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标大会开幕的前一天下午四点,工商局举办新闻发布会,邀请了跑工商条线的各路记者参加。
骆千帆去得最早,跟黄河聊了一会儿,让他告诉蒋辉和章小涵等知情人,不要跟记者们提起沙漠之舟,也不要告诉他们自己是沙漠之舟的老板。
“因为跟同行相处,平等、低调最融洽,省得他们瞎想,再胡编些暗箱操作、内幕交易之类的事情,对您影响不好。”
其实骆千帆以前就嘱咐过黄河,黄河也专门叮嘱过蒋辉他们。
旧话重提,黄河再次觉得骆千帆想得周到、为人低调。
离开黄河的办公室,骆千帆又跑去会议室帮助章小涵布置会场、发材料,完全把自己当成工作人员,顺便调戏章小涵,夸她“最近又瘦了”。
章小涵的得意还没有在脸上化开,骆千帆又刺激她“只是瘦得不大明显”。
章小涵负责摆放记者席位卡,骆千帆负责帮忙把印着“沙漠之舟创意广告公司”的手提袋一个一个放在记者席的座位上,袋子里有新闻通稿、两份讲话材料和一个优盘当礼品。
骆千帆三下五除二,一二十个手提袋全都发放完毕。章小涵做事却很认真,尽量把每一个席位卡摆放端正。
第一排摆放好以后,再绕到两侧,弯下腰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确认所有的席位卡排列整齐。
骆千帆抱着肩膀看着章小涵来回走动。
她今天穿的是宽松的淡蓝色收口短袖雪纺衫,搭配着修身牛仔裤。弯腰的时候,上衣被撑得满满的,骆千帆俩眼珠子眨都不带眨的。
不怪骆千帆,章小涵虽然胖了点吧,却全都胖在了该胖的地方,举手投足都是风景,尤其弯腰的时候,更显得天赋惊人。
起初章小涵并没有在意,偶尔抬头发现骆千帆迷离的眼睛和微张的嘴,气得哼哼的。
“哎,往哪儿看呢?”
“哦……嘿嘿……第一排没摆齐,你再弯腰看看。”
“是吗?”章小涵又弯下腰来瞄了瞄,全部都整整齐齐的:“没有啊,很齐啊。”
“哦,灯光很大……不是,很晃眼睛,我看花眼了。赶紧摆放第二排吧。”
章小涵把五六个席位卡用左手托着,第一个就是“虹城晚报”。
章小涵征询他的意见:“给你放第二排中间好吗?”
骆千帆说:“不要,出入不方便,你坐哪里就给我放在哪里。”
章小涵说:“我坐最后为你们服务。”
骆千帆说:“那就把我放在最后,和你坐一起。”
章小涵白了他一眼:“为什么要跟我坐一起?”
骆千帆嘿嘿一笑:“方便你为我服务。”
“嘁!我偏不,就给你放正中间了,要不然局长肯定会批评我。”
骆千帆不再坚持:“随你。”
章小涵把席位卡一个一个放好,骆千帆又进入无耻的“期待”模式:“放歪了……不信你弯腰自己看啊,靠,真小气!”章小涵每次弯腰都用手里的席位卡遮掩前胸,骆千帆看不到便宜很是“鄙夷”。
骆千帆并没有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而是随意地坐在第二排靠近过道虹城晨报的位置上。
他顺手从手提袋里取出新闻通稿来看,突然提高声音说道:“章小涵,这是你写的通稿?”
刚把席位卡摆放到位的章小涵以为通稿出了什么差错,赶紧跑过来紧张地问道:“咋了,有什么问题?”
骆千帆嫌弃的表情:“问题大了。”
章小涵更紧张了:“你别吓我。”
骆千帆说:“我上次就告诉过你,写稿子不要写得太完美,你都满分了,让记者怎么发挥?”
章小涵长出了一口气,瞪他一眼说:“烦死了你,你想发挥别用我的稿子啊。”
骆千帆哈哈大笑:“冲你的身材我也舍不得……”
正笑闹间,门外进来一个中年大叔,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发际线很高,头发都向后梳着。
骆千帆不认识,章小涵认识,连忙打招呼:“朱老师来了,长江晚报的位子在第一排。”
那人微微点头,特意看了一眼坐在晨报位置上的骆千帆。
骆千帆冲他笑着点点头,主动站起来,尊重地高喊了一声“朱老师好”。
虽然没有见过这位朱老师,但是报纸上经常看到名字,确认他是长江晚报的记者朱一鸣。
长江晚报是虹城晚报的主要竞争对手。一个是省报,一个是市报,两报在虹城市的发行量不相上下,新闻竞争白热化。
自打骆千帆接手工商条线之后,朱一鸣的日子很不好过,连续漏掉几个大稿子,被罚了四百块钱。
后来,他联合四五家媒体找到蒋辉和章小涵,声讨“马各”吃独食,建议封杀他。
章小涵直言不讳地说:“封杀‘马各’是不可能的,他救过黄局长的命,报纸上都登过。而且‘马各’并不叫‘马各’,真名叫骆千帆。”
这样的结果朱一鸣他们当然不满意。
他们私下联合起来孤立骆千帆,至少要让他尝一尝漏稿的滋味。
可是无论他们如何努力,无论到哪家分局采访,无论他们写出多么有分量的稿件,骆千帆总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而且第二天的报纸上,类似的稿件一定会见诸虹城晚报。
朱一鸣他们质问章小涵,章小涵无奈地说:“我也没有办法,骆千帆跟全局上下都非常熟悉,连协管员们都认识他。”
朱一鸣没招了。
今天的新闻发布会是所有条口记者见面的好时机。
朱一鸣打定主意,要借此机会联合其他记者敲打敲打骆千帆,要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当记者不光要学着写稿子,还要学着做人。”
朱一鸣看到骆千帆前面摆放着虹城晨报的席位卡,诧异道:“晨报换人了?老刘呢?”
骆千帆摆着手笑着解释:“不是的,我是新人,要跟着各位老师学习的,我叫……”
“原来是跟着老刘学习的,坐下吧!”朱一鸣漠不关心地打断了骆千帆。
这是他的一贯作风,仗着资格老、爱摆谱,总是端出高高在上、受人恭敬的架子,尤其瞧不上新人。
骆千帆暗自好笑,既然你是这个态度,我才懒得理你。他坐下来继续看新闻通稿。
章小涵知道朱一鸣误会了,想要过来解释,蒋辉进来把她叫了出去。
朱一鸣在座位上坐下来,回头看了看身后虹城晚报的席位卡,冲骆千帆点点下巴:“哎,那个……实习生,虹城晚报那家伙来了吗?”
骆千帆很不高兴,什么叫“那家伙”?我他妈睡你老婆了还是咋地?
“你找他吗?”
骆千帆故意不表明身份,他倒要看看朱一鸣嘴里能吐出多大个的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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