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雕刻使用的数量很少,雕刻周期也非常长,用量非常有限。
我不反对保护动物,可是某些人故意混淆是非,就让人觉得恶心了。”
听到张天元这番话,专家们都皱了皱眉,他们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只不过是纯粹想要给大东亚博物馆站场呢,所以别人家的东西就不能估价太高了。
可谁知道张天元居然是个中行家啊,这可就不好办了。
“可是张先生,你难道没听说过吗,亚洲象牙的质量要比非洲象牙好啊。”
台下有人问道。
“错!而且是大错!”
张天元斩钉截铁地说道:“的确有不少人认为亚洲象的象牙质地是所有象牙中最好的。
据介绍,目前市面上流通的象牙材料主要有三种来源:亚洲象、非洲草原象以及非洲森林象。
它们之间的质地有很大差别,亚洲象象牙和非洲草原象象牙的质地差不多,非洲森林象象牙的质地是最好的。
亚洲象的象牙很少,国际上完全不允许贸易,很多人没见过就以讹传讹。
森林象的象牙统称黄牙,温润通透,草原象的象牙则比较白,统称白牙。
还有近年来数量较多的猛犸牙,作为化石,猛犸象牙无论是硬度还是光泽度,始终不及非洲象牙,但它是稀缺材料,没得再生了,挖一只少一只,所以本身的价值也很高。
目前一根猛犸象牙的价格,大概是一根非洲象牙的七成。
所以作为非洲象牙,它不仅不掉价,反而还应该涨价!”
听到这番话,台下议论纷纷,台上也是人声鼎沸。
如果没有张天元,或许今天的展览会将会完全按照预订的计划进行,成为大东亚博物馆装逼的地方。
但是现在,有了张天元,似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比较微妙的变化了。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估价增加到五十万美金。”
专家们不是给张天元面子,而是必须得给奥古斯通财团面子。
既然张天元把这个事儿都给点明了,如果他们还一味地去压价,那可是会让奥古斯通财团的人非常不高兴的。
说句老实话,在美国,他们宁愿得罪大东亚博物馆,也绝对是不愿意去得罪奥古斯通财团的,这两个本身就是完全不同级别的存在。
而且不是还有那么一句话吗,叫“强龙不压地头蛇”。
“最后,我还需要声明一点,我个人是不支持象牙产品的。”
张天元觉得有必要申明一点:“为了减少人们对象牙采集的抵触情绪,有人宣称象牙锯掉之后还可以慢慢长出。但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如果是要把整只象牙都取出来,那等于把大象切掉了半边脸,这样大象一定会死掉。
如果仅仅是把体外的象牙锯掉,经过医学处理,大象不会死亡,但跟人类掉牙一样,象牙也不会再长出来了。
象牙是世界上传统的文玩和文房玩物,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的贪婪已经严重威胁到了这一可爱物种的生存,所以我们提倡和呼吁大家远离动物文玩制品,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说完话,现场立即响起了鼓掌声。
不管这些掌声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总归张天元是要把该说的话说出来,他自己是这么想的。
当然,也是担心大东亚博物馆拿这个事儿去做文章。
他如果不补充最后这番话,估计大东亚博物馆完全可以对外宣称张天元支持象牙制品呢,那个时候他反倒会成为典型的反面人物了,那样子可不好玩。
“张先生还真是一位有公德心的收藏家啊,那么咱们接下来,就看看中国藏友联合会的展品吧,他们会为我们展出什么样经典的物品呢?”
这个中国藏友联合会拿上来的东西,是一件非常漂亮的竹雕笔筒。
“诸位,这件是清顾钰山林竹雕笔筒,为清雍正宫廷旧藏,高118公分,宽54公分。
笔筒采以浮雕透雕技法而成,口沿平。
筒身通景式构图,山石矗立中,丛竹繁茂。
松柏森然,郁郁葱葱,中部豁然开朗,一处平地上有天然竹屋一座。
一隐者室内独坐,神态悠然。
笔筒虽小却雕工精湛,在有限的空间中雕出丰富的层次。
刀法老辣,气韵不凡,细细观之有如画境之美。
笔筒皮色红润深沉,为上佳的竹刻美品。”
看到那笔筒,听到主持人的话,台下有很多人都眼馋地吞下了口水。
通常我们说到文房,无非笔墨纸砚这些具体的用具。
但谈到文房古玩它便有了更广泛的意义。
文房是一个空间,如明代高濂所说:
“斋中长桌一、古砚一、旧古铜水注一、旧窑笔格一、斑竹笔筒一、旧窑笔洗一、糊斗一、水中丞一、铜石镇纸一、左置榻床一、榻下滚脚凳一、床头小几一、上置古铜花尊或哥窑定瓶一、花时则插花盈瓶以集香气,闲时置蒲石于上,收朝露以清目,或置鼎炉一,用烧印篆清香。冬置暖砚炉一,壁间挂古琴一,中置几一,如吴中云林几式佳……“
各种“玩具“。
所以我们通常简称文房古玩为文玩。
文玩是文人的玩具,所以其中包含着修养与品位,贯穿着诗情画意与典章传统。
在众多的文玩中,竹雕是一个别致的门类。
其材为竹,或临窗疏影,清飔悠然或笔墨淋漓,跃然纸上。它有着与文人天然的亲近感。
竹肌莹滑如玉,纹理细腻醒然,观之可近、抚之可亲。
竹材多样,可依材制器,笔筒、笔杆、笔山、水盂、臂搁、笔洗、香炉、各类圆雕摆件。
竹之成艺,明清以来名家辈出。
首推嘉定三朱。
三朱中朱鹤算是非常有名的一位。
在故宫博物院收藏着朱鹤的重要作品“竹雕松鹤笔筒“。
这件笔筒依材制器,在随形中巧镂精雕,整个笔筒处理为松树,前后各有自然错落的松干与主干透空雕琢。
其手法古拙中透露着骨韵,一种内在的张力向外生发。
松针,松干或穿插牵连,或掩仰纵横完全超越了材料的局限。
几只仙鹤于松树中悠然自得。
整件作品不仅有整体布局直观的吸引力,及在细小的松枝转折,藤蔓牵连、仙鹤的动态,都处理得无微不至,让人叹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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