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会所建成以来,王宝华和赵长天曾数次坐在这座包房里,商谈一些事情。
实际上,这座装饰得豪华、气派的宽敞包房,是赵长天用以招待贵客的专用房间,是张萌特意为他准备的,不对外使用。
在装修和布局上,都有别于其它包房。
地板、瓷砖等,都是清一色的高档装饰材料不说,桌、椅、沙发、茶几等都是名贵的高档货,用在这座包房上的费用是其它包房的几倍还多。
如此多的花费,其效果自然也非常理想。坐在这里与人谈话,无疑是一件令人感觉舒心、惬意的事情。
年轻、漂亮的会所高级女服务员,恭恭敬敬的把赵长天引进包房后,退了出去。
带上房门后,小服务员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脸上写满了激动。
“没想到,我今天能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客人。”轻声嘀咕了一句,小服务员一脸兴奋的小跑着离开了这里,她要把自己刚经历过的事情与要好的姐妹分享一番,或者,也可以理解为炫耀。
天下会所开业几个月以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内部的员工中就开始流传着一则消息:有一个年轻、英俊的年轻会员偶尔会来到会所,他所持有的通行会员卡是会所最高级的钻石卡,这样的卡片,据说会所只发出了一张。
会所的员工们都知道,会所有普通会员和高级会员之分。
普通会员的准入门槛都高得吓人,不但有高额的入会费用,而且,在身份上也有着严格限制,必须是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官场或是商场上的成功人士。
通常情况下,普通老百姓就是想花再多的钱,也没有机会获得一张普通的会员卡。
至于高级会员,偶三个层级,准入门槛最低的白银级会员,也需要五万元的入会费。而且。同样对身份有着明确的限定。如果是官员,则要求是厅级干部以上。如果是企业人士,则要求至少是在市值超过两千万的企业中担任副总以上的领导。
在这种苛刻的条件下,锦市的大人物中。能满足白银级高级会员准入要求的,又能有几人?可以肯定的是,应该不会超过五十人。
而可以满足黄金会员要求的,恐怕在整个锦市,都不会超过五人。至于钻石级。那就更不用提了,准入要求实在是高得有些离谱。
当然,无论是普通会员还是高级会员,其苛刻的入会条件,在特殊情况下,也有放宽的时候。这个特殊情况,指的就是老板亲自发话。不过,这种现象只是罕见的个例,是很少出现的。
总而言之,开业几个月的时间。除了赵长天,在会所内部员工的私下传闻中,还从来没有人见到过其它持有黄金级以上会员卡的客户出现在会所。
如此一来,久而久之,持有钻石卡的赵长天,就慢慢的成了一个传说,令许多会所员工津津乐道。
大家在私下里都在猜测,那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有的说他是省里甚至是京城高官的后代,有的说他是亿万富豪家的公子哥。
不过,无论何种猜测。有一点是大家一致确认的,那就是,那个年轻人绝对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会所的大部分员工都是十八到二十五岁的漂亮女孩子。这个年龄层的女孩子,正是对爱情充满了幻想、春心荡漾的年纪。时常憧憬着会在某一日、某一刻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从而发生一段浪漫的爱情。
高大、帅气、又持有象征着身份的钻石会员卡的赵长天,无疑是白马王子的合适人选。
可令会所的女孩子们遗憾的是,每一次,赵长天来到会所,都径至前往会所最高档的vip包房。从来没有涉足过会所的那些娱乐项目,这让大部分女孩子没有在赵长天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在他进出会所的那一段不长的路程中,才能有个别好运的女孩子在做引导员的时候看到他、与他有着短暂的接触。而这个好运的女孩子,无疑会成为大家羡慕的对象,大家会以她为中心,谈论她们心中的白马王子。
对于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经成为了白马王子似的人物,赵长天这个当事人显然是没感觉到的。否则,在不麻烦的情况下,他并不介意与那些女孩子中的某一个或一些发生一点亲密的关系。
“长天,情况怎么样?”
春心荡漾的小服务员离开后,还没等赵长天落座,王宝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对于王宝华的心情,赵长天能够体会。他相信,以王宝华的智慧,肯定能猜测到闻阳找自己谈话的用意。那么,他会因此担心些什么自然是可以想见的。
把公文包放到一旁,赵长天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迎着王宝华急切的目光,赵长天淡淡的说道:“闻阳要拉拢我,我拒绝了。”
王宝华的眼睛猛的一亮,一丝喜悦的表情难以自控的出现在他脸上。
“长天,我没有看错你。”王宝华如释重负的说道。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赵长天简单的将他与闻阳谈话的内容,向王宝华做了介绍。
“长天,你拒绝了闻阳抛出的橄榄枝,肯定会引起他极大的不满。我担心,他很快就会找你的麻烦。”
听完赵长天的讲述,王宝华难掩忧虑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摇了摇头,赵长天沉吟着说道:“对我出手,我暂时倒是不怕,在没拿捏住我的把柄的情况下,他想对付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担心的是,闻阳这次来锦市的主要目的,是冲着东林机械厂的案子来的。从他在锦华机械厂的表现上看,我分析他是想将锦市这滩水彻底搅浑,从而达到干扰、破坏专案组办案的目的。”
顿了顿,赵长天注视着王宝华的眼睛,语气忽然凝重了一些,“王宝森的问题究竟有多大?”
随着赵长天后面的这句问话,王宝华的眉头紧紧的纠结在一起,他没有直接给出答复,而是微垂着头,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上,放到嘴里,用力的猛吸了一口。
赵长天的心忽的一沉,王宝华的这种表现,让他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对于王宝森是否有问题,赵长天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王宝华会与王宝森牵扯过深。
在闻阳亲自介入的情况下,哪怕王宝华有小问题,都可能会被无限放大。如果问题严重的话,闻阳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这无疑会造成大麻烦,甚至,王宝华很可能会被彻底掀翻。
假如发生这种情况,那对赵长天来说,将会是严重的打击。不但意味着他会失去一个强力盟友,而且,一旦市长宝座取而代之的是闻阳一系的官员,赵长天会陷入非常艰难的处境。
看着王宝华大口大口的吸烟,迟迟没有给出答复,赵长天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长天,如果真要彻查的话,我堂哥肯定是有问题的,连我…我也…”
一支烟抽了大半截的时候,王宝华开口说话了。只是,说到后面,王宝华又停了下来,他的表情很纠结、痛苦。
事实上,从下午抵达锦华机械厂考察开始,王宝华就一直心神不宁。
其后,在座谈会上,王宝森遭到强烈批判,结束考察前,又有人拦路上访,使得王宝华已经心绪大乱。
这导致在整个晚宴的过程中,王宝华都是在浑浑厄厄中度过的,连包大同的冷嘲热讽都已经充耳不闻。
他之所以会在酒店外一直等候赵长天出来,不仅仅是因为他担心闻阳会拉拢赵长天,他更为忧虑的是堂哥王宝森的问题。
王宝华急于见到赵长天、并与他交流,不仅仅希望听到他拒绝闻阳拉拢的好消息,更是希望能在王宝森的问题上,得到赵长天的分析和帮助。
随着包大同的背叛,随着李继安的落马,随着常明的立场动摇,在接连的打击下,王宝华心中能够倚为臂助的,已经只剩下了赵长天。
可眼下,还没等到他组织言语和赵长天谈起锦华机械厂的事情,赵长天已经抢先问起,而且问题还很尖锐,王宝华积累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忧虑、负面情绪被瞬间引发。
面对赵长天的问题,话到嘴边,王宝华才发现,回答起来很困难。或者说,他不知道该怎样向赵长天解释。
这几年,自从堂哥担任锦华机械厂厂长以来,光是王宝华知道的,堂哥通过种种手段聚敛的钱财就至少超过了一百万。
按理说,以一个大型国企的厂长身份,搞这么点钱不算多,算不上什么严重的问题。可这必须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没有强力人物追究。否则,那就是了不得的大问题。
而且,更为糟糕的是,几年下来,自己从堂哥那里得到了五十几万的好处。堂哥已经被纪委控制,万一要是抗不住把自己交代出来,那对自己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丢官弃职不说,后半生都很可能在监狱中度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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