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一世纪,总统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国家领导人,充当这个国家的吉祥物,真正对国家具有强大影响力,决定着国家命运的,是无所不在的财阀和利益联盟。
在十九世纪的前半个世纪,范德比尔特家族是美国最大的财阀,所以可以理解,当保罗·范德比尔特在家中被杀死的时候,华盛顿的高官们该有如何的惊讶。
而同时,骏马集团无疑就是十九世纪末美国的最大财阀,所以即便对于保罗·范德比尔特的死,李牧具有最大的嫌疑,但出现在总督岛的依然是威廉·埃瓦特,而不是警察。
“对于整个国家而言,我们需要既定的秩序,这样我们才能一直保持向上的姿态,自觉维护良好的秩序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因为这同样也是在保护公民应有的权利,发生这种事,我们都不愿意看到,今天有可能发生在范德比尔特家族,明天也有可能发生在任意一个地方,如果这种行为不得到有效遏制,那么我们一直以来维护的正义就将彻底崩塌——”很明显,威廉·埃瓦特并不仅仅是来找李牧谈保罗·范德比尔特。
威廉·埃瓦特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大家都不遵守秩序,那么今天发生在范德比尔特家中的事,明天也有可能发生在总督岛,虽然这只是毫无根据的臆想,甚至还有点恶毒的味道,但话糙理不糙,杀人者人恒杀之。
李牧不说话,看着威廉·埃瓦特微微摊手一笑,心中已经给海斯和威廉·埃瓦特判了死刑。
你妹,当初海斯没当上总统时说的天花乱坠,好像海斯当了总统,李牧就能当太上皇一样。
现在海斯如愿当上总统,却时不时的让威廉·埃瓦特过来敲打李牧一下,就好像李牧和骏马集团是海斯构建公平社会的最大阻碍一样,见过翻脸的,但没见过翻这么快的。
“——当然总统先生也知道,里姆你没必要做出这样的事,你是我们美国最聪明的人,聪明人从来不做傻事——”李牧不说话,威廉·埃瓦特只能继续说下去,大概是看出李牧心情不佳,威廉·埃瓦特试图说点好话,免得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二十一世纪的网络上流行一句话,叫“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金钱的威力,在任何时候都无法忽视,别说是十九世纪,哪怕二十一世纪,想让一个人闭嘴也不难,想想戴安娜是怎么死的吧,因为是名人,戴安娜才有这么大的影响力,那么会不会有更多人死的无声无息?
答案绝对是肯定的。
以李牧所拥有的金钱和势力,李牧完全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也就是李牧不是出生在美国,否则李牧甚至都可以去竞选美国总统,只要李牧愿意的话,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李牧有很大的几率能够当选,如果李牧愿意,颠覆一个国家也不是不可能,在南美,在东亚,李牧已经展示出来的能力,不得不让海斯和威廉·埃瓦特心生寒意,以至于他们在面对李牧时进退失据,既要达到警告目的,又不能让李牧生气,这个分寸很难拿捏。
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李牧和骏马集团绝对比当初的科尼利尔斯·范德比尔特以及范德比尔特家族更加棘手。
“威廉,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你让我确认,我已经确认过了,你还想说什么?”李牧打断了威廉·埃瓦特的吹捧,这样的吹捧已经很多了,即使来自国务卿,也没有太多新鲜感。
能在短短几年中从无到有创建骏马集团,李牧的聪明已经是公认的,单就积累财富的速度而言,即使是洛克菲勒也要在李牧面前甘拜下风,至于老一辈的科尼利尔斯·范德比尔特,和李牧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科尼利尔斯·范德比尔特当初从事的是传统行业,有很多前辈的经验可供借鉴,李牧从事的有很多都是新兴行业,连技术都要自己研发,傻瓜可做不到这一切。
“我想说的是,如果你需要,那么你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推动国家对经济的干预,你在国会中有很多朋友,人脉比总统先生还要广,总统先生做不到的事,你未必就不能做到。”威廉·埃瓦特终于找到切入点,这还是李牧刚才提出的,那么李牧应该有兴趣。
人脉比总统还要广,听上去挺不可思议的吧,实际上就是这么回事,如果当初没有李牧的支持,海斯根本当不上总统,甚至无法通过党内初选。
当上总统之后,海斯的政治抱负并不符合当下美国的普世价值观,建立一个“公平、正义”的美利坚,听上去很有蛊惑性,但只是镜中花水中月,二十一世纪都做不到的事,十九世纪简直就是荒唐。
说到国会中的盟友,国会议员们看似身份高贵,实际上都和朗克尔、陈国芳一样,充当着某个势力的代言人,哪怕是到了二十一世纪,也没有人能纯粹依靠民意进入国会担任议员,十九世纪更不可能,而因为李牧和大亨们良好的关系,所以李牧在国会中的朋友真的很不少。
李牧在国会中的朋友至少比海斯多,海斯因为他的“公平、正义”,几乎已经得罪了所有人,看看这口号提的,好像美国就只有海斯能代表公平、正义一样,难道其他人都只会拉关系搞阴谋?
这完全就是站在“人民”的对立面,怎么可能有朋友哦。
“哈,我推动国家对经济的干预,坏人我来做,最好好处都是你们的,是这个意思吗?”李牧要是答应这种事,那李牧就不配用聪明人形容了。
提高政府对经济的干预程度,肯定会增加政府的话语权,如果这事成了,那因为是发生在海斯的任期内,那说不定以后的历任总统都会感激海斯。
同样的道理,提高政府对经济的干预程度,也肯定会引起所有资本家的反对,李牧虽然不反对国家干预经济,但绝对不会做这个出头鸟,在曾经的历史上,伟大如罗斯福,也是趁着二战时期国家处于战争状态,总统权力大增才能实现,李牧自认为没那个本事挑起二战,所以还是算了吧。
“呵呵,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处在你现在的位置上,你应该更加谨慎。”威廉·埃瓦特笑得有点尴尬,哪怕唾面自干是政客的天赋,也架不住被人当面嘲讽。
“我已经够谨慎了,国务卿先生——”李牧不想废话,凭本事挣来的社会地位,为什么要听别人说三道四。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聊下去也没有意义,威廉·埃瓦特明显还不理解什么叫“尬聊”,好在威廉·埃瓦特知道适时结束。
“话说当国务卿当到这份上也够悲哀的。”看着威廉·埃瓦特的背影,亨利摇头苦笑,威廉·埃瓦特今天的表现糟透了,别说国务卿,这样的人放在骏马集团,估计连个分公司经理都混不上。
这算是东西方特色,在东方,第一流的人才去当官,第二流的人才去经商,西方恰好倒过来,最好的人才都在工商界,政客都是代言人,只有极少数的天才才能脱颖而出。
这个问题是相对的,东方古代的成功商人也不少,比如范蠡、吕不韦,都是成功商人的典范,出现这种事更多是由环境决定的,官本位国家官员的地位就会无限放大,西方的选举制则恰好相反,李牧这样手中握有大量选票的人才是真正的大佬。
“他或许是个好律师,但其他方面就说不定了。”李牧也无奈,这个阶段的美国就是这样,最容易转型为政客的就是律师,大概他们都擅长运用自己的嘴皮子。
“好吧,我以前也是律师,虽然不是个好律师,但看来我在商业上面的天份还不错。”亨利很庆幸抱上了李牧的大粗腿,如果当初没有遇到李牧,亨利简直不敢想象现在的生活。
“那就去发挥你的天赋吧,记得通知华盛顿,我们准备提高汽车的标准,所以以前的合同不合适了,我们要重新谈。”李牧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初因为威廉·范德比尔特丢掉的订单,现在已经重新拿了回来,丢掉的那部分利润也要再找回来。
虽然李牧答应了格瑞斯·范德比尔特会保留范德比尔特汽车的标志和厂名,但李牧已经不准备生产技术含量低、成本高利润少的范德比尔特汽车,相对来说,已经采用流水线和标准化的骏马汽车很明显具备更高的价值,这样一来,也就有了和财政部重新谈判的基础,无非就是多开几张不记名支票的事,亨利现在对于这种事已经轻车熟路。
转天,阿瑟约李牧看橄榄球。
作为纽约人最喜欢的运动,橄榄球大联盟的出现,有效丰富了纽约人的生活,每个周末都有固定的橄榄球比赛,因为联盟内的球队还比较少,所以每支球队每个赛季要和同一个对手打六场以上,这也使得橄榄球一个完整的赛季要持续超过半年,这对于娱乐匮乏的纽约人来说简直就是福音,橄榄球成了纽约人的新宠,周末即使下雨,球场边也挤满了人。
李牧和阿瑟去看球肯定是在包厢里,位于骏马广场旁的露天橄榄球场拥有120个包厢,李牧和阿瑟都是包厢季票的持有者,其中李牧的包厢号是008,阿瑟的则是007。
阿瑟的包厢号和特工没有任何关系,说起来这还是李牧给阿瑟挑选的包厢,在中文里,7是个吉利的数字,特别是对于政客来说,七上八下嘛。
表面上看上去,所有的包厢外表都一样,实际上内里的乾坤别有洞天,李牧的008号包厢看上去和其他包厢一模一样,但走进包厢你就会发现,这个包厢面积大得惊人,比其他包厢的面积要大两倍,以至于包厢内有独立的酒柜和吧台,当然这里没有酒保,如果想喝酒,需要亲自动手。
李牧绝对是这个世界上身价最高的酒保,但比技术和其他酒保差远了,好在阿瑟也不介意,两个人一人一杯酒,然后坐在玻璃幕墙后,嘴里的话和球场上的比赛没任何关系。
“最近和铁路相关的股票都在疯长,连带着相关行业的股票也水涨船高,安德鲁那家伙这下要高兴死了,卡内基-里姆钢铁公司的股票最近几乎涨了一倍,这一切和几年前简直一模一样,但遗憾的是,好像人们都已经忘记了几年前的事,还是恨不得把全部积蓄都拿出来投进股市,这简直就是疯了。”阿瑟对目前的市场表示担忧,前几年的经济危机就是由铁路公司的股票崩盘引起的,现在铁路公司的股票又开始疯长,阿瑟真担心历史会重演。
“这就是个轮回,只能看到贼吃肉,看不到贼挨打,被人剪羊毛也是活该。”李牧从来不炒股,所以骏马集团所有的子公司都没有上市,这也是李牧保持低调的原因,旗下公司不上市,就不需要公布财务报表,李牧手中得财富,就像海面下的冰山,除了李牧本人,没有人知道具体有多少,报纸上那些所谓的爆料全部都是猜测。
阿瑟或许发现了,但还没有了解到真相,李牧却是知道铁路公司股票疯涨的原因,看来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和北太平洋铁路公司已经对纽约和哈得孙河铁路公司下手了,不管他们谁会成为胜利者,李牧都稳赚不陪。
“以前当市长的时候,我可以不用管经济危机,现在当了州长,却每天都睡不着觉,看着股市的数字我感觉心跳都在加快,这要是以后在往上爬,真担心我的身体扛不住。”阿瑟自嘲,这家伙最近两年身体发福严重,整个人都在横向发展,很符合公众对于政客的印象——大腹便便的贪官。
“呵,那现在让你回到海关去当关长你甘心吗?”李牧不惯阿瑟毛病,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好事不能让一个人全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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