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南也像是一下子长大了,也是,有五年过去了。书神屋 www.shushenwu.com
“知南,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我觉得很满足,所以你们真的不用担心我。”
姜赋月微微勾唇,露出温柔的微笑,转身握住知南的手,看着她的眼眶逐渐变红,知南吸着鼻子说道“小姐,你又要走吗?”
说着,她一颗眼泪滴落下来,像是珍珠。她和知南从小一起长大,她把知南当妹妹,她知道知南也不只是把她当姜府的小姐。
可知南的生活重心不应该在她身上。
姜赋月低眉,像是在筹措语言,在知南吸鼻子的声音响起后,她轻轻地抬眼,眼里仿佛有光。
“知南,你不是从小就跟我说你想要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寻一处阳光普照的草原过一辈子吗?那是你一生所求,而我,也是在追求我心中所求。”
只是我所寻,是希望他安稳顺遂,得偿所愿,更希望能够陪伴他左右,及时提醒他一些她知道的事儿。
“小姐,你心中有所求我们自然不会阻止,可是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去面对呢?万一我们可以帮上忙呢?我和小通,太老爷和老爷都会帮助你的。”
知南还是不理解,心中所求应当是美好的事,为什么要遮着掩着。姜赋月看着知南眼泪汪汪的样子,觉得好笑。
知南早已过了及笄之年,今年可能十八有了,怎么还是这般天真可爱。
“知南,我所求只能靠我自己。但是我答应你,这次我不会这么快走,我再陪陪祖父和父亲,顺便送你出嫁好不好?”
姜赋月拉过知南的另一只手,知南确红着脸转过了脑袋,有点害羞地跺脚,道“小姐,你说什么呢?”
姜赋月没有回话,只是站起来擦了擦知南的眼泪,她和小通之间两情相悦,青梅竹马,她把知南交给小通,她也放心。
距离新帝登基,那一年发生在城墙上的时间只有两年了,上一世的遗憾,她希望能够尽可能补上。
见过姜临和姜奚,姜赋月实在是心疼他们,两个人都明显地老了一大截,一向严厉的祖父和父亲见到她居然没有责怪她五年的杳无音信。
“衾衾,有什么想吃的吗?”
姜赋月忍住眼眶里的湿润感觉,笑着摇了摇头。
“这就是衾衾吧,昨夜都没有仔细看,可真是个漂亮的姑娘。”
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声音温婉动听,姜赋月突然联想到刚刚梳妆时她跟知南说要来见祖父和爹爹时她发呆的样子。
姜赋月闻声转过身,旁边突然有人快步走了出去,一阵风带过她的裙摆。
是爹爹。
“岑如,今日风大,怎的连大氅都没有披就出来了。”
姜赋月看着这个女子的肚子好像有些隆起,且走路极为小心,再加之爹爹这般紧张的模样。
姜赋月被惊住了,身后突然有人揽住她的肩膀,是一只苍老但是温暖有力的手,那是祖父的手。
“衾衾,这是你母亲。”
这是父亲的续弦,姜赋月看着她温柔地看着自己,轻轻的点了点头,再看爹爹,他一边小心地扶着这位——姨娘,一边还打探着她的神情。
祖父的手捏了捏她的肩膀,似乎是在鼓励她,可是纵使她从小便失去母亲,到现在连母亲的样子都记不得,她也难以对一个陌生女子喊出母亲的子眼。
姜赋月现在心情很纠结,但是更多的是开心。父亲能找到一个伴儿,对她而言是莫大的慰藉,更何况现在这个岑姨娘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这姜家,也总算不只是有她一个独苗苗了。
她也可以更加毫无顾忌地去想做的事情了。
所以,晏邻把她送回来,倒是撞上好事儿了。姜赋月见女人越来越近,她微微笑着说道“姨娘,我是姜赋月。”
岑如听到后下意识地和姜奚交换了眼神,眼里似乎是笑意。
她看得出来,这个岑姨娘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和父亲口中强势倔强的母亲似乎有点不同。
可是她看起来真的是个极好的人,父亲看她的眼神也是有光的。
“衾衾,姨娘知道,快坐吧,我吩咐后厨做了你爱吃的。”
身后祖父松开了手,姜赋月看着怀了孕还仍然很瘦弱的岑如,突然上前扶住她另外一只手,而原本扶着她的姜奚默默松开了手,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
吃了饭,姜赋月提出了给知南和小通结姻的事儿,几个人也纷纷支持,并且让她自己操手去办。获得准许后,姜赋月召集了府上的管家婆婆去准备相关的事宜,婚礼匆匆地定在六天后。
而她也没闲着,拉着小通去向知南表明了心意,知南同意后她又带着知南和小通去量了尺寸定做婚服。
他们两人都是孤儿,无父无母,姜府就是他们的家。但是在海州府他们还是有一些亲人,婚礼的事情姜赋月全部交给了府上有经验的婆婆和管家,她则让小通和知南去拜访了还在的亲人,并且邀请他们来赴宴。
一直忙到傍晚,姜府门口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人。
门童来报,姜赋月犹豫了一刻钟,还是出门见人了。
走出大门,门口赫然站着多年不见的叶臻弗。见到她,姜赋月面上并没有显露出什么表情,而叶臻弗倒像是有些局促,咬着牙靠近了姜赋月。
“衾衾,对不起。”
姜赋月脸上表情淡淡的,但是内心其实很温暖。叶臻弗和叶枕诃对晏邻忠心,她很开心。开心晏邻还有可用之人。
上一次晏邻离开,是她的问题。
那日叶臻弗明明提醒过她,还问她可知道晏邻的来历。
叶臻弗见姜赋月表情冷淡,有点急切地握住她的手,解释道“衾衾,晏侯爷和侯爷夫人是我和哥哥的救命恩人,他们把我们两从战火中捡回来,并且不管我们到底是疏勒还是于阗,亦或是焉耆的人,只是把我们当成义子义女。把我们安置在海州府,让我们最好的私塾,让哥哥学习武术射箭,他们是我们的恩人。如今晏府遭难,我们必须帮。而那日之所以帮助小侯爷背着你离开,更是不像你也走上这条路。”
叶臻弗捏紧了姜赋月的手,似乎是要强调接下来的内容。
“这是条不知明暗的路,前方是深渊还是光明,无人可知。你不该掺和进来。”
姜赋月听着叶臻弗解释的话,冷淡的脸换上了笑意,只是这笑意不知道是在笑叶臻弗的话还是在笑自己。
“臻弗姐,你不了解我吗?幼时我们被私塾旁边那个家里开当铺庞三威胁,说要打我们。连叶枕诃都说要绕路走,我却偏不信他一个人能动我们三个。夫子让我们拜读当朝宰丞的文章,但是我就是觉得那篇文章目光短浅,看事片面。”
姜赋月反握住叶臻弗的手,唇角勾起笑意,道“臻弗姐,你当我不知道自己固执吗?我当然知道。”
因为知道自己固执,所以有些事非做不可。
叶臻弗有点纠结地咬唇,心疼地看着姜赋月消瘦的脸。
“衾衾,你对谁固执不好,偏要把这一颗心系在一个渺茫的未来上呢?”
姜赋月没有说话,只是笑笑。
良久,姜赋月想起叶枕诃调回海州府的事情,脑海中浮现出晏邻那张俊美的少年脸,松开了握住叶臻弗的手。
“臻弗姐,叶枕诃回来是他的意思吗?他让你们把我困在海州府。”
姜赋月虽然用着疑问的语气,但是她其实已经肯定了。
叶臻弗张了张唇,有点纠结地点了点头,道“哥哥不想回来,因为海州府并未在小侯爷的布局内,在这里,哥哥帮不了他太多。”
叶臻弗看着姜赋月的脸,想着,这是能尽可能地告诉你的东西了。
姜赋月心下了然,笑着拥抱了一下叶臻弗。
“谢谢你,臻弗姐。”
……
送走了叶臻弗,姜赋月让下人去通知了祖父和父亲自己回房休息,不想吃饭。
洗漱后倒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姜赋月脑海中便浮现出晏邻被万箭穿心的画面,以及新帝那邪恶的笑容。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这是继承了上半年的帝礼,是彰显皇帝爱民德善的登基必行之礼。
晏邻也是借着新帝大赦天下的时机赶回了尧都。谁知新帝却违背了祖制,以千百弓箭手直指晏邻。
还是在那悬挂晏侯爷和侯爷夫人首级的城楼上。
大赦天下根本是个幌子,是新帝想要吸引晏邻进城……
就这么想着想着,姜赋月浑浑噩噩地睡着了,只是在睡梦中一点也不踏实。
不知在什么时候,她猛然惊醒,发现四下昏暗,知南什么时候来帮她吹灭了蜡烛她都不知道。
披着衣服下床,推开窗户,发现天上一轮明月高悬,十分漂亮。
“晏邻,不管你在哪儿,我们始终看的是同一个月亮。”
另一边——
岱轲和晏邻赶路累了就在树下生了火堆休息,轮到晏邻放哨,岱轲休息,晏邻坐在地上,靠在树上,微微抬头,月光照下来在地上印出了树影。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出了大树的遮盖,站在空旷的地方负手而立,微微抬头看见了那皎洁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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