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早已猜到了他的心思,心中明白自己绝对不是赵光义的对手,无论是自身实力还是属下数量,赵光义都享有很大优势,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一个又一个遭受羞辱之后又惨死!
他下了决心,与其同归于尽的决心。
如烟在一旁忽然看懂了李煜的心思,急忙道:“侯爷,难道你忘记自己曾作出的承诺吗?”
李煜身子一震,忽然想起了他与周嘉敏之间的约定,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勇而死,那样的死太没有意义了。
他紧握的拳头又慢慢松开了,赵光义却不肯放过这个好机会,一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推了过来,如烟见状,急忙横身挡在李煜的面前,赵光义看清眼前是周嘉敏,想回掌却已来不及,掌力被撤回了一半,还有一半击在了如烟的身上。
如烟与李煜一同到底。
“敏儿,你没事吧?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帮我挡那一掌?”
如烟努力笑了笑,小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没事,这一掌还不至于伤害我,我不过是演戏给赵光义看。”
李煜紧紧地抱着如烟,道:“要不要给你请个太医?”
赵光义又气又恼,气的是没想到周嘉敏会过来帮李煜挡一掌;恼的是,那一掌竟是自己打出去的,那一掌并不轻,周嘉敏那样柔弱的身子如何能承受,虽然自己及时收回了一半的掌力,但周嘉敏已经嘴角流血,显然是伤了内脏。他虽然对周嘉敏又恨又气,但没想到自己一掌打下去,竟然让自己心疼不已。
“来人,去请太医来看看。”赵光义冷冷命令道。
李煜恨道:“赵光义。只要我李煜一天不死,我就与你势不两立一天!”他走到一边,将倒在地上的徐芳菲抱起来,帮她擦了擦脸色的血迹,喃喃道:“你太傻了,你不该跟我来北宋的。”
不等下面的人走出静心殿,就听一声高喧:“皇上驾到!”
赵匡胤脸色凝重地看着狼藉的大厅,看了看嘴角流血的如烟,又看了看李煜怀里抱着的徐芳菲,而罪魁祸首正一脸晦气地站在那里。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赵匡胤怒道。
赵光义抱拳请了安,道:“皇上,我们只是斗嘴。起了点小冲突,现在已经化解了,是不是违命侯?”
李煜没有答话,只是轻轻放下徐芳菲的尸体,跪下来给赵匡胤请安。道:“请皇上为罪臣做主,皇上若是觉得罪臣该死,就把罪臣处死,罪臣死而无憾,不要用这种方式折磨罪臣,一次又一次凌辱罪臣的家人。并将他们杀死。如果皇上觉得罪臣不死不足以消除皇上内心的愤懑和隔阂,请皇上速速将罪臣赐死,只求皇上看在罪臣一片赤诚的份上。放过罪臣的家小,罪臣来世定结草衔环,感恩不尽。”
赵匡胤怒道:“放肆!朕何时要处死你?李煜,你简直放肆!你是在拐弯抹角骂朕昏庸吗?是在指责朕没有善待你们吗?”
李煜道:“罪臣不敢,过去的一切罪臣不说也罢。但眼前的一切,还用皇上解释吗?皇上若是不信。为何不去问问晋王呢!”
他恨恨地看着赵光义。
赵光义不置可否地讪笑了一下,道:“皇上,臣弟乃是一时糊涂,下手重了点,不过当初也是好心,这女子求了臣弟把她带进宫来见李煜,臣弟就带了进来,谁知道她进宫见了李煜竟诬陷臣弟对她非礼,臣弟盛怒之下这才……”
如烟咬牙切齿道:“你撒谎,你不得好死!”——有什么比说谎隐瞒真相更可恨的?而且人明明就是他杀死了,他竟然否认,畜生!
赵匡胤脸色甚是难看,一巴掌打在赵光义的脸上,怒道:“混账东西!这个时候还说谎,你当朕是傻子嘛!“
赵光义何时被赵匡胤这么骂过,从小到大,这个哥哥都很疼爱他、器重他,不要说打他,就是骂一句都舍不得,这么多年,自己在外面做了很多不利于赵匡胤的事情,赵匡胤并非一无所知,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却为了李煜而打自己?
“你打我?”赵光义怒道。
赵匡胤又是一巴掌抽过去,怒道:“你今天这个做法,朕杀了你都无可厚非!给朕滚回去,好好面壁三个月,罚你三个的俸禄!”
赵光义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领着一群人气呼呼地出了静心殿。
如烟冷道:“一条人命,三个月的俸禄就可以解决吗?那敢问王爷三个月的俸禄是多少?这些够不够?我能不能在王爷的脑袋上用力拍一掌?”她从头上摘下金银首饰,那些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怎么算都不会比赵光义三个月的俸禄少!
赵匡胤冷冷地看着如烟,道:“放肆!”
李煜将如烟拉到自己身后,道:“多谢皇上为罪臣等人做主。她虽只是妾室,却跟着罪臣从南唐千里迢迢来到北宋,吃了很多苦头,如今枉死……请皇上让罪臣将其埋葬,好让她入土为安。”
赵匡胤叹了口气,见李煜神情悲戚,道:“来人,给她准备一口好棺材,让人在城外选块好地,好生下葬了。”
李煜道:“多谢皇上。罪臣心中悲戚,这就不送了。”
赵匡胤没有理会,道:“你节哀顺变,晋王那边,朕会责令他改过,以后不会再来寻你的麻烦。”
如烟主动道:“侯爷,臣妾去送送圣上吧。”
李煜怕她生事,道:“不用了,圣上理解我们,你不用去送的。”
如烟不肯,坚持道:“这是礼数问题,皇上,让臣妾送送你吧。”
且说赵光义怒气冲冲地回到王府,整个人像是一个待爆炸的炸药包,任谁见了都想绕着走,实在绕不过的,都挨了打骂。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竟然为了李煜那个废物打我!”赵光义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赵匡胤怎么会打他,为什么赵匡胤一再偏袒李煜。
一个幕僚道:“王爷不必气恼,想来,皇上与王爷的亲情是外人无法离间的,皇上也许只是为了给李煜一个表面上的说法。不管王爷做了什么事,皇上肯定会原谅王爷的。”
赵光义一拳打过去,怒道:“滚!本王才不稀罕他的原谅!这个江山都是本王给他打下来的,本王说的力气比他大!”
那个幕僚委屈地摸着自己的半边脸,已经红肿了,嘴里的牙齿也跟着晃动了。
“你们都滚,都给本王滚得远远的,什么狗屁智囊团,我看你们也就是一群废物!滚,马上给我滚!”赵光义怒吼。
他的确是火大,因为他的心思没有人能理解,他的野心也没有人能理解。
所有幕僚都悄悄地退了下去,谁也不愿意顶风在这里找晦气,却有一人仍旧立在那里,轻声道:“王爷。”
赵光义抬眼一看,正是李从善。
“你怎么还不走?难道不怕本王发起怒来将你给杀死?”赵光义冷道,想起那群智囊团里的人,一个个的确是学富五车,却也只是酸腐书生,见他发怒,一个个都跑的比兔子还快。
李从善笑道:“因为我要陪着王爷,我知道王爷的心事啊。”
赵光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的心思你知道?那你说来听听,若是说得对了,本王就饶你不死,若是说错了,本王如今正在气头上,就拿你第一个开刀!”
李从善嘿嘿一笑,道:“王爷是爽快人,我不妨直言,这北宋的天下就是王爷打下来的,之前杜太后也下了旨意,让王爷与皇上订立了金匾之盟,也就是说,这天下迟早是王爷的。”
赵光义喝着酒,没有说话,冷道:“继续往下说。”
李从善道:“王爷如今虽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终究受了很多制约,而且,据我所知,皇上对王爷也起了疑心,正在暗中收回王爷的兵权,不仅如此,就连几个皇子也对王爷手中的权利虎视眈眈,王爷若再不行动,恐怕,王爷危矣。”
赵光义怒道:“此话怎讲?本王手里的权限岂是他们想要收回就能收回的?本王的铁骑军只听从本王的调遣,所向披靡!”
李从善道:“非也非也,试问王爷,自古以来是兄弟亲,还是父子亲?皇上并不是无子嗣,如今多个皇子已经长大成人,而且文武全才,在朝廷里也多有人脉,难道皇上会甘心将皇位拱手让人?还是说王爷对这份兄弟之情过于信赖了?王爷就算现在甘心屈居人之下,但是皇上能忍王爷多久呢?何况皇上现在正是壮年,王爷就算耐心去等,要等到猴年马月?”
赵光义沉思着,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而且他也感觉到赵匡胤越来越对他表现出不满,不满他的提议,不满他的奏折,不满他的部属,总之,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无法让赵匡胤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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