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感觉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保护?
真当他是三岁小孩不成,保护需要调集重兵,将他们全部围困起来,保护需要断绝他们的物质供应,让他堂堂的礼部侍郎在鸿胪寺里如同囚徒一般?
不,是连囚徒都不如!
至少囚徒还能有一口饭吃,但是他整整一天连一滴水都没有见过!
要知道,礼部虽然名义上是六部之首,但是实际上却是不管什么事儿,自从李义府倒台之后,裴炎便立刻被打发出了户部,要不是他在自己的老师刘仁轨面前苦求,恐怕现在连这个礼部侍郎的官位都保不住……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李弘,要不是他,自己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此刻眼见李弘的态度有所软化,裴炎自以为占到了理,更是厉声喝道。●⌒
“胡说八道,你真当我等好欺不成?什么保护安全,什么防止下毒,不过是托词罢了,你这是在假公济私,公报私仇!我现在就要面见陛下,定要讨一个说法!”
“住口!”
这边李弘尚未说话,严善思却是声色俱厉的开口道。
今天的事情,其实没有比他更加清楚严重性的了,裴炎是什么底细,他清清楚楚,这个家伙,现在就是雍王殿下的一条狗,而且是逮谁咬谁的疯狗。
他这两句话明着是说王方翼,可谁都听得出来,矛头直接对准了太子殿下!
而想起今天太子殿下果断的强硬态度,严善思就感到一阵心悸,这个主是好惹的吗?
你裴炎身后站着雍王殿下,倒是有恃无恐,可他呢?
别的不说,这件事情要是真的闹到了皇帝那里,第一个要受罚的就是他严善思,突厥和谈之事,所有的具体流程都是由他来负责的,太子只是负责大方向上的事情。
现在闹得这么大,加上皇帝对这件事情如此重视,保不准到了皇宫,自己的官帽都保不住了!
以前严善思看在裴炎身后的李贤面子上,对他多有放纵,没想到竟然让他嚣张到了这个地步。
“呵呵,严尚书不必着急,裴侍郎还年轻,一时冲动也是有的,不过这公报私仇孤就有些听不明白了,难不成裴侍郎以为孤是在故意为难你们不成?”
李弘的脸色不变,依旧十分温和,甚至看起来带着几分软化。
让众人感到一阵意外。
就连严善思也是惊愕了片刻,不过旋即便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顿时苍白了几分,刚想朝着裴炎的方向说话。
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边裴炎眼看太子的态度如此懦弱,心中不免有几分解气,只觉得自己今天的苦没有白受,就连强势如李弘这般,听到自己要禀明皇帝,也不免有几分害怕,于是口气也变得更加盛气凌人。
“殿下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突厥诚心归附,可汗更是对大唐恭顺无比,但是殿下无缘无故的就将下官和可汗关在鸿胪寺当中整整一天,若非公报私仇,又当何为?”
解气!实在是太解气了!
裴炎这一番话说完,只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苦都没有白受,恐怕就连自己的老师刘仆射也没有敢这样骂过太子殿下吧!
不过心念至此,裴炎更加坚定了要将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上奏的想法,不管李弘的态度多好都没有用,既然他敢做,就等着自己的报复吧!
裴炎的脸上露出一丝快意的冷笑。
却没有发现,自己以往从没有重视过的严善思,此刻正用一种看待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实际上,如今的裴炎,在严善思的眼中就是一个十足十的笨蛋,他在朝中这么多年,靠的就是小心谨慎。
但凡人最得意的时候,或许就是你即将要倒霉的时候!
这句话用在裴炎的身上,恐怕再合适不过了,严善思轻轻摇了摇头,太子殿下是何等人?
他这么任由你骂,只能说明,前方已经替你挖好了大坑,何况这个裴炎也不看看眼下的局势,这鸿胪寺里里外外都是太子殿下调来的精兵把守,岂能由得你如此放肆
可怜裴炎这个傻子,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
不得不说,严善思虽然没什么担当,但是直觉还是准的很。
因为下一刻,李弘便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对着王方翼轻声吩咐道。
“王将军,给孤将这个无君无父,勾结外族的混蛋拘了,扔到大理寺待审!”
“是!”
军人的风格向来是不会拖泥带水,王方翼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便转身到了裴炎的身边,就地将他绑缚了起来。
全程都没有让别人插手,要知道,李弘在王方翼的心中可是有知遇之恩的恩人,要不是他,自己恐怕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苦熬。
此刻眼见裴炎如此放肆的诬陷李弘,心中早已是无比愤怒。
要不是太子殿下未曾吩咐,他早就想好好教训这个家伙了!
可怜裴炎一个书生出身,虽然懂得一些骑马射箭的本领,但是哪是王方翼这个专门习武之人的对手,加上饿了一天,滴水未进,浑身早已是没了力气。
三下五除二就被王方翼绑的结结实实,而且王方翼还特地用了让人最难挣脱,也是最难受的牛蹄扣,直接将裴炎放翻在了地上,一时之间狼狈无比。
“殿下你这个私设刑堂,下官身为朝廷命官,你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诬陷下官……”
直到被放翻在了地上,裴炎方才如梦初醒,一时之间脸色通红,气急败坏的喊道。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方翼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布条塞住了嘴,只剩下呜呜的声音。
“这……殿下,裴炎他毕竟是朝廷命官,这毫无罪名的,是不是……”
停了片刻,严善思方才有些犹豫的说道。
其实打心底里,他实在不想出这个头,但是没办法,不管怎么说,裴炎都是他礼部的人,要是就这么被李弘毫无理由的绑了去,那以后他恐怕就没法子再统领下面的官员了。
“严尚书这是说的什么话?孤不是说的清清楚楚的吗,此等无君无父,勾结外族的混账东西,如何能够算是毫无罪名?”
李弘倒是一副惊愕的神情,口气微冷。
“这……殿下这是如何说的,这罪名未免有些牵强……”
眼见李弘突然变得如此强势,严善思心中暗道不妙,但是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只是口气却是带着几分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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