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很周到。”千叶轻声细语地应答,可她到底心虚,忍不住就解释,“因为我身体不好,所以你哥哥才住在书房。”
反是惠梨一愣,待明白其中的意思,爽朗地笑道:“日子还长着呢。”
此时李嫂从门外来,传的是梁定山的话,他今日第一次上朝,免不了一些应酬,要晚些才能回家。而不久后梁夫人亲自过来,向千叶问安后,便说今日要为亡夫设祠堂灵位,公主若不忌讳,他们就要开始了。
千叶不仅没有忌讳,待一切妥善后,更是亲自往祠堂来,她是有教养的皇家公主,祭奠哀悼的礼仪自然不会错半分。
祠堂里供奉着梁定山和梁惠梨的双亲,千叶已从李嫂口中知道,二娘本是先夫人的陪嫁,夫人故世后全心全意照顾一双幼儿,后面的事便是如今所见。二娘的本名就是二娘,她从不以夫人自居,才要大家包括定山和惠梨,都照从前那般称呼。二娘这般品格,令人感动而敬佩,千叶来时便想好,不再以夫人相称。
果然一声“二娘”,让她露出笑容,而这一件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千叶而言都十分新鲜。那之后一整天都心情极好,午后团团在她房里午睡,千叶也是爱怜而耐心地拍哄着,像是照顾自己的孩子。
待得团团被领走,千叶终于可以闲下来时,天边已是暮色沉沉。火团一般的太阳坠在天际,这夕阳曾经在千叶眼中仅仅意味着漫长的黑夜又将到来,而今天却是让她感慨,一天的时间原来可以过得这么快,而她过去的人生里,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李嫂问您是先用晚膳,还是先沐浴。”棉花跑来屋檐下,对看着希望发呆的千叶道,“李嫂说,炖得鸡还没酥烂不够入味儿,想请您再迟些用晚膳。”
千叶好奇地看着她,若是在宫里,哪里有宫人敢这样对主子说话,即便千叶在皇城中是寄人篱下的存在,可她到底是公主。但是在这里,即便是下人,也像是家人,彼此都以诚相待。
棉花见千叶呆呆的,嘿嘿一笑:“公主,驸马爷和夫人小姐们,都是大好人。”
千叶双颊绯红,轻轻推开她:“你一定在笑我,怎么突然就被降服了?”
棉花摇头:“哪里是降服,是缘分。”
千叶微微颔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情不自禁地就亲近上了。”
棉花忽然问:“公主,您是不是喜欢上驸马爷了,连带着看他的家人,都喜欢。”
千叶脸色涨得通红,嘟起嘴恼了棉花,可院门前忽然闪出熟悉的身影,梁定山这般走进来,也没想到千叶就在屋檐下站着,忙又退了出去,可棉花已经热情地迎上来,笑道:“驸马请进,公主早说了,没那么多规矩呢。”
千叶明明什么话也没说,知道棉花是故意的,可她也不愿定山离去,两人隔开老远,千叶就主动问:“驸马第一天上朝,可还适应?”
定山站住了,温和地说:“正为了朝堂上的事,要向公主禀告。”
棉花在一旁笑:“不是讲好了,从此以你我相称,怎么公主和驸马爷,还这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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