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王曼提供的几条信息也尽数使出了,然而王曼,确切的说是王曼的鬼魂——这个计划最重要的成功因素,却迟迟不现身。
“我去了!”我毅然的说。拖太久,白天的努力就白费了,我只能赌一把了,能不能成功,就看天意了。
萧婷哭笑不得看着我:“祝你好运!早点完工,我已经快撑不住了!”
我笑了笑,可不么!哎,演戏这种事,真不是常人能干的——人,还是活得真实点好!
张文斌跟陶青回家的时候,我抱着脑袋,蹲坐在他家门口喂了十来分钟的蚊子。
“是你!”张文斌气愤的上前,我抬起头来,眼泪止不住的流,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
我不是个好演员,没有秒哭的本事,这泪眼婆娑的一幕,是我刚才冥思苦想了最近一段时间悲惨诡异遭遇的成果。
我起身飞快的躲到张文斌身后,拽着他的胳膊无助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让她不要来找我,我会疯的!”此刻,我将这几天
所遭受的一切,再度重温一次,心中五味杂陈,感觉自己也是蛮拼的。
张文斌跟陶青神情复杂的看着我,本来还有一肚子怒火,现在突然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喂,我说你到底有完没完,搞什么呀!”陶青恼怒的上前推开我,我就势惊慌失措的靠墙蹲下来,抱头痛哭,不过这哭声是装出来的。
忽然,我感觉浑身一颤。
“叮铃~铃~叮铃~”
我头一次为这突如其来的铃声感到一丝欣喜:来了,终于来了!天助我也!
我抬起头来,看见那白色雪纺上殷红的血迹,王曼果然现身了。她站在张文斌的身后,面目狰狞,周围的温度,慢慢的,慢慢的开始下降,这是她
恨与怨的产物——鬼气森森!
“文斌……”陶青不自觉的向张文斌靠拢,脸色难看起来。
这种效果是我需要的,也是人为渲染不来的。
按照以往的经验,王曼出现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我必须速战速决。我扶着墙壁站起身来,对面前的两人说:“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能见到那些‘
玩意’!她……”我伸手指向王曼,“你未婚妻王曼,就站在那儿!”
陶青胆战心惊的回头望了一眼,自然什么都没有看到,结巴着说:“你……你胡说什么……你再胡说,我真的报警了!”
“‘我跟文斌早就准备结婚了,你不过是我们用来还债的工具!’这句话是你跟王曼说过的吧?”
陶青睁大眼睛,紧紧拽着张文斌胳膊,哆嗦着:“你,你怎么知道?你当时在她身边?”
“她说这是你跟她最后一次通话,如果不是你,她不会情绪失控出车祸……你是故意的,你想让她死,骗取保险金!”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陶青失控的跌坐在地上,张文斌也愣住了,顾不得去管她。
“你带她去度假,让她签下保险合约,你跟她说‘虽然不能给你奢华的生活,愿为你谱写奢华的爱’……”
“够了!”张文斌歇斯底里的喊道。
我怔住了,乖乖闭上嘴。
“蹬蹬蹬蹬蹬蹬……”
楼道里渐渐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此刻显得格外渗人,就连明知是人为的我,心里也不由得犯怵。突然,张文斌发疯似的向着安全通道跑去,我的
心一下子悬起来,我害怕他离得太近,会发现那个人不是王曼。
我顾不得穿帮,着急跟了上去,当我追到张文斌时,他呆呆的站在台阶上,突然身子一软跪了下来。
王曼!?我也愣住了,她是什么时候……我注意到那身衣服上没有血迹,那应该是萧婷假扮的“王曼”,但是那张脸……
楼道里白炽灯光线很暗,萧婷的脸色泛着青光,我的意识恍惚起来——不,那绝不是化妆技术能达到的效果!看着萧婷空洞无神的眼睛,我突然想
到“鬼上身”,脚下一软,惶恐中泪水不自觉的流下来。
一阵寂静过后,灯忽然熄了,但黑暗仅持续几秒,被陶青的尖叫声驱散,原来是声控灯!我强撑着站起来,却发现萧婷不见了!我想去找她,但看
到台阶上的张文斌,只能停下脚步,坚持把这出“戏”进行下去。
但是王曼也消失了,虽然不知为什么这次现身的时间竟这么短暂,联想到刚刚看到是诡异一幕,我心里越发不安。
“不,你不能杀他!”我只好临场发挥,对着不存在的“鬼魂”喊话阻止。
陶青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拽着我的手泣不成声的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帮我求求她,放过我……我不想死!”
“小曼,小曼……”张文斌突然站起身冲了上来,对着空气表现出深情款款的样子,“……我不是故意的,我走投无路……是她,是这个贱女人出
的主意……小曼,你原谅我……我是真的爱你的……”
我没有再出声,也没必要再编造什么了,我静静的看着,看着这两人上演着“推卸责任,无助忏悔”的一幕。
我承认这招“装神弄鬼”真的很烂,但人性的不堪,总能填补这出烂招的不足,这就是所谓的“心中有鬼”吧!
夜已深,人已静,张文斌跟陶青的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此刻,我跟他俩坐在他家的沙发上,相对无声,直到手机信息响起,三人皆是一惊。
我打开信息,是薛辰发来的:萧婷出了点状况,我带她去找老太太,你一个人应付的过来吗?
我想起萧婷刚刚的样子,心里越发慌乱,回复说:帮我照顾好她,我可以!
陶青突然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相当激动的点击着屏幕——“没有!没有!为什么?不……不……”她抱着头蹲下来。
我困惑的看着她,走过去将她扔在地上的手机捡起,她最后输入的是一串数字,虽然不是记得很清晰,但我还是对这串数字有印象,这是王曼的手
机号。
我无奈的将那串数字删去——这陶青果真是有心机的女人,也许她仍希望我跟王曼是有过交集的人,这样她还有理由去说服自己不去相信今晚的一
切。可我,又怎么会跟一个死后才认识的“人”有过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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