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宫煜从未放弃过寻找他阿娘,无论是在洞尘界还是在空灵界,天知道他为什么每次出任务那么积极,他时常在想,万一呢。
万一她阿娘的尸身就藏在空灵界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呢?
他还记得,当年他杀穿罪妄河时,有一只鬼怪曾亲口告诉他,他阿娘的尸骨被一群神秘人带走,而他们离去的地方,疑似空灵界。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即便只有那么一丁点渺小的希望,他都不愿意放过,死者为大,当落叶归根。
他要带他娘回到洞尘界。
在知晓这一切的缘由后,薛不闻刚想劝阻的手就收了回去:“得,自作孽,不可活,这孙子没戏了,都散了吧,散了吧。”
赵长老吐掉带血的牙齿,咧嘴嘿嘿一笑:“要不,你还是杀了我吧。”
“你娘的尸身啊,早就被我踩的稀巴烂,磨成粉当做石灰涂在墙上了!你猜怎么着,嘿哟,它还真能辟邪哈哈哈哈!”
“混蛋!”
拳头应声落下,赵长老又吐出一颗带着鲜血的牙齿。
“呸!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怎么,不敢吗?!”
他一心求死,无非就是想掩盖事情真相,可真相到底是什么,谁都不清楚。
若不是宫煜在出秘境时无意间间瞅见赵长老腰间挂着的佛串,他记得,那串佛珠是他当年去庙里求了三天三夜才求来的灵宝,那寺庙的主持是个得道高僧,经由他手的佛串堪比修真界的那些低阶灵器。
可以吸纳一个人身上的魔气,保其神智清明,性命无忧。
可如今,那佛珠上的金光黯淡无比,很明显,已经被这厮戴在身上许久了!
宫煜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明明,明明离真相就只差一步,他又怎么可能让到手的鸭子飞走!他浑身都在抖,仅剩的理智在崩溃与发疯的边缘来回徘徊。
他该怎么办?
杀了赵长老直接搜魂?
可如果他的魂魄也被打上烙印,或者有所残缺,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是……先留他一命,当着太康帝老儿的面手刃他的心腹?
宫煜苦笑一声,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看来赵长老是断定他不敢杀死自己,既然如此,那便先留他一条命,早死晚死,不过都是一死。
正好,此番他要回到洞尘界,手中没只鸡来敬猴又怎么能成呢。
忽地,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宫煜一怔,还不等他回头就听那只手的主人说道:“下得了手吗?不忍心的话,我帮你。”
“你若真的杀了他,洞尘界,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宫煜抿住唇,眼睑下垂,他心中已有思量,大师兄说的没错,只要杀了赵长老,太康帝必定会像当年武德帝那样,想尽办法杀死他。
可这又怎样?
他宫煜从小到大捅的篓子还算少吗,杀一个人渣而已,他还会怕那个狗皇帝。
“好啊。”宫煜忽然俯下身,右手改拳为掌,袖间倏然飞出一根细长的银针,被他一把握在掌心中,只是须臾之间,捏着银针的手快速在赵长老的脖颈上一划!
“如你所愿。”
赵长老惊恐地捂着被扎了个洞的脖子,那根银针不偏不倚,刺中的正好是他的大动脉,根本止不住鲜血。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直接搜魂吧。”
宫煜面无表情地抹去迸溅到脸上的血珠,眼神淡漠至极,这种眼神,与他当年荡平整条罪妄河时一模一样。
在场所有人都抱着膀子瑟瑟发抖。
温白似乎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个模样,他在原地足足愣了有十几秒。
“宫煜!”温白一把抓住宫煜的胳膊,肉眼可见地慌张,“你疯了!”
赵长老如今半人半魔,搜魂和直接被“邪魔”污染根本没有什么分别!
宫煜却不动声色扯下腰间挂着的拘灵书,夹在指腹间,只是一个呼吸间,赵长老的魂魄就被宫煜收了去。
他又面不改色将装有赵长老魂魄的黄皮纸塞到储物袋里,似乎是为了让温白更放心,他主动牵起温白的手:“生死善恶,一切自有判官定夺。
“我不会孤身涉险的。”
许是这个动作太过突然,温白那张不论遇见什么大事都平静如水的脸,忽然闪过一丝慌张。
并在宫煜看不到地方,耳根红了一大片。
擅长撩人的人反被撩,一时间,竟不知自己慌了神,就连往常的半点儒雅都演不出来了。
他轻咳两声,旋即抽开手,低声提醒道:“还有外人在看着呢。”
赵长老则躺在地上,嘴巴微张,双眸之中充斥着恐惧、不甘……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像当年他杀闻小宥时一样。
那个少年,也来不及反应。
温白哑然失笑,知道自己刚刚有点太过担心他,从而疏忽了这点。
谁说搜魂就一定得修士本人来搜?
地府的魂官搜的可比他们仔细多了,纵然赵长老此前不是空灵界人士,但如今洞尘界地府秩序崩坏,空灵界也未尝不可管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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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两界在许久之前,曾是一体的。
“啧啧啧,这都说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当年他挖了闻小宥的灵根灵骨才坐上如今这个位置,闻渊没能杀死他的本体,哪知今天还是难逃一死。”
薛不闻拍拍屁股,从看台上站起来:“我要是三师兄啊,早就一刀杀了他,哪里还需要纠结那么久,反正因果报应啥的,我不怕。”
何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果脯径直堵住了薛不闻喋喋不休的嘴:“少说点话吧,你们没看见刚刚大师兄都慌了吗?”
“诶?”薛不闻一怔,眨巴眨巴眼,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不是老何,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往常他可是十天都说不出十个字来,可今天,就这一句话,有十个字了吧!
薛不闻觉得好稀奇。
何奈沉默了半晌:“……分人。”
薛不闻:???
还不等他从这件震惊的事情缓过神来,更让他震惊的事情直接震掉他的眼球。
“诶,老何你带的有瓜吗?”
何奈:“没有,但是我口袋里还有前几天从山下镇子上买来的果脯,驴打滚儿,豌豆黄……”
季迟礼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若有所思地捋起了胡子。
只见在那广场上,杜岳云满脸不悦地拦住了宫煜和温白的去路,他语气颇有些不佳:“将赵长老的魂魄留下。”
“你们定河城就算本事再通天,也不能随便缉拿无辜之人的魂魄。”
碍于逆端里面残留的记忆,宫煜本就对杜岳云没什么好感,如今更是,他漠着眼:“滚开。”
杜岳云盯着眼前这张和明棋一模一样的脸,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为什么会这么像?
为什么?
难道明棋当年并没有死,而是被定河城偷偷带回去疗伤,改名换姓,再以一个新的身份出现在空灵界?
或许是以前明棋带来的威慑,杜岳云在听到那一声“滚开”时,竟条件反射般,乖乖往旁边退了一步
宫煜挑眉啧了声。
温白却只是捂嘴偷笑,果然,某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老祖带来的压迫感,可不是吹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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