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五大三粗执行杖刑的婆子确实很有分寸,孙婆子被打了五棍子,看着皮开肉绽满是鲜血骇人之极,可完事了竟稳稳的站了起来都不需旁人搀扶,而那名小丫鬟就更不用说了,两棍子下去只见她揉了揉PI股便算是好了。
林媛心中的负罪感算是少了些,目光掠过趴在地上毫无动静的冯婆子,心中腻歪不已,她就不信,这个几个很有分寸的婆子明知冯婆子是老太太的人还会把冯婆子打死了,冯婆子这作派分明是装的。
“你是自个儿起来走,还是让人扶你去老太太那?”林媛的语气略有些无奈道。
冯婆子早已心中恨极,闻言,更是目眦俱裂,其实说是老太太的人,回去她不过就是个粗使婆子,哪有呆在小厨房来的快活?为了留下来,她已生生受了二十杖,这该死的黄毛丫头竟非得赶走她!
此时的冯婆子根本就忘了,之前她压根不愿受这杖刑的。
冯婆子虽仍装着不动,可到底因林媛的话露了破绽,林媛见冯婆子动弹了两下,却没有起来的意思,便也不再理会,只唤了林广成,“父亲,陪我去趟老太太那吧。”她一个人可应付不来偏心狭隘的老太太。
林广成正有此意,他打了冯婆子,定要去老太太那赔罪,当下点头称是,又吩咐那几个行刑的婆子道,“将她拉起来。”
“不肯起来就给我拖着去慈安院。”他冷笑着掐断冯婆子奢侈的念想。
有林广成,林媛就没再管冯婆子,转头看向香荷香月,“你们都留下来替我看家吧。”
香荷香月早已吓得脸色发白,她们何曾见过今日这仗势?闻言却使劲一摇头。
“奴婢们没事,小姐身边没个人可不行,就让香月留下来吧。”香荷回道。
林媛却不止想让香荷香月休息一下而已,还有就是她担心她打了老太太的人,老太太会恼羞成怒对着香荷香月泄愤。虽然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一向唯我独尊老太太很可能就能干得出。
“都留下来,乔嬷嬷也留下,我回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准出去。”林媛难得强硬的下令。
香荷香月无奈只得应下,乔奕欢倒是欣然接受,她本就不耐大家规矩之繁重,能不跟着林媛出这小院是最好的了。
慈安院里,老太太心头的怒气才刚缓了缓,烦闷的侧卧在榻上由着李嬷嬷打着扇。
翠云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子,朝着闭眼假寐的老太太看了一眼,没敢出声。
李嬷嬷也害怕老太太的脾气,无声的挥了挥手示意翠云此时别来扰了老太太休息。
翠云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踟躇着并没离去。
李嬷嬷皱了皱眉,压低了音量道,“老太太才刚睡下,除了老太爷,旁人都挡了便是。”
翠云想起当日只因林媛受了李嬷嬷一礼,心胸狭隘的李嬷嬷便落井下石之事,当即不敢多言,弓着身子就要退出去。
“可是三太太来了?”老太太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
翠云愣了愣,还没应声,老太太又自说自话道,“先叫她在外面等着吧。”
翠云鼻尖冒起了冷汗,声如蚊蚋,“是二老爷和四小姐过来了。”
老太太怔了怔,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叫他们等着。还有要是三太太来了,就拦下吧。”
翠云忙不迭应声,朝外走时,还听见老太太嘴里抱怨道,“都见不得我老婆子偷会懒的,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来闹心。”
李嬷嬷谄笑着回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二老爷他们还不是离不得您?”
老太太顿时笑开了怀。
翠云却心头发苦,待会老太太见到半身是血的冯婆子,怕就不认为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了,怕也笑不出来了。她只感觉待会留下伺候必定要受到迁怒,随便拉过一个小丫鬟交代一声,借口说是去端老太太的药膳,便去朝着厨房去了。
因翠云并没具体交代,小丫鬟便领着林广成和林媛进了屋,看了眼被人拖进来的冯婆子也就满脸惊骇的急急忙忙站回门外。
“待会你祖母来了,你不要说话便是了。”林广成显然已有些发怵了,匆匆的叮嘱了林媛一声,便皱着眉不知再想些什么。
林媛却心中松快,如今有个父亲事事替她挡在前头,真好。
老太太磨磨蹭蹭,又是更衣又是梳头,好一会才走了出来。
林广成和林媛起身行了礼,老太太便嗔道,“又有什么事要我老婆子干的?”话音还未落,她便惊怒的指着地上的冯婆子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不得不说冯婆子此时的卖相实在不好,本就肥胖的她血糊糊的一团趴在地上,乍一看着实有些骇人。
“老太太是老奴啊。”冯婆子此刻哪还会再装下去,痛哭流涕的就上前抱住老太太的脚。
老太太被骇得下意识往后一缩,冯婆子到底受了伤身形缓慢扑了个空,疼得她龇牙咧嘴,却是她忍着疼转头扑向李嬷嬷,“李姐姐,是我啊。”
李嬷嬷咽了咽口水,仔细瞧了瞧,才讶然的说道,“冯婆子?你这是怎么了?”
冯婆子仿佛满心的委屈找到了出口,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
“老太太,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老太太,奴婢本就是下人受了二十杖是没什么,可奴婢是老太太您的人啊。”
冯婆子边哭边说,一股脑就将话说了个全。
林广成皱起的眉毛好似要竖了起来,大声呵斥道,“满口胡言!”
林媛冷眼看着,她就知道冯婆子是个打不疼的,她拽了拽林广成,给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林广成咽回剩下的话,努力压了压心头怒火。
而老太太确实被骇得不轻,被李嬷嬷搀扶着坐下,还拍着胸口缓着气。
“老太太,先叫冯婆子下去拾掇一下?”李嬷嬷低劝道。
“赶紧去,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见着就心烦。”老太太眼都不抬的回道,说着,死死的盯着林广成道,“老二,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人是我叫打的。”林广成也豁出去了,直截了当的就回道,“这刁奴当着我的面都敢大放厥词,我便叫人打了她二十棍,后来我才知道她原是您院子里的,我怕您生气,现在过来便是向您赔罪的。”
老太太被林广成的光棍噎得没话可说,转头就对着林媛问道,“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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