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箭雨停下了,还没等平顶山的众人喘过来气呢,这“轰隆隆”的马蹄声便将山中的鸟雀都惊的到处乱飞。
如此距离之下,齐大嘴都能看得清奔自己等人冲过来的骑士脸上狰狞的目光。本来这场偷袭没有自己什么事,可自己就是看不过董康独自立功,磨叽了老半天才在陈骏德处讨得了允许。没想到是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可如今后悔已是不成,急忙喊过自己带过来看热闹的张扬。
&让跟着咱一起下来的兄弟准备好喽,咱这斩马刀可就是为了这个时候练的,小康子的人明显不行了,咱们甲胄厚重,也不能像弓箭手那样不堪一击,可也不能堕了兄弟的威风”。
张扬一脸厉色的说道:“齐爷放心,兄弟们一定拼死一战”!
董康此刻也有些乱了方才,听到齐大嘴的挤兑这才缓过神来。拉着身边的人说道:“你赶快去通知少爷这的情况”。
随后又是声嘶力竭的大吼:“兄弟们,放箭”!
这是众人第一次与骑兵交战,尤其是在这空旷的地方,那种毫无依靠的感觉让众人心里发慌,这射出去的弓箭完全是乱了章法,根本就不能给冲上来的后金骑兵造成有效的伤害。
两百步的距离,战马几个呼吸便就杀到眼前,此时弓箭手们便如待宰的羔羊,毫无抵抗之力,随着战阵被后金的骑兵冲开,战马身后剩下一地的死尸。后金骑兵冲过去一百多米后,调转马头,继续向着乱成一锅粥的土匪继续攻杀。只这一次冲锋,平顶山便被砍死,撞死五百多人。这种伤亡速度让齐大嘴心感惊慌。
&康子,这样下去咱们就都得交代在这。你赶快约束手下,让我的人与你拿着盾牌的朴刀手站在前排,弓箭手在后方射箭。让他们都他娘的瞄准点,真是一帮废物,好几千人让人家几百人打得都找不到北了,咱们不早就做过相应的配合的训练了吗?怎么事到临头了,全他娘的忘了啊,也不知道你这兵到底是如何练的”!
齐大嘴一脚踹开挡在自己面前慌慌张张的弓箭手,带着身着重甲,手持斩马刀的步兵位列阵前。
&刀”!
随着齐大嘴一声大吼,千余步兵口中齐声大喊:>
董康看着不同往日嬉皮笑脸的齐大嘴,狠狠的跺了跺脚,按照他的吩咐,将自己弓箭手聚集起来,大喊一声:“都他娘的放箭”!
岳托挥舞宝剑,将迎面射过来的弓箭打飞。看着在自己身边的代善说道:“阿玛,此刻敌人的弓箭不似刚才,威力有所争强,你还是避一避吧”。
代善闻言“哈哈”大笑的说道:“哈哈,这等阵势算得了什么?吩咐下去,一会给我冲入到敌人拙劣的战阵之中近身肉搏,我要在天大亮之前全歼这伙敌人”!
钱布满此刻也是在骑兵之中,让他最不理解的就是这帮满人不知道哪来的胆气。不管前方有多少人,都挡不住他们前进的马蹄。这黑压压上千人在他们的眼中放佛皆是苍蝇一般,挥一挥手,世界便如安静了。
朴刀手在战阵最前排,双手向上举着盾牌,似雕像一般一动不动。要不是他们头盔之下流下来的汗水提醒,还真让人误解这栩栩如生的泥胎是如何制作成功的呢。而在其身后便是齐大嘴所属的斩马刀步兵,俱是严阵以待,按照平时训练的科目进行战阵作战以御骑兵穿凿。
战马转瞬便至,朴刀兵面上青筋暴露,颤抖的腿因与战马的相撞深陷土中。
齐大嘴也是手持大刀,虎目圆瞪着眼前冲过来的骑兵,使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
&
步兵们齐齐向前迈了一步,将手中的斩马刀轮圆了,对着刚与盾牌接触的后金骑兵狠狠的砍了去。刀锋密集,针插不入,水泼不进。
&当当”。
后金骑兵急忙挥刀迎上,兵器相接,顿时震得虎口发麻,要不是自己手中马刀乃是精钢所铸,只这一下便要被这四五十斤的大刀拦腰斩断。
可他们的庆幸也不过是一瞬间,突然眼前又是砍过来密不透风的大刀来。
&噗噗”。
后金骑兵应声栽落马下,攻击势头为之一顿。齐大嘴见状严峻的面容稍有放松。这个阵型是他们在一起研究的,与骑兵对战之时,斩马刀步兵分站两列。如若第一列不能建功,第二列再行攻击。其实这个是一个不完全版的阵型。要不是怕道路狭窄施展不开,付天奇的长枪兵在见缝插针,即便是全身覆铁,也能给他扎一个血窟窿。
而董康此刻看得也是焦急不已,急忙让弓箭手火速放箭支援,力争这一战之下,达到全歼敌人的作战目标。
代善没想到这群土匪居然死战不退,在付出那么大的伤亡之下,还能重整旗鼓,结成战阵与己周旋。并且已经是达到阻止战马冲锋的目的了。突然他心中有一个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想法,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山里的人杀得一干二净,否则日后他们有可能是自己族人这辈子最大的威胁了。
岳托深感此行带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即便是巴牙喇卫队个个以一当十,可面对这些不知死为何物的土匪,也是毫无办法。可此时不能犹豫,下有步兵相阻,上有弓箭飞舞,在耽搁下去,自己等人就真的有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
&转马头,改为穿凿战术”!
岳托大吼了一声,率着残余的骑兵一溜烟便跑到了两百步之外。
看着几乎个个带伤的后金士兵,钱布满被深深的震惊到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好小子,真是个狠人啊,不知道你是如何发展到这样的”。
而后心里又是极度的愤恨,当初就是你毁了我的一生。要不是你出来搅局,我钱布满还用得着向现在这般,像个狗一样的活着吗?老子现在倒是希望你威势冲天,最好你将这两旗旗主击杀在这里,到时候老子会带着更多的八旗将士来找你复仇,嘿嘿,棋子已经布置好了,我要将你死死的玩弄在股掌之中。
以点击面当是破除此阵的不二法门,当岳托说完这句话后,面色不虞的代善也是点了点头。要不是自己没有了弓箭,还会陷入如此泥潭?下一番冲锋定要将这战阵破除、分割,再行各个击破。先解决眼前这些分兵前来之人,在与援军攻入山寨,这一夜也不知伊雯那丫头过得如何,愿七星神保佑,那孩子没有受一丝的伤害。
正当代善欲要下令进攻之际,在他的对面远处突然传来了阵阵马蹄之声,在他身旁的岳托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阿玛,咱们的援军到了,看这回这帮乌合之众还能蹦哒到几时”!
在这两大贝勒身边的巴牙喇卫队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尽管自己悍不畏死,可能活着,谁又想白白的去送死呢。一瞬间,沉闷的气氛立马便消失不见,就连不安的马蹄声都小了许多。
一家欢喜一家愁,平顶山这边的众人听到背后的声音后俱是面色苍白,刚聚集起来的士气,如昙花一现般消失殆尽。
装备精良的后金大队人马终于出现在战场两方的众人眼前,扬鞭打马的声音,仿佛是一下下敲打在人心上一样,整个队伍开始出现慌乱,吵杂声全然盖过了董康的大声疾呼。
&子不必惊慌,奴才率军来援”!
左梅勒额真图们阿克敦率正红旗大半人马连夜赶来,足足四千多人,震得是地动山摇,马上骑士摇旗呐喊,就像一条长龙,只见其头,不见其尾。
此时天已经放亮,在阿克敦的指挥下,四千多人的骑兵队伍网状拉开,犹如层层渔网奔驰而来,场面蔚为壮观。搭弓射箭,动作一气呵成,放箭之后的骑兵举起马刀,目标直指结成战阵的平顶山之人。
而平顶山的人都被这如天降之神兵的后金将士给吓傻了,早已经完全忘记手中的弓箭到底有何作用。眼睁睁的看着在初升的阳光下飞驰而来的箭矢,在董康面红耳赤的呼喊中,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地上。
溃退已经是无法制止了,在刚才一波弓箭下偷得性命的人,扔下手中的武器就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最终战阵便宣告破灭,等待他们的命运也就只有死亡一途了。
齐大嘴一把拉过还在试图收拢士兵的董康,颇为着急的说道:“小康子,人心散了,这仗没有法子打下去了。此刻两面夹击,你我也是难逃一死,索性就与他们拼了,也算是对得起少爷的提拔了”。
董康红着眼睛,举着刀大喊了一声:“还有不怕死的没?现在正是我等舍生取义的时候,少爷对兄弟们恩重如山,此时又怎能忘恩负义?兄弟们,跟我杀上山寨,与少爷兵合一处,那样还能有所活路。杀啊”!
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个到什么时候都是不变的真理。董康、齐大嘴,带着一些尚存理智的兄弟,向着代善的方向张牙舞爪的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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