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一脸平静地看着这个女人。
女人腊黄的脸上因为惊恐而显得苍白,握着台灯的两只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指节发白,整个人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你是谁?你怎么钻到我家的?你想干什么?”女人并没有因为苏雨是女人而放松警惕,声音沙哑却很大,似乎这样才能为自己壮一壮胆。
苏雨笑了笑,指了指躲在女人身后的小毛头:“我是谁,想干什么,问一下你家儿子就知道了!”
“我不认识你!”小毛头尖声道。
苏雨脸一沉,拿出钱包晃了晃:“你不认识我吗?但这只钱包认识你呢!”
“什么?”女人愕然,转而勃然大怒,“毛峰,你又偷!你又去偷人家钱!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说着,女人举起台灯毫不犹豫地朝小毛头砸去!
小毛头立刻满屋子逃窜。
苏雨摇头,一晃身冲上去,抓住女人的手:“毛峰妈妈,不要演戏了!就算你把儿子打死,我还是要把他带到警局去的!”
“不!”女人一把扔掉台灯,拉住苏雨胳膊大哭,“求你!他还小!咳咳咳……”
女人话没说完,就咳得喘不过气来。
苏雨冷然道:“既然你无力管教,就让能管的人去管!所以,对不起了!”
说完,苏雨一闪身,就将躲在角落里的小毛头抓在了手中。
“峰峰……”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冲过来抢儿子。但是苏雨的身手,又岂是她能追上的。
“峰峰,是妈妈……咳咳……对不起你!”女人哭着,咳着,发疯般地一次次扑上来。
“妈妈!”小毛头被苏雨拎在手里,四肢不停地扑腾着,终于大哭起来,“妈妈,你不要哭……”
“妈妈再也不赌了!咳咳咳。再也不赌了!”女人哭得心都碎了,虽然追不上,还是一次次追上来。
“你先把你的病看好吧,免得儿子回来了看不到妈妈!”
苏雨听到喊出不赌的话。这才冷冷地丢下一句就走了。
一直奔出很远,苏雨才将扑腾不休的小毛头放到地上。
小毛头一爬起来,就毫不犹豫地朝家的方向逃。
苏雨也不追,只是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你想见你爸爸吗?”
小毛头立刻刹步,小脸涨得通红。
“我知道你爸爸在哪里!”苏雨淡然道。“但是你先要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偷别人东西很危险?”
小毛头瞪大眼睛看着苏雨,一脸想见爸爸的渴望,却又倔强地不肯直言,直憋得小脸更红。脸颊上更是黑一块白一块的,还挂着两串泪,看上去很是滑稽。
但是苏雨却莫明一阵心酸。
“我爸爸在哪儿?”小毛头终是没憋住,脸上强堆出来的勇敢不屈一扫而空。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苏雨神情一冷。
“我,我偷的是大人的钱!”小毛头傲然道。
苏雨失笑。这是什么逻辑?偷大人钱就不是偷了?偷大人钱才危险好不好?
“就算被抓住了,被送到派出所。警察叔叔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小毛头一脸无畏无惧的神情。
苏雨忍不住抚额……
半小时后,两人坐在窗明几净的西式快餐厅内。
小毛头面前堆了一堆炸鸡翅、鸡米花、署条等等,小毛头则捏着圣代啃得不亦乐乎。
“这么说,几年来你真的偷了不少钱?”苏雨耐心地问。
“不是偷!是存!大多数都是我妈给我的!她赢了钱,就会给我几百块买零食吃!”小毛头有了东西吃,戒心基本上接近于无,话也多了起来。“等我凑够了两千,就可以给晶晶姐姐汇过去了。”
“晶晶姐姐是谁?”苏雨笑了。果然,这种交流方式没有错。
“晶晶姐姐,就是爸爸带回家的那个姐姐!”小毛头说。“她可好了,陪我玩,还给我讲故事!妈妈去打牌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就再也不怕了!”
苏雨脑中一懵。
带回家的晶晶姐姐?晶晶?孟晶?
苏雨豁然站起身。
小毛头吓了一跳,立刻满脸戒备地瞪着苏雨。
苏雨强压下心头震骇,勉强笑了笑:“听说峰峰你偷钱是为了别人,姐姐倒是吓了一跳!原来是姐姐错怪你了!”
小毛头倒是脸色讪讪,没有多少自得神情。显然,他心里也是清楚的。偷钱,并不是件值得自豪的事。
“那,晶晶姐姐现在在哪里?”苏雨好奇地问。
小毛头摇头:“不知道。我一觉醒来,晶晶姐姐就走了。爸爸说,晶晶姐姐是孤儿,有远房亲戚愿意认领她。所以她去亲戚家了!”
苏雨按住砰砰跳的心,不停地追问了很多,但小毛头再也提供不出更多的有用线索。
但是,苏雨还是很兴奋、很激动!因为,她至少知道可以找谁问了!
苏雨立刻跟郑青松打电话,结果接电话的人是孔武。
“队长他……”
孔武话没说完,苏雨就听到一阵阵声音沙哑的嘶吼,不由愣了愣,转而忍不住吃吃地笑起来。
这孩子,还真是个可造之材!
“你们队长不方便,找你也行!”苏雨忍着笑,“我要见个人……”
挂断电话,苏雨对小毛头说:“走吧,现在我带你去见你爸爸!”
一小时后。
苏雨面色平静地坐在阿三面前。
阿三则是一脸愤怒,死死地瞪着苏雨。显然,他已明白,他如今沦落至此,都是苏雨的功劳。
“刚才,我抓到了个小偷!”苏雨淡然道,“他叫毛峰!”
“什么?”阿三惊骇之下想要站起来,却被椅子上的锁链扯住。
苏雨举起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幸福的全家福。
阿三再次挣扎着想站起来。“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苏雨一脸漠然,看着阿三:“我从你儿子面相上看出了熟悉的影子,便一路跟踪到了你家,看到了这张照片!”
说到这里,苏雨脸上现出浓浓的讽刺神情:“阿三,你也有一个幸福的家!这上面的三张笑脸,我能看出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来!”
“虽然你老婆爱赌,你儿子爱偷,但是至少,只要你在,你这个家尚算美满!”
“可是,你为什么要去做那些事,要去破坏别人家的幸福?”苏雨越说越愤怒,忍不住站起身,一拳击在阿三胸前。
阿三被打得闷哼一声,疼得躬起身子。这还是苏雨把握了分寸,否则他的胸骨都要被苏雨打碎。
“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阿三忍住痛,抬头怒目圆瞪,双目一片赤红。
“那你先告诉我,你们跟着杨涓,要对我妹妹做什么?”苏雨吼道,“阿三,你也有家人,你也爱他们!我对他们做了什么,你也会担心发狂!可是,你对别人做的那些事,就没有想到别人也会痛苦,也会发狂么?”
阿三眼中全是血丝,只是沉默地盯着苏雨,眼中是欲噬人的怨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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