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杭禾达脸上的恐惧更深,忙不迭的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宁小姐您说,需要我做什么,我绝对没有二话!”
伴随着杭禾达说话声音的同时,还有一阵抽气声。
他刚刚说话时太过着急,动作大了点,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阵阵疼痛很快就将他再次牢牢的包围。
宁芜淡淡的道:“那这封劝解书,你现在是写还是不写?”
杭禾达哪里还敢反驳,当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宁芜示意孟当给杭禾达上药止血,又让人拿了纸笔过来。
上完药的杭禾达被解开了四肢上绑着的锁链,孟当让人把他搀扶着坐了起来。
不过搀扶他的人,显然并不怎么小心,反而有些随意,倒是牵动了不少杭禾达身上的伤口,让他不住的发出了心悸的抽气声,却压根儿没有人理会。
孟当让人搬了张小木桌过来,纸笔都摆在上面,全数放在了杭禾达面前。
宁芜冷冷的看着杭禾达。
杭禾达哆嗦着手臂,拿只笔头都拿了半天才成功的拿了起来。
就这样,他已经是满头大汗,汗水和血水混在了一起,让他满是血迹的脸庞显得更加可怖了。
宁芜不发一言,连脸色都没有变化,一直在淡漠的等着杭禾达的结果。
这封劝解书,杭禾达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是完成了。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杭禾达也就只写出了不到五百个字而已。
杭禾达哆哆嗦嗦的放下笔,抬头看向宁芜,吃力的道:“宁小姐,您要的东西,我已经写好了。”
宁芜冲孟当示意了一下,孟当上前将这份新鲜出炉的劝解书拿了起来,递给了宁芜。
几百个字的劝解书,看起来虽然不多,不过这意思倒是表达到位了,末尾还签上了杭禾达的大名,以及斑斑血迹。
只是因为杭禾达如今手脚不便的缘故,这些字迹有些歪歪扭扭的,倒不怎么好看。
宁芜本就不是真的要拿这么一份劝解书做什么文章,不过是借着这么个东西,收拾或是捉弄一下人罢了。
她让杭禾达在上面盖个手印。
孟当忙让人去找印泥,却被宁芜给叫住了。
“要什么印泥,这里这么多的血,随便抹点儿也就够了!”宁芜淡漠的道,“而且用杭家人的血盖出来的手印,不也更能让杭家人认同吗?”
孟当心里一跳,低下了头。
宁小姐的冷血之处,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冰冷啊!
杭禾达没有半点反对的权利,他随意往自己脸上一抹,手掌上面便已全是血迹。
他艰难的在劝解书上盖了一个血手印,触目惊心。
将劝解书重新拿给了孟当,宁芜道:“找个精明点儿的兄弟,把这份东西给我悄悄的送到杭家去,一定要让杭家的人都看见这东西!”
“是,宁小姐!我们的兄弟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孟当应声而去。
杭禾达脸色惨白,颤抖着道:“宁小姐,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不知道您现在,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找个医生什么的?到时候,也好继续留着我这条贱命,为您做事不是?”
都这时候了,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口才,这可真是十分难得。
宁芜看了一眼站在杭禾达身边的人,问道:“照他现在这情况,还能撑上多久?”
那人恭敬的回答道:“宁小姐放心,哪怕是不看医生不吃药,撑上一个星期绝对是没问题!”
杭禾达闻言,脸色顿时更白了。
这就是不打算给他找什么医生了。
宁芜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他之前是什么样子,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子吧!大家要是看守起来不方便,就堵了他的嘴!总之,只要不是必要,我不想有任何人闹出什么额外的乱子来。”
那人忙不迭的点头应是,叫人一起又重新把杭禾达给绑了起来,而且果真不客气的堵了他的嘴。
杭禾达有苦难言,却再也不敢为自己辩解讨价还价了。
有宁芜这个煞星在,自己还是听话一点的好。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放亮了。
八点很快就到了。
脸上带着一抹疲惫的齐南将十几个人在四个小时内做出来的成绩总结,交到了宁芜手上。
宁芜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就不禁在心里暗暗赞了齐南等人一句。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么多的事情,这些人的能耐,果然不小!
“大家辛苦了。”宁芜平静的视线一一从众人脸庞上扫视过去,“这次的加班费,一定不会少了大家的。如果这次的案子做成了的话,奖金只会更多。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会再通知大家的。”
众人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喜色。
忙了这么久,就这句话听起来,最舒心!
大家纷纷谦虚的说着这都是他们份内的事情,当不得如此夸奖。
宁芜也没把大家的话当真,只是拿着东西,对童宇和齐南吩咐道:“你们俩跟我一起,往杭家走一趟吧!”
童宇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宁芜已经抬脚走了出去。
两人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下意识的就带着东西赶紧跟了上去。
上了车,童宇坐在了驾驶位,宁芜却是拨了个电话出去。
她这是打给齐温咏的,目的是为了让齐温咏替她向老师请几天假。最近这几天,她恐怕都没有时间回学校去上课了。
直到这个时候,坐在前头开车的童宇才想起宁芜现在还只是个学生而已。她平日里大多时候在做的事情,都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学校里面上课!
怪只怪宁芜昨天晚上表现得实在是太强势了,让所有看见她脸色的人,都不自觉的忘记了这一点。
齐温咏也是知道严刑出车祸的事情,甚至在严刑刚刚出车祸住院的时候,他还和齐家人一起去医院探视过严刑。只是后来齐家人和严家人闹得有些不愉快,所有齐温咏并没能在医院多待,就和家里人一起早早的离开了。
一直以来,他心里都还是惦记着严刑的。
如今听得宁芜打电话说来请假,齐温咏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严刑头上。
“阿芜你是不是去看过刑表哥了?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齐温咏急急的问道,“请假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你先跟我说说,刑表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啊?!”
他把齐家人到医院探望严刑,最后反倒和严家人闹得不欢而散的事情也告诉了宁芜。
宁芜听得心里一动。
虽然齐家人未必个个都像齐温咏这样是真的关心严刑,但不管怎么说,要想严帅为这次车祸付出惨重代价的话,齐家却是最好的出面人选!
“我也还没有见到严哥,不过听医生说,他的情况并不算太乐观。”宁芜沉重的道,“严哥的命算是保住了。可是他什么时候能够清醒过来,却没人能说得准。”
齐温咏听得心里一沉。
刑表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这时间要是真拖长了,岂不是会变成那什么植物人吗?!
那怎么能行?!
齐温咏一时间心急如焚,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宁芜叹气道:“没想到我只是回了一趟青州而已,严哥竟然就遭遇了这样的弥天大祸。最可恨的是,严哥这次的车祸,听说竟然是严帅策划的!严帅这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他们严家不就是一直都在惦记着严哥名下那点严家的股权吗?为了钱,他们竟然不顾亲情,直接就要取了严哥的性命,简直是丧心病狂!”
“什么?!竟然是严帅?!”齐温咏听得大惊,他可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个消息,“他怎么有胆子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这是疯了吗?!”
“谁说不是呢?”宁芜冷笑道,“严帅我是见过的,我也不相信他有胆子干出这种事情来,这背后说不定是谁指使的呢!毕竟严家现在的掌权者,不就是严帅的父亲吗?听说他父亲对严哥向来看不顺眼,不管是在公众场合还是私底下,都给严哥使过不少绊子,让严哥丢尽了脸面。这有其父必有其子,谁能猜得出严帅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宁芜的这番话虽然没有把严承德直接给牵扯进来,可是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严帅之所以有胆子算计严刑的性命,这背后,很可能就是严承德在指使!
齐温咏脸色大变,心里无比的纠结。
他当然也听出了宁芜话中未尽的意思,可是他们谁也不会主动去挑破。
“那严爷爷呢?难道严爷爷就这么看着刑表哥遭此大罪?!”齐温咏忍不住追问道。
毕竟在齐温咏的了解中,严老爷子算是严家当中唯一一个,还算对严刑有几分真心的亲人。
“严老爷子?”宁芜冷哼道,“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你觉得你刑表哥和严家其他的人比起来,谁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会更高一些?更何况严哥失怙之后就是在齐家长大的,严老爷子又能对他有几分亲情?我看啊,这件事情走到最后,恐怕严哥也只能憋屈的把这件事情给抹过去,白受这么大场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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