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宁低垂脑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抱歉,我好像打扰两位了。”
虽话是这么说,可是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挽歌见到突然冒出来的香宁,还有些惊讶,听到她的话,就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可一细想香宁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顿时明白了,她刚才和宁远行对视的时间,好像太久了些,从外人的角度来看,就像是在深情的对望一般,香宁是不是误会了?
她记得曾经香宁说过,她心仪的人是宁远行,而宁远行也对她很有好感的样子。
可偏偏皇帝却下旨让她跟宁远行成婚,这在外人眼中,她不就是在这两人之间横插一脚的狐狸精了吗?
真是细思极恐,挽歌嘴角抽搐了一下,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宁远行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身上,带着笑容,对香宁道:“香宁公主怎么会在这儿?”
“我?”香宁听宁远行发问,猛地抬眼,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满含着委屈,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是……我是来……”
她是专程跑到金銮殿去找他的,可还没过去,就看到挽歌追了上去,两人一同并肩而行,那和谐的画面,就好像其他人再也无法插足一般,可就这样退缩,又不是她的作风,所以就远远地跟在他们两人身后,一起来到竹林。
两人一直在聊天,她因为怕被发现,所以离得较远,也听不清楚两人究竟在谈论什么话题,只觉得宁远行的眼神一直很温柔,虽然他平时的眼神也一直是温柔的,可香宁却总觉得这其中是不太一样的,他看挽歌的时候,那份温柔是能温暖人心的。
明明和她相处的时候从来都是疏离的,莫非,他们两人的关系其实并不像外面传闻的那么差?香宁咬着唇。恨恨地盯着一直跟宁远行聊天的挽歌。
本来她对她已经渐渐转态了,可她这一手实在太令人恶心了!
在全德的时候,明明还跟她说不要靠近宁远行的,还说了对方那么多坏话。她还以为她真的讨厌对方呢,原来只是不希望别的女人靠近而已。
她分明就是个两面三刀的贱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明明都有了陆韩那么优秀的男人,还不知足,非要天底下全部优秀的男人都属于她!
香宁越想。就越觉得委屈,对挽歌的怨恨也越加强烈。
宁远行见香宁半响都说不清一句完整的话,皱了皱眉,他淡淡地笑着,可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危险的气息,“香宁公主,刚才臣与甄宁公主的对话,你听见了什么?”
“啊?什么对话?”香宁眼中带着迷茫,她刚才一直离得远远的,要不是因为看到他们两个气氛太和谐。一时没忍住凑上去,也不会被发现。
至于对话,她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
宁远行见她的反应,应该是没有听清楚的,不禁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刚才在和甄宁公主说一些私密话,觉得不该被外人知道而已。”
外人?香宁被这个词狠狠地刺痛了,她眼眶一红,嘴唇颤抖着。好像立马就要哭出来。
她面不改色地将宁远行放在她身上的“爪子”提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接着一本正经道:“丞相,请不要跟孤套近乎。咱们不熟。”
宁远行觉得这话有些好笑,道:“公主,你确定我们不熟?”
他们两人被指婚的事情已经是天下皆知的,这样还不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算作熟的。
“丞相大人,能不能请你闭上嘴啊?孤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多话啊?”挽歌不满道。她瞧前面的香宁一直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
香宁一直喜欢宁远行,现在见对方根本对她不冷不热的,而对她的态度又显得稍微热切了些,心里肯定很不是滋味,说不定在她眼里,她已经变成了到处抢男人的狐狸精了。
可这个时候,宁远行还不消停,他听挽歌这么说,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道:“臣的话一直都挺多的,公主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我什么时候知道了?”挽歌双眼睁大,这个家伙总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呵呵……不记得了?那要不要臣让公主一一响起来?”此话说得有些暧昧,只见香宁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她受不了了,眼中三分悲伤,七分哀怨地看了宁远行一眼,用带着哭腔的声调道:“抱歉,我,我不打扰二位了。”
说着,就捂着脸抛开了,挽歌上前一步,张了张嘴,可到底还是没有叫住她。
现在谁都能去劝香宁,就她不能,因为在香宁看来,不管她说什么,都是上门示威,她又何必自找麻烦,给自己惹上一身腥?
只是宁远行的行为,让她有些纳闷,他不是一直和香宁的相处挺融洽的吗?为什么要这么气对方?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专门说给香宁听的嘛。
她转过头,就看到刚才还“玩世不恭”的人现在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她撇撇嘴,还真是那她当枪使了,不悦道:“你要是不喜欢香宁,就跟人家小丫头说清楚,这到底算什么?欺骗人家小姑娘纯真的感情?”
“臣从来没表露出过喜欢过香宁公主吧。”宁远行无奈的笑笑。
“哼,要是你没有喜欢过香宁,那个小丫头又怎么会那么笃定你喜欢她?就算你没有说出口,可你的表现已经说明一切了,香宁年纪还小,看不透你的险恶内心,但你也收敛一些吧,害人终害己,知道否?”
“呵呵,你倒是很有心得嘛。”宁远行挑眉,“难道公主深有体会?”
“谁深有体会?”挽歌狠狠地唾弃,“本公主蕙质兰心,一早就看透了你的坏心肠罢了。”
“呵呵……你倒真敢说。”宁远行的眼神一变,挽歌背脊一凉,立马又怂了,可还是强撑着道:“总之,你要是对香宁没意思,就早点跟人家讲清楚吧,其次,以后不准拿我当挡箭牌了!自己的事情没处理好,还把别人拖下水,最差劲了!”
说着,挽歌就急匆匆地往回跑,好像宁远行是洪水猛兽一般。
宁远行摇摇头,看着挽歌离开的方向,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竟然也在想着,是不是真的应该跟香宁说清楚?
他虽然觉得没必要,他对人的一贯态度就是那样的,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是也知道,香宁对他有特殊感情,可那又如何?谁规定了对方喜欢你,你就必须也喜欢上对方?
今天之所以表现得跟挽歌好像很友好,也确实是存了警告的意思,香宁很快就会被皇帝下令去乐国和亲的,如果这个时候跟他纠缠不清,他也会很苦恼的。
以后,对女子的态度是不是应该在冷漠些呢?宁远行一边想,一边离开竹林。
挽歌回到公主府后,就闻到一股很刺激的气味,令人忍不住皱了皱眉,她捂住鼻子,拦住朝她走过来的小丫鬟,问道:“这是什么气味?怎么这么臭?”
“回公主,是大夫在煎药。”小丫鬟恭恭敬敬地回答。
“煎药?”挽歌顿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出,刚放小丫鬟离开,司晨跟司暮就从天而降,司晨死死地捏着鼻子,皱着眉头道:“公主,你快管管那个庸医吧。”
“嗯?是扁氏吗?”敢在她的公主府做这样的事情的人,除了扁氏就没有第二个了。
“除了他还有谁?”司晨不满道,他的鼻子已经被祸害了整整一个上午了。
整个公主府全身一股子药味,他想躲都躲不了。
总有一天,他要那个庸医知道他的厉害!司晨恨恨地想着,就被司暮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司暮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心思,道:“神医是为了公主的身体照想,你能不能消停些?闻一会儿药味你会死吗?”
司晨被司暮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捂着自己的后脑勺,皮笑肉不笑地面对着司暮,道:“司暮,你最近越来越暴躁了,是不是亲戚来了?”
司暮想也没想,又是一巴掌,可这一次司晨早有防备,他自鸣得意地看着错愕的司暮,眼中精光乍现,好看的唇翘起,道:“不要以为我每次都会让你得逞,司暮,我以前总被你打,别以为是怕了你,我只是觉得好男不跟……”
话还没有说完,司晨的膝盖就被受到重挫,司暮一脚踹上去,力道惊人,有多疼,大家自行想象就能知道,司晨的脸顿时就白了。
司暮慢条斯理地收回脚,问道:“还嘴不嘴贱?”
司晨的脸已经由白转青了,他艰难地摇着脑袋,“不……不嘴贱了……”
挽歌轻叹一声,她可算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司晨这几年除了毒舌的功力渐长,那嘴贱的本事也是越发让人牙痒痒,幸好还有一个司暮压着他,这算是一物降一物吧。
她不再看司晨,对司暮道:“现在扁氏在哪儿?”
“回公主,神医正在厨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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