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耳歌声飘入乌篷船内。
正要喝酒的陈浩,被歌声吸引,瞧向一栋建筑。
勾栏瓦舍。
较之青楼,档次偏低。
在大夏,青楼指的是教坊司开遍各地的天香楼、樊阀经营的樊楼,类似乎另一个时空高档夜总会,是达官贵人娱乐的地方。
勾栏瓦舍,普通人的温柔乡,睡不起姑娘,也可以花几十文钱听听曲、喝喝茶。
此情此景,使陈浩想到一首诗。
十万人家火烛光,门门开处见红妆。
歌钟喧夜更漏暗,罗绮满天尘土香。
诗中的十万人家,恰巧对应鉴河两岸十万户人家。
陈浩没把这首诗读出来,说不准以后得拿出来装x。
“卑职敬公子一杯!”樊胜举杯,流露感激之情,三个月前他和何奎随军出征。
自以为是的何奎已是云岭上的一堆枯骨,而他走出偏远的甘州,有幸成为监察司校尉,领略圣京繁华。
这是老天眷顾他,亦是公子的恩赐。
陈浩微微一笑,与樊胜碰杯。
“公子,卑职干了!”
樊胜双手端酒杯,仰脸饮尽杯中酒。
陈浩也干杯。
樊胜感动。
“公子,一会儿上了岸,得去体会一下樊楼的声色犬马。”唐显满怀期待看着陈浩。
樊楼。
比教坊司的天香楼更有名。
天下共三十二座樊楼。
樊楼只建在大城之中。
甘州偏远,即使州城,在大夏算不上大城,以至于唐显只闻樊楼之名。
“樊楼的进门费,一人得十两银子,三位去樊楼,省着点花银子,一晚上少说得百两,那地方是销金窟。”
在船尾摇橹的老头儿忍不住插话。
虽然陈浩、唐显、樊胜衣着体面,但老头儿不觉得三人有去樊楼消费的能力。
要知道十两银子,差不多是圣京寻常人家半年的生活费。
“这......”
唐显瞅陈浩,在甘州河源守备府做了十几年幕僚,却没攒下多少银钱。
“看我没用。”陈浩笑道,来圣京的花费,全是樊胜支出,他从没掏过钱。
大夏朝廷官员俸禄很高,近乎高薪养廉,他身为监察司副使,年薪五百两银子,外加三百石米。
监察司还有许多隐性福利。
比如提供马匹、住处、饭食、一年四套常服两套官服,出差补助高,高过其它衙门同级官员一大截。
这待遇,远超华国古代官员福利待遇最好的朝代宋朝。
可是他刚入职,每月下旬才能拿到俸禄,这还是“京官”的特权,各州官员每半年领一次俸禄。
“公子,卑职所带银钱......”樊胜尴尬不已。
摇橹的老头儿乐了,看出陈浩是当官的,但认定陈浩不是大官或权贵,否则哪会囊中羞涩。
唐显瞥见摇橹的老头儿笑话自家公子,微微皱眉。
老头笑容依旧。
圣京,大夏首善之地,甭说当官的,皇亲国戚多不胜数,权贵遍地走。
六品以下小官,老头儿不惧,每日载客所得银钱,半数交给漕帮。
漕帮后台是催阀,掌控从鉴水南下或北上的漕运船队,还管着圣京城内鉴河上的游船。
他这摇橹船便是游船。
漕帮收他的钱,自然保他平安,不受小官胥吏刁难欺辱。
“别走啊!”
“我家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别过来,不然我跳河了!”
戏虐之言和女子焦急喊声传入乌篷船内,陈浩、樊胜寻声看去。
唐显也顾不上在意摇橹的老头儿。
河岸上,气派的酒楼前,众目睽睽下,几个穿着青色武士服的彪悍壮汉,肆无忌惮逼迫一貌美女子退无可退。
女子扭头见陈浩所乘乌篷船划过来,心一横,猛地转身跳向乌篷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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