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的女人聊的火热朝天,唯有秦追儿一声不吭地埋头干活,她做事细腻,井井有条,王秀珍看在眼里,心里头那些偏见也渐渐消去了不少。
王秀珍看着时候也不早了,叫上秦追儿收拾着要回去刘振江家里帮忙了。
刘振江的酒席在新宅子操办,秦追儿跟着王秀珍的身后过去时,远远看到刘振江站在那给村里的几个长辈派烟。
才二十二岁的刘振江胖了不少,以往看起来正气凌然的国字脸明显白了一些,梳着二八头,身上穿着一件条纹衫搭着灰色的西裤,还有模有样地穿上了皮鞋。
听着王秀珍打招呼,刘振江朝这看来,淡淡地点了点头,视线从秦追儿身上一带而过,又回到了谈话中去。
他在谈的是之前卖给孙松材那块地,说是等资金回笼了,就要把那块地再买回来。
恰巧,秦追儿也在打那块地的主意。
孙松材当初买下那块地本意是要种植棉花的,后面棉价大跌,他跟人合伙种植的棉田血本无归,这块从刘振江手上买来的地也一直搁置着。
那块地近几年能大有用处,所以坚决不能让刘振江先买到手。
王秀珍领着秦追儿进了刘振江家新宅子,也跟着融进那些妇女群里头,择菜剥蒜,边忙着,边闲聊着男人女人那些事情。
秦追儿听说老宅子那也有起锅做饭,她便借口帮忙过去了。
老宅子对于村里人来说,都是晦气的地方,因为赵水心就是死在里头,唯一不忌讳的就是赵秀红了。
当初如若不是赵秀红介绍,赵水心也不会嫁过来,俩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玩伴,本想着嫁同一个村子有照应,没想到却是害了赵水心。
大抵是想到这样的日子想到了自己那好姐妹的惨死,赵秀红烧着火炉,突然就开始低头抹泪了。
秦追儿站在门边,看着她蹲在火炉那一抽一抽地哭着,心里头也很不是滋味。虽然心里有恨,有遗憾,但是她始终没怪罪过赵秀红。
深深吸一口气,她迈开步子走了进去:“嫂子,我过来给你搭把手。”
赵秀红一抬头,就看着个姑娘朝她过来,梳着两条麻花辫子,小脸儿白白净净的,看着特别的舒服养眼。
“你就是村里传的,中凯的小媳妇吧。还真是这么好看呢。”
秦追儿一笑,低下头来:“嫂子,你回去给三娃喂奶吧,这我看着。”
赵秀红有些诧异秦追儿如此了解她的情况,不过一想应该是王秀珍说的,便也没往心里去,手中的火钳递给了秦追儿便站起来了:“你这么说,我还真是有些涨奶了,这饭再焖一会也就好了,那我先回去了。”
秦追儿点点头,她是故意把人支开的。
听着赵秀红的步子走远,她从伙房出来,瞧着院内没人,直接走到正房去了。
房门没锁,只是门闩拉上了,自打赵水心被打断腿丢牛棚后,刘振江都是睡的偏房,后来起了新房子,那屋里的东西连丢都懒得丢,跟着这屋子一起闲置着。
秦追儿熟门熟路地进了正屋,在衣柜底部摸索着,终于掏出了她之前藏起的小布包,这里头有一张八十块的欠条,和一只她爸生前给她留的银镯子。
东西塞进了内侧的口袋里,秦追儿起身要出去,却听着房门嘎吱一声推开的声音,她惊吓地抬起头去,跟前站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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