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大厅里,王导愤怒的对丞相府的二十二位属官吼道:“查!一级一级的往下查,一定要查清楚那道圣旨的去向!今天晚上本相就要知道结果!”
二十二位丞相府的属官们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他们在丞相府当值最短的也已经有一年之久了,丞相王导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以往他们从未见过王导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今天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喏!”二十二位属官一起应了一声,便急忙退出了大厅。
霎时间,大厅内便只剩下王导、高飞和桓温三个人。
此时,王导怒不可遏的脸上渐渐恢复了平静,他扭脸对高飞说道:“这件事为父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你和桓温先回府去休息,等有消息了,为父自会派人去通知你们的。”
高飞点了点头,然后对桓温说道:“桓兄,我们走吧。”
桓温再次跪在了地上,向着王导叩头道:“草民桓温,告别丞相大人!”
王导微微点了一下头,冲大厅外面喊道:“王准,送羽儿和桓公子回府!”
一直在大厅外面等候的大管家王准,一听到王导的声音他便走了进来,带着高飞和桓温便离开了丞相府,坐上了王导的马车,缓缓的向着高府走去。
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只坐着高飞和桓温两个人,此时此刻,桓温的脸上布满了疑云,有好几次张开了嘴巴想说话,却有闭上了。
高飞注意到桓温的异常举动,便问道:“桓兄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桓温忍俊不住,问道:“我一直都很纳闷,你说你是丞相的儿子,可是为什么你没有住在丞相府里?”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回府之后,我再慢慢向你述说。”高飞道。
桓温于是便不再问了,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一路上马车里都是静悄悄的,高飞和桓温一句话也没有说,虽然都是孩子,但两个人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可以供他们两个人共同探讨的话题。
过了没多久,马车便停止了晃动,卷帘被人掀开了,露出了王准那张老脸来,微笑着对坐在马车里的高飞说道:“羽公子,我们到了,请下车吧!”
桓温首先跳下了马车,刚一下车,他的眼睛就注意到这辆马车停靠在“高府”的大门前,看到“高府”两个字之后,桓温更是一阵狐疑了,不由得又看了看刚下马车的高飞,心中一片迷茫。
高飞下了马车,对送他回来的大管家王准拱手说道:“有劳大管家了亲自送我回来,要不进去喝杯茶再走吧?”
王准摆手道:“羽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府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暂时无法抽身,改日闲暇了,定来府中向羽公子讨杯水酒吃。”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强留大管家了,请大管家慢走。”高飞客气的说道。
王准向着高飞拜了一下,便转身催促着马车原路返回。
望着王准远去的背影,高飞长舒了一口气,转身便走到了高府的门前,使劲在高府关闭的大门上敲打,一边敲打一边朝里面喊道:“开门开门,我回来了!”
只片刻功夫,高府的大门便被打开了,周三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高飞后,立刻低头哈腰的上前搀扶,并大声向府中喊道:“主人回来了,主人回来了!”
高飞转脸对站在高府大门口满脸疑惑的桓温喊道:“桓兄,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我们到家了,到了我这里,千万别拘谨,就拿这里当自己的家吧,我府中可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啊。对了,毛县尉也在府中,你们许久不见,正好可以叙叙旧。”
桓温带着一脸的疑惑跟在高飞的身后进了高府,他们刚进来,周三便将高府的大门给关闭了。
自从高飞住进这里之后,高府一直都是大门紧闭,诺大的宅院只有寥寥的几名家丁和奴婢,的的确确是不够用,但高飞在建康并没有什么朋友,基本上也不会有人来找他,所以即便是府门大开,也没有人来找他。开着府门还要派人在这里看守,本来府中人手就不够用,再让一个人来看门,实在是浪费。干脆直接将门关着,如有人敲门,才会有人去开门,可以省去一个看门的人。但半个多月来,一直大门紧闭的高府,基本上没有人来访过。
高飞领着桓温进了府邸,高飞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道:“毛师父!毛师父!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正在府院中练武的毛宝大老远便听见了高飞的喊声,他放下手中的兵器,刚一转脸,便看到高飞朝他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八岁大的男孩,当目光落在了那个男孩的脸上时,他立刻露出了笑容,朗声叫道:“桓公子,你怎么来了?”
高飞带着桓温走到了毛宝的身边,桓温毕恭毕敬的朝着毛宝拱手道:“毛县尉,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我离开乌江时有些仓促,如今算起来也有半个多月了,我不在县衙,桓大人一定挺忙吧?”毛宝问道。
桓温道:“少了毛县尉这个好帮手,父亲大人凡事都要操心,公务繁忙的很,根本抽不开身。毛县尉,我听王公子说,现在你是他的师父了,晚辈在这里要恭喜毛县尉了!”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毛宝问道。
“王公子是丞相之子,毛县尉现在负责教授王公子武艺,那日后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啊,难道晚辈不应该恭喜吗?”桓温道。
毛宝哈哈笑道:“我不过是一介武夫,匹夫之勇而已,前途不可限量可真是折煞毛某了!倒是桓县令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如今任职已经期满,朝廷肯定要进行升迁的,而且桓县令在朝中还有一帮挚友,那才是前途不可限量呢!”
一说到这里,桓温的脸色一沉,露出了些许不爽的表情。
毛宝见状,收起了笑容,急忙问道:“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唉!别提了!”高飞插话道,“桓县令治理乌江县有功,这次又屡立大功,朝廷早已经颁下了圣旨,要让桓县令到京城来,在丞相府任职,担任府中掾吏,可是圣旨已经颁下半个多月了,却始终不见桓县令前来任职。如果今天不是偶遇桓兄,只怕我父亲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恐怕还会以为桓彝抗旨不尊呢。”
毛宝一听高飞如此说,便知道事情不妙,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飞继续说道:“朝廷颁布了圣旨,可是桓县令那里却没有收到,而我父亲这里却得到了桓县令已经接旨的回复……”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天子脚下,皇城之内,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难道不要命了吗?”
“谁说不是呢,我父亲也气的肺都炸了,他身为当朝丞相,掌管整个朝政,可是圣旨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了,这就是对他的一种挑衅啊。如今我父亲已经让人一级一级的查下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毛宝看到桓温心情不畅,便朝高飞使了一个眼色,高飞会意,急忙说道:“算了,不提这些事情了,父亲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到时候看怎么收拾那帮宵小吧。今天桓兄大驾光临,我一定要尽一下地主之谊!”
话音一落,高飞便对跟在身边的周三说道:“去告诉小红,晚上炒几个好吃的菜,我要款待一下贵客。还有,如果郭师父、干大人回来了,让他们都到大厅来,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周三“喏”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高飞、毛宝、桓温则一起走向了大厅,准备一起好好的叙叙旧,但桓温的心里只关心那道圣旨的下落,而且在他看来,截留圣旨的人肯定不简单,一切只等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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