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无耻,陈江河肺都炸了,“你再说这种恶心人的话,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有本事就弄死我啊,我死了,你特么也别想活。”
张学武毫无畏惧,反而死死地盯着陈江河怒喝。
“告诉你,老子也不是吓大的。
她现在是我老婆,你想娶她,必须经过老子同意。
你不是有本事吗,你不是能挣钱吗,一万块,少了一个纸角,你休想把人带走,我还就告诉你,你一天不拿钱过来,老子就折磨她一天!”
此刻的张学武完全就是个疯子。
见他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便是老张家那些义愤填膺的叔伯兄弟,都没了要帮忙的意思。
毕竟,人之所以叫人,是因为有思想,有人性。
而他,畜生无疑。
而陈江河听了这话,心里的愤怒直接变成了凌冽的杀意,“既然你不当人,那老子今天就让你当鬼。”
说着,弯腰掐住张学武的脖子,直接把人提了起来。
张学武无法呼吸,眨眼间,原本铁青的脸就变成了紫红色。
偏偏,这个时候居然没有一人出言帮忙。
一瞬间,死亡的恐惧席卷了全身。
好死不如赖活着。
而他这种烂人,已经没了尊严,自然更加惜命。
“放!手!”他使劲挣扎,想要掰开陈江河的手。
可陈江河的力道,根本不是他这种酒囊饭袋能比的。
“江河,赶紧放手。”
这时,闻讯赶来的陈江山也冲进了院子,见到老二那杀气腾腾的样子同样吓了一跳。
但人命关天的事儿,他也不敢怠慢,冲上前直接握住了陈江河的手腕,怒道:“你要还认我这个哥,就赶紧放开!”
陈江河看了大哥一眼,紧紧咬牙,使劲就把张学武丢到了地上。
而后不顾大哥阻拦,上去又是一脚,居高临下地瞪着对方,“张学武,你给老子记住了,今天我就把话撂下,巧月家不是没人了吗,以后我就是他亲哥。
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丝,老子让你不得好死。
好好想想公社死的那两头猪。”
说完,他脖子一昂,愤怒地朝着外面走去。
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避让。
陈江山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张学武,骂道:“丢人现眼的玩意,咱们二队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再有下次,不用江河动手,老子就弄死你。”
“看什么看,还特么嫌不丢人吗?都给老子散了!”
这一刻,队长的威势直接显现出来。
大家伙你看我,我看你,随后呼啦一下全都退出了院子。
王大彪见大势已去,也想趁机开溜,却被陈江山一把揪住了后脖颈,“想跑,往哪儿跑?别以为老子不知道,是你怂恿的。”
别看王大彪起了个凶悍的名字,可这人贼眉鼠眼,身材矮小,在陈江山面前只有扑棱蹬腿的份儿。
“陈江山,赶紧给老子放了,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去你妈的,这回人证物证都在,你以为老子会放过你吗?”
陈江山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大喝一声,外面立刻冲进来了几个本队的民兵。
“你们想干什么?”王大彪怒不可遏。
“干什么?当然是送你去见韩特派,把那小王八蛋也带走。”
话音落,几个民兵冲上前,直接把王大彪和张学武抓了起来。
虽然,王大彪的父亲是寨子公社的支书,他们几个民兵都归人家管,可他们同样也是生产二队的社员,真到关键时刻,肯定远得远,近得近。
何况张学武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众怒。
陈江山看了一眼傻傻立在院子里的刘巧月。
叹了口气,“巧月,江河既然认下了你这个妹子,你就是我俩的亲妹子,以后出了事儿我俩给你撑腰。”
“嗯!谢谢江山哥。”
刘巧月点点头,可不知为何,泪却潸然落下。
陈江山其实早就到了,刚才里面发生的事情他一清二楚。
没直接冲进来,那是因为相信自家兄弟。
冒冒失失进来,反而不好收场。
毕竟,他是二队队长,身份在这摆着,难免会有人认为他哥俩仗势欺人。
只可惜,他俩有缘无分。
“哎,造孽啊,这年过的真特娘窝心。”
陈江山倒背着手进了屋,不多时便拿着两个酒瓶走出了院子。
当晚,张学武和王大彪被抓去县里的消息就传回了生产二队。
大家也都知晓了陈江河和刘巧月的清白。
至此,再也没人怀疑他俩的不正当关系。
按说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可当事人却彻夜难眠,以泪洗面。
陈江河更是天都没亮,便套着牛车,满载鸡腿菇直奔海州国营大饭店。
牛车实在是太慢了,赶到饭店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
可国营大饭店这种地方,依旧是人来人往,出入皆权贵的气象。
陈江河把牛车拴好,按照昨天商量好的事情,直接去了二楼后勤。
和女主管说了一下来意,对方闻言,看向陈江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没想到你就是江河兄弟啊。”钱主管一脸热情,直接拉着陈江河坐在了沙发上。
“喝茶不?我这有龙井,铁观音,大红袍你喜欢哪种?”
“不是钱主管,您也太热情了吧?”陈江河一脸尴尬,正所谓无事献殷勤,就没好的。
“什么钱主管,以后叫嫂子。”
“嫂子?”陈江河彻底懵逼了。
“老赵是我家那口子。”钱主管呵呵一笑,“昨儿老赵吃了你开的药,居然有效果,嫂子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了。”
听到这儿,陈江河彻底回过味来。
江湖嘛,哪有那么多打打杀杀,最多的还是人情世故。
挣钱嘛,别说认几个哥哥嫂子,就是多几个姐姐姐夫也不磕碜。
当即顺杆就爬,笑道:“原来是嫂子啊,看我,昨儿赵老哥去抓药走得太急,我也有点别的事就没等他回来。”
“没事没事,以后都是自己人,你喝什么茶,我给你泡,咱这里别的不多,就是好茶叶多,等下走的时候,嫂子给你带两盒最好的。”
老赵昨儿吃了陈江河的药,她这个当夫人的也是容光焕发,自然会对这个还给自己幸福的小伙子格外热情。
何况只是几盒好茶叶,对别人来说或许是稀罕物,可对国营大饭店的后勤主管而言,那不过是本子上多记录的一笔正常消耗罢了。
陈江河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热情,而且也担心外面的牛和货,道:“茶就不喝了,鸡腿菇还在牛车上,要不您先安排一下,我先把货卸了。”
“喝茶跟卸货又不耽误,你踏踏实实坐在这,我这就去安排。”
说着,钱主管走进后面的小屋子,不多时便拿了两包写着特供的雨前龙井出来,“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我就先去安排卸货,东西你拿着,办公室就有热水,嫂子就不拿你当外人了。”
“谢谢嫂子!”
陈江河赶忙起身道谢,“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那头牛一般人还真使唤不动。”
人家对他客气,他却不能理所当然地受着。
毕竟,为人处世,讲究的便是分寸。
钱主管只是笑笑,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卸货的事儿,却根本用不着陈江河插手,有钱主管亲自安排人卸车,他把牛车轰进仓库,便彻底成了甩手掌柜。
钱主管交代完事情,便对一旁的工作人员道:“小苏,你先带江河去大厅找个座,安排点东西给他垫垫肚子。”
“放心吧钱总,我一定把人安排好。”小苏也是个机灵的小伙子,深受钱主管信赖。
陈江河来时就没吃饭,这会儿肚里空空如也,而且人家话都点了,自己扭扭捏捏反而显得矫情。
道了声谢,便跟小苏回到了大厅。
不过小苏心里难免有些好奇。
关系户他见多了,但能令钱总亲自接待的关系户,他却从未见过。
“江河哥,你跟钱总啥关系?”
“赵总是我哥。”陈江河淡淡一笑。
“原来如此。”小苏恍然,眼神也更加恭敬了,“您随便坐,我去后厨看看有啥新鲜的好东西没。”
说完,便急急地走了。
毕竟,赵总的兄弟,一般的伙食怎么答复的下?
陈江河有些无语,嘴上暗骂了一句万恶的旧社会风气,不过心里却异常享受这种待遇。
而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上,“江河?”
陈江河扭过头,瞬间就是一愣,“姚文?”
此刻的他可谓是威风八面,身后不仅跟着两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更有一个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漂亮女孩陪伴身后。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你,不是我说你,你那些萝卜白菜沿街卖卖也就是了,怎么好意思跑人家国营大饭店来推销?
正好我们也要吃饭,就一个桌坐下吧!
想必你也没尝过国营大饭店的美味佳肴,今个我就带你开开眼,吃点乡下吃不到的好东西。”
姚文收回手,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可眼底的得意与不屑却根本不加掩饰。
曾经,知青点里最美的花让他拱了。
而现在,他却混的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机会有了,自然不介意好好羞辱一下陈江河。
说着,根本不给陈江河拒绝的机会,拉着他直接坐到了一张空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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