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塑也自知理亏,加上之前他对洛灵的偏见,他低着头语气软了几分,
“殿下,就算您不高兴,臣也要说,如果您执意要跟梁国要人,只怕是会害了洛灵公主!”
夏侯焱盯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公孙塑抬头偷偷的瞥了夏侯焱一眼,随后迅速将头低了下去,大着胆子说道,
“殿下您想,若是你毁了契约书向梁国讨要公主,恐怕梁国会认为是不是可以开更大的条件,甚至用公主逼您交出大勋国!可是您一旦那么做,公主的苦心不就白费了,而且您以为从此梁国就能放过公主?”
“那你说怎么办?”
他低吼一声,虽然在气头上,却也将公孙塑这番话听了进去。
“依臣所见,公主刚去梁国,想必梁国不会这么快要了公主的性命,只要大勋国在一年之内成为梁国最强大的对手,威慑到让他们不敢轻易动公主,这样,才是保住洛灵公主最好的法子!”
见夏侯焱深深的沉思,公孙塑额头冒起薄薄得一层冷汗。夏侯焱不得不重新将公孙塑审视一番,只是这样一来,他的灵儿...?
一想到这这里,夏侯焱凝重的神色配上一张冰冷的面孔,此刻大殿下无人敢再吭一声。
就在安静了片刻的大殿中,夏侯焱派去公孙塑家中取契约书的人回来,那人急冲冲的跑进殿内,打破了殿中原有的平静。
“殿下,契约书已经找到,请殿下过目!”
来人单膝跪地,背脊笔直,双手将那张贵重的契约书举过头顶,等待着人来取。
夏侯焱一个眼神,一旁伺候的丫鬟便上去将那张契约书接过来,一瞬间,大殿上所有人的呼吸都凝滞了,纷纷将紧张的眼神望向丫鬟手中的契约书,直到那契约书呈给夏侯焱的时候,众人更是神经紧绷倒抽一口凉气。
公孙塑更是一直盯着夏侯焱手中的契约书,额头上由原来薄薄的细汗变为汗珠,他深深的皱着有些花白的眉,眼神更是盯着那夏侯焱手中的那张契约书一眨不眨。
下一秒,夏侯焱站起身来,将契约书单手扬在半空,“这就是梁国的契约书?”
众人不知道夏侯焱什么意思,更是猜不透此刻九王正真的想法,公孙塑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接话道,
“殿下,臣看过,契约书上并没问题!”
夏侯焱冷冷的扫了公孙塑一眼,“一年不打大勋国?呵呵...就这样的条件,也敢欺负到大勋和灵儿头上?”
他并未将那契约书撕毁,而是比刚刚更加冷静十倍的将契约书交给了身边的丫鬟,一个眼神,那丫鬟又将契约书双手奉给公孙塑。
公孙塑疑惑的看了夏侯焱一眼,只见他霸气十足的说道,
“都给本王打起精神来!卫国趁乱打劫,吴国屡次骚扰大勋边境,还有那些阿猫阿狗都敢来踩上一脚,他们真当大勋没人了吗?从今日起,他们抢走大勋的城池、土地,本王要让他们十倍百倍的吐出来!”
“殿下说的对,吾等势死追随殿下杀尽外敌!救回公主!”
首先开口的就是孟、肖两位将军,自从见识过洛灵的风采后,便一直对这位公主心生敬佩,希望此次能救回公主,灭了其他骚扰大勋的各国。
紧接着,众人一致威武的喊道,“势死追随殿下杀尽外敌!救回公主!”
因为这次,所有人都没想到,洛灵一个女子竟有如此胆量和勇气,要不是她答应梁国的条件,恐怕洛城免不了一场血战。
自此,洛灵祸国殃民的谣言也渐渐淡去,就连河西镇,都迅速的建立起来,如今的河西镇,要比一个月前好一百倍,众人不再信河神,一说起洛灵,都纷纷生起敬畏之心。
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汴京,又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大勋国,就连夏侯捷也不禁暗自赞叹,他一直都相信洛灵是有心机的,只是没想到她做起正事来毫不含糊,这次,她更是力挽狂澜挽回大局。
新丞相曾经是准备暗自收洛灵为嫡女的御史大夫,要不是夏侯焱在汴京最相信的人,又怎么会在短短时间内扶为丞相?
这日,大勋国的后宫送来一个美人,夏侯捷自从贾皇后和林妙心一前一后的逝世后宫里只是新进了几名名朝臣的女儿,只是这些朝臣的女儿并未得到夏侯捷的喜欢,几乎都冷在后宫。
可是这次进宫的美人不一样,刚进宫没多久,就被夏侯捷夜夜宠幸,夏侯捷虽然处理朝政之事力不从心,可还算勤勉,对于朝堂,从不缺席!
这个美人是夏侯捷前几天去宫外祭祀遇上的,听闻长相颇有几分大国师女儿的当年的风采。
她一进宫,夏侯捷便要立后,要不是陈丞相带着众朝臣反对,恐怕此刻那颇似陈洛灵的女子早就已经是皇后,最后夏侯捷在群臣的压力之下,连贵妃都没封上。
理由是此女来路不明,能伺候皇上本就已经是天恩浩荡,最后,夏侯捷勉为其难的将那美人封为珍妃。
珍妃虽然只是一个妃子,却由这个‘珍’字可以看出,珍妃有多得夏侯捷的心意了。
梁国这边,夕月公主被洛灵打伤之事已成定局。果然,梁皇知道后大怒,正准备下令处死夏侯洛灵之时,所幸被慕容袭及时赶到。
慕容袭是这么说的,“皇上不可处死夏侯洛灵,她是目前牵制夏侯焱最好的棋子!等我们梁国喘口气,他日将夏侯洛灵带上战场,便可威胁夏侯焱倒戈一举灭了大勋!”
富丽堂皇的龙椅上,除了上面坐着梁国皇帝褚裕帝外,用纱布包着脑袋的夕月伏在他膝盖上,夕月整个人坐在地毯上,嘴里一直委屈的诉说着洛灵究竟有多可恶。
褚裕帝一边听着一边眯起眼睛,淡淡的语气中带着疏远的冷漠,
“此番事情无论如何,这个夏侯洛灵伤了朕的公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褚裕帝年纪约莫四十出头一点,墨黑的头发被独有的龙冠襄着,看不出一丝白发,世人都知道褚裕帝注重养生,光宫廷药师都是一大堆,本已经四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岁的样子,光这一点,就知道他平时有多注重身体了。
其实褚裕帝如此心疼夕月公主不是没有缘由的,他后妃不少,儿子倒也有几个,唯独就一个公主,还是嫡出,这份欣喜,自然将夕月宠上了天。
慕容席眉色凝重,薄唇微启,“皇上准备如何处置夏侯洛灵?”
褚裕帝轻轻拍了拍夕月的背,“月儿,除了让夏侯洛灵死,你想怎么出气...都可以!”
夕月像是预料那般的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望着褚裕帝,
“父皇您说真的?”
“嗯,如此嚣张的女子,能留她一条命已经算是天恩。何况大勋如今本就在渐渐消耗殆尽,只能大勋不堪一击之时,等下次我们出手之时,拿下大勋势在必行!”
慕容席看了一眼夕月,又悄悄瞄了一眼褚裕帝,语气有些凝重,
“皇上...这...夏侯洛灵怎么说也是质子,这样做...传出去,会不会不太好?”
“如今大勋只有夏侯焱还在垂死挣扎,这个夏侯洛灵还不知道以后用不用得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子罢了,只要能让朕的夕月出气,就算杀了他大勋国又能拿我们大梁如何?”
褚裕帝的嗓音浑厚,没有一丝杂音,让慕容席不由得一震。不过他知道,继续说下去只怕褚裕帝会变得极其没有耐心,万一杀了夏侯洛灵,那就实在太可惜了。
“皇上说的是!”
他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夕月,露出的笑容带着一丝讨好,
“想来夕月公主也只是想出出气,不会真的对夏侯洛灵怎么样的!”
夕月看着慕容袭忽然一笑,看的慕容袭有些诡异冷寒的感觉,
“慕容大人放心,本公主一定会好好‘照顾’夏侯洛灵的,定不会让你失望!”
褚裕帝并未在意两人之间的话语,而是有些慵懒的问道,
“慕容袭,听闻此番战场上能所向披靡,一大部分愿意是因为武器改进了许多。你那个刚回来的弟弟功不可没,改天让他进宫来走走!朕也想见见是否跟你一样风姿卓越?”
慕容袭脸上僵硬了片刻,随后扯出一个笑容来,“皇上说的是,不过臣那个弟弟就是一个粗人,只知道做武器,别的什么也不会。万一进宫面圣,冲撞了皇上可怎么好?”
“无妨,你与慕容湛都是我大梁的栋梁,有些小脾气朕也不会降罪,此番有功之臣朕自会赏赐,你就无需再多言了!”
褚裕帝说完,便不再给慕容袭说话的机会,他挥挥手,
“你先下去吧!”
慕容袭刚到喉咙的话又咽了下去,他低着头,给褚裕帝行了个跪拜礼后便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褚裕帝看着退下去的慕容袭后,换上一张慈爱的笑容对夕月说道,
“朕的夕月公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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