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咬牙,默默地垂了垂眸,避开他阴冷的目光,明明这一世两个人都还没有什么关系,可每到这种时候,她却总是忍不住莫名的心虚。
沈云初还没反应过来,裴雪颜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她钻进桃林,沈清月则和姜一念进了凉亭。
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点儿背,两人到了一处空地,裴雪颜刚将风筝升起来,一阵风而过,不偏不倚,吹断了风筝线,只是眨眼功夫,就落入了桃林之外的密林中。
裴雪颜看着手里的风筝线,有些置气:“怎么断了啊,真讨厌。”说着,她灵机一动,转头看向沈云初:“酥酥,你先去找找,我回去拿粗些的风筝线换换。”
沈云初提着裙子走出桃林,朝着风筝掉落的方向过去,随着她进入桃林外的密林,身后的喧嚣也仿佛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
踩在柔软的草坪上,沈云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她已然完全离开了桃林,四周安静极了,一片青葱绿色,生机盎然,时不时传来几许鸟叫。。
再回过头,沈云初又往林子深处找了一会儿,总算是在林子的某处看到了挂在树枝上的风筝。
可是风筝挂上的位置比沈云初出许多,纵使她垫着脚,也只能勉强摸到风筝边缘,努力半晌,却依旧无济于事。
正在此时,一只大手从身后伸出来,很轻松的就将挂在树梢上的风筝摘了下来,沈云初怔了怔,回头看去,同身后的男人四目相接。
十八皇子,白屹川。
沈云初忙移开眼,本能的往后退了退,与之拉开距离,依照礼数欠了欠身,“见过十八爷。”
白屹川看着她,没说话,沈云初听他清晰的叹了口气,像是在懊恼又或者纠结什么,但只是默了片刻,他就眯了眯眼,藏起方才眼底复杂的情绪,“我记得你,沈家三姑娘,沈云初。”
他说着,眼底还带着淡淡的不明意味的笑意,随即,他将手里的风筝递给沈云初,沈云初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多谢殿下,殿下好记性。”
她拿着手里的风筝,准备离开,绕过白屹川的瞬间,白屹川脚步微转,就正好挡住了她的去路,他却似乎并没有放沈云初走的意思。
沈云初立刻警觉了起来,她握着风筝的双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十八爷您还有什么事吗?”
白屹川神色一滞,随即又笑了起来,面上故作轻松,“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本王刚才一见到三小姐,不知怎么回事,总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什么人会跟一个十岁的小孩儿一见如故?这太荒谬了,一看就是别有用心。
他说着,缓步上前,企图靠近沈云初,沈云初下意识将手里的风筝横在身前,眼神飞快的扫过他身后,刚才沈云初来的方向,此时已经看不见桃林了,也听不见任何桃林内的声音。
随着白屹川一步步的靠近,沈云初下意识紧握着胸前的风筝,摸索着风筝上的竹片,一点点往后退去,不等她将竹片抽出来,后背却猛地撞上什么东西。
她心头猛地一沉,紧握风筝的手都忍不住颤了颤,不等她回头,就见对面的白屹川停住了脚,脸上原本的笑意从僵硬到消失仅仅只是瞬息。
沈云初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心声:“混蛋玩意儿,我媳妇儿才十岁啊!十岁都能下得了手?什么狗东西?老子都舍不得碰,能让你给欺负了?”
她猛地转头,白玉珩脸色阴冷,目光一转不转的落在白屹川身上,兄弟俩四目相对,却颇有种剑拔弩张的气势。
在诡异的沉默了数秒后,白屹川率先打破沉寂,他斯条慢理甩袖,拱手,“皇兄,真是巧,你也来散步?”
白玉珩没有说话,甚至没给他好脸色,沈云初站在一旁,却听他心里不屑的冷哼,“这可不巧,本王专程来堵你的,上一世是宋佳霓,这一世这个,你想都别想。”
宋佳霓?
沈云初一怔,电光火石之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所以,上一世,所谓的白屹川找回了失踪的宋佳霓都只是幌子而已。
他事先知道和裴雪颜一起来放风筝的是宋佳霓,就故意割断风筝线,其真正的目的,是要让宋家妥协,和宋家联姻,这样一来,宋元成就没有理由不帮他了。
只是这一世,因为沈云初的出现,打乱了一切,也取代了原本应该陪裴雪颜放风筝的宋佳霓的位置,自此,来找风筝的人也换做了沈云初,所以刚才他才会流露出那副纠结的表情。
最后大抵是觉得,和沈家扯上关系,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比什么都没捞着好,他想将错就错,没想到会被白玉珩截胡。
白玉珩眼波微转,深邃难懂的目光落在沈云初身上,嘴上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路过而已。”
沈云初抱着手里的风筝,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不敢吱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并不是。
他大抵也是来等宋佳霓的,没想到会等到她。
直到看见白玉珩轻松的移开眼,负手离开,愣是一个眼神都没给过白屹川,沈云初站在原地,就见白玉珩同他擦身而过的瞬间,白屹川的脸上,再也挂不住笑。
身为当今皇后唯一的儿子,他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谁见了不得上前巴结两句,唯独每次见了白玉珩都要碰一鼻子灰。
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赢,实在憋屈。
可众所周知,他们的父王,根本就不喜欢白玉珩,相比于白玉珩,盛安帝倒是更有心传位白屹川的意思。
白玉珩这个太子之位,是先皇后在世的时候立的,但盛安帝会娶她,不是因为爱,只是为了她母族的雄厚的势力。
那时候,外族屡屡来犯,凶狠、野蛮、狡诈,众臣束手无策,唯有势力和实力并存的上官家有望与之一战。
甚至有传言说,上官皇后根本不是病死的,一个能提刀上战场的女将军,竟会无缘无故病死?
但没有人敢说,谁也不敢触怒龙颜,连上官皇后的母族,自上官皇后下葬之后,也没再提过这件事。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虽自上官皇后薨逝,上官家就不再参与朝中事务,但上官家的势力远不止于此,纵使上官皇后已不在,可朝中势力并未消减,大半官员虽然明面上不说,但其实都是站白玉珩的。
加上白玉珩这个人做事谨慎,擅谋、擅武,六岁习武,八岁研读兵法,十三岁挂帅领兵出征,连续三场酣战无一败绩,往后更是几次三番率领众军歼灭来犯敌军,可谓是战绩辉煌。
他并非长子,但在盛安帝的一干皇子中,没有人比他更合适这个太子的位置,虽然心狠手辣了一点,但不得不说,心服口服之人比比皆是,这一时半会儿,还真就废不了这个太子。
可在白屹川眼里,如果没有白玉珩,他就是太子,或者说,他一直都认为,现在他的母后才是皇后,他本来就应该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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