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记载,武德帝三十一年,靖北侯之子于大殿之前断龙首,斩龙脉,先帝气血攻心,薨。
同月,先帝长子发动东宫之变,击杀二皇子等叛党数千人,次月,太子登基,国号太康。
靖北侯之爵位由其子世袭,然,其子交出兵权,在太康帝登基当日同国师顾随一起乘鹤离去。
大梦初醒,宫煜喘着粗气,擦擦额头上渗出来的薄汗,他拍拍衣服上的灰,左摸右摸,终于摸到掉在身旁草丛里的青戈。
若是换做旁人,早就忙不迭地逃窜出去,哪里会像他一样,还有闲情雅致欣赏风景。宫煜如今已然破除幻境,可以算作是通关了,可明明通关入口就在他面前,他却选择视而不见。
宫煜揉着酸痛的腰身,一边走着一边吹着口哨,好一副潇洒公子的模样。
“不是,这人干嘛啊?好不容易破除幻境,结果竟然……傻了?”看台上的观众大眼瞪小眼,很是不理解。
在他们看来,破除幻境不出来,选择继续留在秘境里,这和平白地送死有什么区别?他难道不知道历年大比的秘境有多危险吗!
往年大比总会有些许弟子无故失踪,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往往前一秒他还跟着队伍在猎杀妖兽,下一秒就原地消失!更有甚者,会被一团又一团不怕火不怕砍的藤蔓从丛林里伸出,将队尾的弟子拖入林子里,再无音讯!
各宗掌门、长老对此都恼火的很,但又碍于那条潜规则,谁都不敢吱声,毕竟枪打出头鸟。
宫煜并不着急离开秘境,他还要找人,他自认为是定河城所有人里最先醒来的,当然要去寻寻他的师兄师弟,好好嘲讽一番。
好巧不巧,他脚下刚拐弯儿就撞上一具横躺在大道中央的“尸体”,他下意识踹了一脚,谁知就是这一脚,那人猛然惊醒!
是熟人。
很熟,上次不寒山还见过呢。
【哈哈哈!闻渊这被踹一脚突然惊醒的反应也太真实了吧!】
【笑死,小侯爷你懂得怎么戳人喉管儿的。】
【闻渊:干嘛呀~,你干嘛呀,人家睡得正香呢。】
刚从幻境中醒来的闻渊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也不知他撞见了什么,反正满头大汗,眼神飘忽,好似在幻境里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似的。
当然,这些对于宫煜而言,都无关紧要,他眯起眼,笑吟吟道:“闻道友,你有看见我的师兄师弟吗?”
此一语说出,看台上的观众老爷们顿时恍然大悟,所以这人就是为了寻找他的师兄师弟从而选择留在秘境里?
那岂不是说明,他就是定河城里最强的?!
一群人津津乐道,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无一例外都是在讨论等到第二阶段宗门混战淘汰战时如何淘汰宫煜。
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出来他是剑修。
而大比中最令人忌惮的就是剑修,一旦他们合力将剑修淘汰出局,那么定河城还有何可惧?
他们讨论的声音太大,以至于季迟礼听的一清二楚。
他无奈摇摇头,这群孩子还是太天真了,当着他面讨论怎么淘汰他们定河城,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啊。
不过,话说回来,他到底还是有些担心那几个小兔崽子,也不知他们在幻境里碰到了什么为何迟迟不愿醒来?
温白身为此界天道自然不会受到这区区幻境的影响,但若是就他一个特例,云庭定会疑心,这棋嘛,自然得以身入局,方能摸清对方的底细。
于是乎,他在秘境里弯弯绕绕走了许多路,终于找到一块很舒服的地方双眼阖上,美美地入了幻境。
“杀!!!”
“杀上定河城!灵矿就是我们的啦!!”
“都别抢都别抢!人人有份!眼下伶舟老祖仙去,定河城为剿“邪魔”元气大伤,早已无暇顾及我们!大家只管拿,只挑贵的,稀罕的拿!”
“啧啧啧,什么天下第一大宗,还不是树倒猢狲散,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我们,还得多亏杜宗主啊,若不是他告诉我们护山大阵的破法,我们哪里上得来。”
“对啊,杜宗主还真是大公无私,舍己为人啊!”
这是百年前的定河城,那场大火,那场洗劫,几乎成为定河城建宗以来最大的耻辱。
昔日那些同战斗的同袍,却听信了杜岳云的谗言,争先恐后跑上山,生怕自己晚到一步那些宝贝就被旁人搜刮了去。
仙门百家,没有一个人不痛恨定河城。
不,他们不是痛恨定河城,只是痛恨自己不是定河城。
一旦定河城垮台,势必会有一个新的势力站出来取而代之,声称自己才是修真大统。
眼前一晃,温白就被甩到了更早之前。
这次,是在定河城分崩离析的前夕。
虽然都是片段,并无法连贯地连到一起,但光看着,听着,就足以心塞。
定河城一片白色,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凡是能挂上白幡的地方都挂上了白条,萧条冷寂,说不出的萧瑟,可明棋的灵堂里却放着一口空棺椁。
没有尸体。
死在大别山的人,无论定河城弟子用什么方法,就是运不回他们的尸身,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就地挖坑,将他们体面地送走了。
伶舟雾独坐在灵堂内,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衫,披头散发,脸色苍白,他手中捏着一沓厚厚的黄纸,身前的火盆烧的很旺。
“骗子……”
他忽而颤抖开口,夹在指缝间的黄纸轻飘飘地落入火盆里,无情地被火焰舔舐干净。
伶舟雾仰头闭眼,眼角挂着两行被风吹干的泪痕,双眸发涩发酸:“大骗子明棋,你不是说你命硬,定能长命百岁么,那你怎么死的?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我告诉你,定河城你休想撂给我一个人,你死了,好啊,咳咳,反正我也没几天的活头了。
早知道你会走在我前面,老子与天道签下什么狗屁的社畜劳动合同,这下好了,就因为大道崩坏,咱俩都得没命,这场买卖可真不划算啊……”
顿了顿,他忽然扯下腰间的玉佩丢到火盆里,声音沙哑:“六道召见,判官速来。”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猛地袭来,重重地关上门窗,一扇泛着古铜色光芒的青铜门倏然从地底升起,“哐当”一声,大门大开。
一抹淡红色的身影迅速掠到门前,冲伶舟雾毕恭毕敬敬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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