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明彻底释放了自己,一边哭,一边喝红酒,一杯接着一杯,她喝完,骆千帆就给她倒上。
一瓶喝完,骆千帆又取来一瓶,继续喝。
沈盼想拦着,骆千帆说:“算了,难受就让她喝吧,喝多了就睡在这里,反正明天也不用上班。”
沈盼就不再阻拦。
汪文明喝多了,红酒掺着眼泪容易醉人。
最后抽咽着躺倒在地上,半睡半醒。
地上凉,骆千帆把她抱进卧室,放在了床上,沈盼帮她盖上被子。
回到阳台上,骆千帆和沈盼并排盘腿席地而坐,面向着窗外。
骆千帆给自己和沈盼又都倒上红酒,说道:“醉一场,哭一场,都是排毒,希望明天起来汪文明把一切都能放下。”
沈盼扭头望着骆千帆笑。
骆千帆问:“你笑什么?”
沈盼说:“我一直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
“什么想法?”
“我经常会莫名其妙地觉得,你不像个二十多岁的人。”
骆千帆说:“这个问题三年前我们就讨论过,那个时候我青春年少正十八,今年还是十八岁!”
沈盼说:“别打岔,我说真的。我真的感觉你的年龄应该比我大,至少三十五岁开外,是个大叔。”
骆千帆问:“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大叔?”
沈盼说:“分人,必须是有趣、有钱、成熟、稳重的大叔。”
骆千帆说:“遇不到这样的大叔,就硬说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是大叔?”
“你咋这么自恋呢?”沈盼笑着推了骆千帆一把。
骆千帆笑着和沈盼碰了一下杯,品了一口酒。
沈盼轻轻叹了一口气:“唉,其实我挺羡慕汪文明的。”
“羡慕她,为什么?人家刚被男朋友伤害。”骆千帆不明白。
沈盼想了想:“至少爱过,哭过,经历过。”
“你没有?”
沈盼说:“我这种长相应该有的对吧?”
骆千帆说:“凭声音也该有。”
沈盼说:“真没有!准确地说,走出校园以后就再没有过了。”
骆千帆摇头:“我不信。”
沈盼自嘲道:“很多人都不信,自打我上班的第一天起,全报社的同事都想当然地以为,我这样的人一定早就有了一个疼我、爱我、包容我,又高又帅又多金的男朋友,或者老公。
“过两年,他们就会问我,‘哎,怎么没见过你老公啊?’我就笑了,谁告诉你我有老公的,我连男朋友都没有。他们就会特别意外,特别无法接受。
“但是,依然没有人追我。偶尔还是会发出灵魂拷问:‘你为什么会单着?’
“当他们提出这样问题的时候,好像我要找个满意的男朋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像去菜市场买个萝卜那么简单。
“慢慢的,我就会陷入反思、扪心自问、自查自纠,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再后来我还发现,我的先天条件,包括身高、外貌,尤其嗓音,以及我作为广告部主任的工作,会让很多男生和他们背后的家庭避而远之。
“当然了,我也会觉得他们平庸,提不起任何的兴趣!
“再后来,我就成了老大难,我爸爸妈妈一天催我八百回,问题是,你再催我,我也不能像去市场买个萝卜那样回来交差吧?
“真的,我有时候觉得挺委屈,我自我评价绝对是个好女人,但是男人不这么认为,觉得我这样的人就是吃过、见过、玩过、浪过的人,好男人躲着,想占我便宜人的倒是不少,我看着恶心。骆千帆你凭良心说,我这人怎么样?”
骆千帆说:“好啊!”
沈盼切了一声:“应付,一点诚意都没有。”
骆千帆说:“真好!不过我也奇怪,追你的人很多啊,我就见过给你送花的,说到底还是你眼光高。”
沈盼说:“也许是的。问题是没法不高,不管是别人介绍的,还是偶尔遇到的,我都会第一时间、不由自主拿来跟你作比较,越比较越看不上眼,觉得他们平庸、油腻、浅薄。”
骆千帆扭头看着沈盼:“你这样说,好像是我的错。”
沈盼说:“就算是你的错,我也没有理由向你索赔。对了,汪文明堵住孟飞的时候,你猜孟飞怎么辩解的?”
骆千帆说:“她不会说自己是重生人吧,遇到了前世的妻子。”
沈盼笑道:“白痴才会找这样无厘头的理由。”
“……”骆千帆无语。
沈盼说:“孟飞找的理由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
“对,孟飞倒打一耙,说汪文明和你关系不正当,他受不了,才会找一个小三报复汪文明。”
骆千帆叹口气;“唉,这也成了我的错……”
沈盼说:“只怪你太优秀了,让人不放心。”
骆千帆摇头。
喝了杯中酒,他又给两人续上。
夜深了,气温越来越低,骆千帆起身把自己脱在沙发上的外套取过来,给沈盼披上,又席地并排坐在沈盼的旁边。
沈盼享受着骆千帆的服务,却“批评”道:“你不能这样,越体贴标杆越高。”
骆千帆说:“我宁愿把标杆拉得高高的,也不想你迁就别人,委屈自己。”
沈盼温柔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叹口气:“借你的肩膀靠一靠行吗?”
骆千帆大方地拍了拍肩膀:“试用一次,下次收费。”
“要多少,开个价?我要包月!”
“那不行!卖艺不卖身!”
沈盼笑得像公主一样,甜腻地把头靠在了骆千帆的肩膀上。
两个人就这样坐了很久,又喝了不少红酒。
沈盼说:“我这辈子都没有像这样靠过一个男人的肩膀,也从没有像今天晚上这么踏实过。”
骆千帆楼了搂她的肩膀,摸了摸她的头。
沈盼扭头看了看骆千帆,骆千帆也低头看了看她。两个人的脸距离很近,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气氛有些不正常。
沈盼突然仰头亲了骆千帆的嘴唇。
骆千帆的脑袋有些发木,鬼使神差地回吻了她。随后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恍惚中,骆千帆摸到身边的照明遥控器,按了一下,房间里的灯全都灭了,两个人被黑暗吞噬……
第二天一大早,沈盼先离开了骆千帆的家。
临走,给骆千帆手机上发了一条短信:“骆总,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麻烦留意汪总的情绪。”
语气平静如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成熟的女人就是这样,知深浅、懂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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