的时候,先确保大家的安全,方能行动。”
对于周溪来说,乔珩和萧然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他这个做师父(伯)的,既然把他们带出来了,就一定要健健康康、白白胖胖(雾)的带回去。
萧然对师伯的意见表示赞同:“而且此事一定要先瞒住散修盟,要不然可能会打草惊蛇。”
方盛武就算真的秘密修了魔,但此刻他明面上还是散修盟的元婴大能,在盟内的消息一定十分灵通。
也许他们前脚公开怀疑了方盛武,可能人家后脚就被“通知”到了……
万一最后证明方盛武并未修魔,散修盟的一部分人可能还当他们这是故意“欲加之罪”,诽谤方盛武。
“如此一来,建泉真人恐怕也要隐瞒,正好趁御灵宗有消息前,咱们先试探一下。”
乔珩听着他们一言一语,你来我往的,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
但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坚定,仿佛他们无论做了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都有他在身边陪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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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御灵宗的门人返回德山镇之前,有人先消无声息地,再次过来“拜访”了。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谨慎,或者希望掩人耳目,对方是先递上了拜帖,才约在别处与他们相见的。
萧然原本就想跟某位新晋老祖“叙叙旧”,也得到了乔珩的赞同,于是没有太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反正到时候有大剑修陪在自己身边,没什么好害怕的!
于是,在他们返回德山镇的第二天晚上,萧然看着眼前的白旭承和雾鸦,心中百感交集。
先前还嚷嚷说要找白旭承问清楚当年的事情,如今真要面对面说了,多少有些“近乡情怯”的奇怪感觉……
周溪见白旭承又一次跑来拜见乔老祖,已经猜到这家伙应该不像乔珩说的,只是简简单单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不过他自认为是开明的家长,不会干涉徒弟或者师侄私人的生活,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晚辈自己过来“坦白从宽”。
等到了目的地,萧然才发现,对方并不是只来了两人,而还有一个身穿头蓬、带着面具,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人亦步亦趋地跟在白旭承旁边,身体虽然罩在大大的斗篷下,但好似在发抖,更没有开口说话。
“这是谁……”萧然看了一眼那个穿斗篷的奇怪家伙,又看回了白旭承。
自上次一见,其实才过了三天,但白旭承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目光专注得移不开。
听到萧然在问询,白旭承示意雾鸦走过去,伸手把那个人的帽子摘掉,然后又把他的面具摘掉。
斗篷下露出来的,是一个萧然曾经极为熟悉的面孔。
——竟然是易章!可易章不是早就失踪了吗?看样子它是被白旭承抓住了,只是不知道白旭承想要干什么……
萧然发现易章似乎看不到他,立刻意识到白旭承可能对易章做了什么事,让他看不到别人。
这样,就算他摘掉了面具,一样看不到萧然,算是很好的一种保护。
果然,白旭承对萧然传音入密道:“我是在虎溪山地界抓到易章的,后来就将他囚在了若耶的水牢。此次因为需要他证明些事情,所以把他带过来了……为了保证安全,不引人注意,我在他身上安置了一个法器,让他无法开口说话。”
看到易章的那一刻,其实萧然心中就已经剧烈震荡了。
后来越是细想,越是激动又忐忑——激动是他向当年发生事情的真相迈了一步,忐忑是料想有些事情可能颠覆他的认知。
萧然可不会天真地以为,白旭承是安排他和昔年的心腹爱将来个“有缘千里来相会”的。
“易章手里有一点绿萝殿的法器和摆件,我们辗转各处,最后还是在虎溪山那次发现了青铜博山炉,然后通过散修盟里的人顺藤摸瓜,抓住了这些年一直在东躲西藏的易章。”
萧然可不会觉得易章手里这些东西是自己送给他的。
既然不是殿主送的,那这个家伙能得到这些东西,就有些奇怪了。
毕竟那时候易章一直都在跟着萧然,直到一个下落不明,一个新生,根本没机会收集这些东西。
由此可见,易章手里的法器,是“誓死保护殿主”的易章在之前就得到的,或者可能是在自己“失踪”后才得到的。
如此一来,此人“忠诚”的头衔,恐怕就要立刻被摘下来看。
“所以,易章才是我身边的叛徒……”
白旭承见萧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看上去对他的说法并没有完全否定,心中不免欢喜不已。
他把一个玉牌递给了萧然:“还有些细节的东西,一时之间恐怕说不清楚,我找到的一些证据和线索,都放在这里了,你可以看看。”
萧然接过了那个玉牌,却没有立刻用神识扫视。
——看到白旭承如此笃定,他就可以知道这玉牌里的东西,一定是经过白旭承精心准备的。
萧然手里紧紧拽着那块玉牌,望向什么都看不到、却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的易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萌萌竹攸,依然花开的地雷投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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