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你们慢点走。”送父母出去,看着爸妈在前面一脚紧跟着一脚,走得满头大汗。
林淼爸妈谁都不做声,林淼爸背着手,林淼妈小跑撵上老汉,两个妹妹在后面走得满身大汗,往日里走二十分钟的路今天十多分钟就到了。
一到招待所,林淼爸吼道:“他妈,收拾东西,咱们今天就回家。”
“爸,你这是干啥,到底咋的了,让你跟我妈还生上气了。”林淼急得脑门上一头汗。
“咋地了,咋地了还要我说,我们两没脸再来了,当着儿媳妇和亲家的面,你把你妹你妈往外撵,我告诉你,不用等你撵,我们有志气,不指望你这个当大官的儿子,我们现在就去买票,自己走,你在这好好跟你老丈人一家亲亲热热过日子吧,我就当你这个儿子白养了,就当你做了他们家的……上门女婿!”
林淼爹气得脸都白了,汗珠子顺着两边儿脸颊滚下来,眼珠子鼓鼓瞪着老妻,“你聋了吗?让你收拾东西,你们两个快点,帮你妈一起收拾好了,咱们回家,这高门大户咱们高攀不起。”
林淼被爹说的眼泪都要下来了,林淼妈一开始不想走,被丈夫一吼,一辈子家里都是丈夫说了算,她不敢提心里的打算,慌不迭地拉开行李包收拾衣服。
“干啥,爸你闹什么?你现在这样走,不就是生我的气,因为啥你说出来啊,你们来琴琴和他爸妈对你客客气气的,琴琴哪点做的不好了,你们现在闹着走,到底是为啥?”
林淼爹见儿子还敢瞪着眼睛问,气得怒道:“为啥,你还不知道为啥?坐在你家里,你开口撵我们走,你让我们以后有啥脸再登门,当着儿媳妇家里一堆亲戚的面,你啥意思,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嫌我们给你丢人了!”
林淼爹吐沫星子溅得八丈远,白白的一颗崩在林淼胸口。
“就是,还有今天喝酒,一个姑娘娃,就那么精贵,抱都不给我们抱一下,你爸抱着就挑刺,说什么抽烟对孩子不好,咱们那谁家不都这样带孩子,怎么就对孩子不好了。
再说给红包的事,干啥,给红包就好好给,我还没见过要把钱掏出来铺在上面的,还给啥手镯项链,显摆自家有两个臭钱呗,我看他们是故意,当着咱们家这多亲戚的面,不给你爸和我两个人留脸。”
林淼妈嘴角一撇,黑黄干巴的皮肤上生出一条条深深地皱纹,许多皱纹带出苍老但更多的是刻薄,薄薄的嘴皮子上下一碰,满满都是挑事找茬的口吻。
“爸,妈,你们别收拾了,你们坐着,大英小英你们也坐,你们得让我解释一下。爸现在只能生一个孩子,我三十三岁才得了文文一个姑娘,我知道,你们不喜欢姑娘,只想要个儿子,可是她是你儿子我亲生的姑娘,你们就不能多疼爱她一点,爸你刚才抽烟那么浓的烟喷到文文脸上,她皱着眉头,我看了都心疼,你们不心疼?这可是你们的亲孙女。”
“切,不过一个丫头片子,心疼个啥,我们老林家的香火都被你这个好媳妇给断了,现在一来你还和我们吵架,我看他家没一个好东西。”林淼妈翻着白眼,撇撇嘴。
“妈,你不要岔开话题,虽说咱们山里消息闭塞些,但是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们也是知道的,文文那么小,爸抽烟抱着她,是不是对她不好,再说爸你还把烟头掉在文文手上,抽烟抱孩子本来就很危险……”
“哼,我看出来了,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我那烟头是故意掉的吗?烫着孩子我不也很心疼,一进屋里我就要看孩子,你看你那个丧气媳妇,还说啥文文睡觉了,横巴竖挡着的不让看,还不是嫌弃我跟你妈是农村的。我告诉你,她找了你,就要认,她就是农村家的儿媳妇,她就得按咋们那的规矩来。”
“爸,您自己说,打您来到现在,琴琴哪里做的不好,您把孩子烫了,她说您一句不是没?搁在村里那些媳妇上,厉害点的早都闹了,你别光说琴琴不好,到底哪不好,您指出来!”
林淼突然有些气闷,当初带琴琴回家,爸妈就不乐意,也没给媳妇个好脸色,琴琴都忍了,他也挺感激妻子理解自己,现在一年多过去了,孩子都有了,爸妈怎么还这样,到底是怎么就看不上琴琴。
“你找的这个老婆,哪里好了,?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没用的女人。”
林淼妈没孙子,就觉得老了连个奔头都没有,当初她和老伴听说儿媳妇怀孕了,说心里话那也是高兴坏了,她还给准备了稻谷壳的小枕头,给做了两双虎头鞋,谁知道生了个丫头片子,瞅着她圆脸大屁股,看着一副生儿子的样,结果没想到是稻草杆子,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林淼一听又是儿子,儿子女儿有什么区别,他很生气也很无奈,村里就是这么封建愚昧,好像没个儿子,这一家都是绝户头似得,没个儿子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他强忍着性子,“行,没儿子,还有啥不满意的,今你们都说出来。”
“还有……”林淼妈转了转眼珠子,有些卡壳,还真没的挑,这个媳妇礼数做的全,眼力劲也有,说个大实话,比村里那些媳妇们强太多了,可是自己儿子是大官,她配不上。
“她没文化,你是大学生,她是个啥,连个学历都没有,你知道村里祖辈多少人才出了你这么个大学生,你咋就找了这么个没文化的女人。
没文化也就算了,还是个农村人,你到了南市在部队里当了大官,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你怎么就找了这么个没文化还没家世的女人,你要是找个首长家的姑娘,现在肯定不一样。”
林淼心中一阵阵悲哀,妈怎么如此势力,他想起自己小时候,鸡蛋都留给自己吃,妹妹比自己小那么多,馋鸡蛋,自己刚给妹妹一块,就被母亲骂一顿。
“你以后是家里的靠山,别管她个没用的丫头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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