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车车门打开,秦承福坐在上面。
“孟老哥,我送你回省厅吧。”
秦承福朝孟博涛挥了挥手。
孟博涛下意识把拎着烟酒的手藏在身后,摇了摇头。
“不用,我打车回去就行。”
孟博涛笑了一声。
他心里有些发虚,原以为秦承福已经走了,没想到一直在楼下等着他。
刚才,他在屋里的时候,可没少给华阳帮腔。
“不忙,我也没什么事。”
“孟老哥上来吧!”
秦承福眯眯着眼睛,满脸和善。
孟博涛也知道躲不过去,只能不情不愿坐上了车。
车子启动,缓缓朝省厅驶去。
“孟老哥,今天你可是给我坑惨了!”
“来的时候说好的,我说事情,你打配合……”
“这可倒好,进屋没说两句话,你就背叛革命了?”
“咱们都是一口锅里吃饭的人,华阳那第二个条件那么苛刻,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帮腔呢?”
秦承福看着孟博涛,满脸牢骚。
孟博涛笑了一声。
“老秦,你这么说,可真是伤了我的一番苦心。”
“我这么做可是为你好。”
“我是什么人你都不是不知道,你真以为华阳一瓶酒和一条烟就能给我收买了?”
孟博涛看着秦承福。
秦承福皱起眉头,看着孟博涛藏在身后的烟酒,很难不相信。
“老哥,为我好,你也得说说哪为我好了?”
“我现在都快愁死了!”
秦承福叹了口气。
孟博涛笑了一声,伸手拍了拍秦城的肩膀。
“老秦,你想想看,华阳为什么非要让于宏伟担任东海银行行长?”
孟博涛看着秦承福。
秦承福顿了下,一摊手:“还能因为什么,他刚才不都说了,除了于宏伟,他谁也信不过。”
“虽说江华集团的股份确实值钱,但上面已经下了命令,要我们暗中配合江华集团,有我在,谁敢碰江华集团抵押的股份。”
“依我看,华阳就是太小家子气了。”
秦承福叹了口气。
他当了那么多年领导,头回被一个小年轻给拿捏了,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他窝火!
孟博涛笑着摇了摇头。
“老秦,这点你就说错了。”
“华阳固然是不信任你们,可这一切不都是你们造成的吗?”
“去年我就听郑旭说过,当时华阳好像在滨海市的银行抵押了一个什么发展方案,结果你们串通担保人,交通集团前任董事长杨文康,提前催缴贷款,把方案弄到了手。”
“这次又是,人家那头刚着火,你们董事会也是一帮歪瓜裂枣,受了点贿赂,越过你向下面发布命令,催缴华阳十五亿贷款。”
“当时,你敢保证说,你一点都不知道这事?”
孟博涛看着秦承福。
秦承福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他确实知道提前催缴江华通讯十五亿贷款的事情。
当时,上面还没有给他下命令,所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当回事。
要是早知道华阳那么受重视,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看,你也不敢保证。”
“所以,华阳相信于宏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再者就是于宏伟资历和能力也够,他当上行长的话,不论是对你们董事会,还是对东华银行,还是对东海省全体老百姓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华阳这小子,折腾是真能折腾,可脑子也是真好使。”
“上次的龙佑集团诈骗案,海昌国际集团案,再加上这次的伟芯集团案,全都要靠华阳解决。”
“依我看,东海省这座庙太小,根本容不下华阳这尊大佛。”
“江华集团跨出东海省,进军全国市场,是早晚的事情。”
“到时候你怎么办?”
“再像十年前那样,任由江华集团将资产撤出东海银行?”
“华阳可不是葛成天,当初你们给葛成天的那点好处和利息,他未必瞧得上。”
孟博涛看着秦承福。
秦承福思索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点我倒是这没想到……”
他确实忽略了江华集团的发展潜力。
江华集团没有上市,可按照江华集团现有的资产评估,已经高达近百亿市值。
等到未来研发出3g技术,估值绝对会超过百亿。
东海省现在的市场,根本容纳不下江华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江华集团走出东海省,进军全国市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到时候,江华集团从东海银行撤资的话,势必会再次引发储蓄出逃的风险。
可如果于宏伟在行长的位置上,华阳还会将资金全部撤出吗?
即使会,恐怕也有所顾忌,会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逐渐的撤出资金……
果然,这个决定并不是只会华阳有利,而是对所有人都有利。
这么看来,这个东海银行行长的位置,非于宏伟不可了!
“现在误会解开了,你也该消气了吧?”
孟博涛看着秦承福,笑了一声。
秦承福点了点头。
“消气是消气了,不过这烟和酒……”
秦承福目光看向孟博涛藏在身后的烟酒。
孟博涛摇了摇头。
“这可不行。”
“我一年才发那么点工资,刚才我可豁出这张老脸,才顺点东西出来,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孟博涛看着秦承福。
秦承福笑了笑。
“孟老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今天你也算是帮了我个大忙,这烟和酒,你要是喜欢,我叫人送一箱到你家去。”
话音未落,孟博涛连声拒绝。
“那也不行!”
“华阳给我烟酒,是小辈孝敬老辈,你直接送我一箱,那是逼我犯错误。”
“你要真念我好,下次我去东海银行打秋风的时候,你别躲着我就行!”
秦承福苦笑一声。
俩人一路闲谈,到了省厅孟博涛下了车。
司机回过头看向秦承福。
“董事长,接下来咱们去哪?”
秦承福深吸一口气。
“回总部……”
……
东海银行,副厅长办公室内。
开完会的于宏伟,放下记事本,重重坐在沙发上。
站在对面的秘书则满脸的不服气。
“凭什么?”
“于行,你说那个赵瀚凭什么?”
“论资历,论能力,都不如您,不过是给秦董事长当了几年助理,凭什么让他来当代理行长?”
“董事会那帮人,是不是老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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