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平紧紧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碧月,不是你的不能强求,咱们家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指望你别的,就想你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嫁个好人家。”
“爹,就是你这种想法,咱们家的铺子才一直没有发展的,你看看别人家的都开了好几家分店了,就只有你,还守着那么个小铺子呢,你不想大富大贵,可我想啊,你跟娘都老了,我还年轻着呢,而且我嫁给钟夜辰,怎么就不能平安幸福的过一辈子了?”
“可人家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吗?”罗一平觉得女儿说的不对,可隐约又觉得有些道理。
“不是还没成亲呢吗?再说了就算成亲了,还可以休妻再娶呢,怕啥?哎呀,你不要操心了,我的事儿我自己想办法,你快去睡吧。”罗碧月想起钟夜辰对云初的呵护备至,就恨不得此刻投身进入钟夜辰的怀里,跟他双宿双栖。
罗一平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摇头,“我觉得这样不好,那个钟夜辰可不是一般的傻小子那么好糊弄。”
罗碧月气的跳脚,“爹,我都说了,我的事儿您就别操心了,有功夫您还是看看娘吧!我听见她又咳嗽了。”
第二日,罗碧月满心期待的等着钟夜辰上门,可惜等到了日落西山,也没有等到,她有些不甘心,准备主动出击,一定是那个叫云初的怕钟公子被自己抢了去,所以不让他来见自己的。
其实罗碧月还真的冤枉了云初,云初不仅不拦着钟夜辰去见罗碧月,反而还催促着他快些去,不然家里的瓜子就快没了,断货的话太不讲究信誉了。
是钟夜辰是自己不想去,他已经叫人去晋城那催了,再有个三五日也该到了。
罗碧月虽然不生活在溯川镇,但是只要有钱,就没有什么她想知道而不能知道的事儿。
云初如何,钟夜辰如何,她花了一上午的功夫打听的一清二楚,不过她知道的也都是大家知道的,云初是个冒牌的大小姐,而钟夜辰是晋城来的公子哥,其他的大家伙不知道,她便也不知道。
这些也就差不多了,云初这个假大小姐,怎么配的上真少爷呢。
其实她只要不那么自负,再差人去晋城打听打听,也就会知道钟夜辰不是她能够招惹起的人,不过以她对钟夜辰的迷恋程度,恐怕在知道钟夜辰是小侯爷后,会更加迫切的想要嫁给他了,到那时,别说钟夜辰没娶云初,就算娶了,她也会想要嫁过去,小妾都不在乎。
原本罗一平还不怎么乐意罗碧月跟钟夜辰怎么着,可架不住罗碧月在他耳边撺掇啊,而且罗碧月还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爹,钟公子可是晋城大户人家出来的,佟家,佟家你知道吧?就是因为得罪了钟公子而被毁了的,如今落魄的不知去哪里要饭了,要是我能够跟钟公子成就好事,您以后也可以扬眉吐气,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了,这么一看,钟少爷可比谭家风光多了吧?”罗碧月再一次的诱导着自己的父亲,企图得到他的支持。
罗一平听说钟夜辰是晋城的大户人家,而且还有这般呼风唤雨的能力,阴沉着的脸顿时放晴了,不过很快他又有了新的担心,“碧月,要真的如你所说,我觉得钟公子就更不能行了,万一要是这事儿惹恼了他,他也对咱们家做什么怎么办?”
他可不想去流浪,如今这样就挺好了。
罗碧月对自己的父亲也是充满了鄙视的,“爹,您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我有那么差吗?我可是罗家的大小姐,还不比一个假小姐有让男人喜欢?那个云初有什么好的,粗俗不堪,怎么跟我比,我那些琴棋书画是白练的吗?当初您让我苦练,不就是为了让我对男人有足够的吸引力的么?”
“我……”罗一平被女儿问住了,想想当时让罗碧月学的这些,他好像也没存这么多心思,别家的小姐都学,他的女儿自然也要学了,可想想,归根结底还就是为了让她多些筹码来寻门好亲事。
据说谭家的那小子就是因为女儿谈了一首曲子,他在围墙外面听见了,便对女儿朝思暮想,闹着家人过来求亲的。
“可我瞧着那个叫云初的姑娘也不是一般人,她的眼神很犀利,就连我看了,多多少少有些畏惧的。”罗一平就是这般举棋不定,不然也不会把生意经营的如此不温不火,没有什么大的起色。
罗碧月冷冷的丢出一句,“那是因为您胆小,我咋就不怕她呢,一个冒牌大小姐,有啥了不起的,爹,您真的是老了,就爱操这些没用的闲心。”
“可……”
“没什么可是的,我看上了钟夜辰,那么她就只能让开,若是不然,我不惜对她做些什么忙。”罗碧月此刻如心狠手辣的夜叉一般,阴森森的说道。
“你想把她怎么样?”
刚挡着她的路的人,自然不会让她好过,不过一切她不打算告诉别人,“您就别管了,我自有主张,您只要记着,我会嫁给钟公子,而您会多个好女婿便是,对了,娘的病郎中怎么说?”
想起发妻,罗一平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寻医问药了这么多年,还是无果,好不容易听说溯川镇有个老郎中,能够治这种病症,可这几天他问过了,郎中也是摇头,说他夫人病入膏肓,药石无效,寿命不足一个月了,但若是留在镇子上让他医治,还能拖延一个月。
“那个老郎中也救不好娘吗?”罗碧月追问道。
罗一平叹息了一声,仍旧摇头。
第三天的时候,罗碧月差人来请钟夜辰,倒是没说请云初,钟夜辰说不去,懒得搭理那个女人,云初倒是想要瞧瞧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一脸云淡风轻的笑着道:“去啊,为啥不去,有人请吃饭干啥不去?”
钟夜辰眉头紧锁,敲了下云初的头,“你是差这顿饭的人吗?快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初被他敲的鼓着腮帮子,说道:“当然差这顿饭啊,在家里整天是我做饭,做腻了,有人请,当然要出去吃了,我想干什么自然是要取决于罗小姐想干什么,她若是想谈生意,那便认认真真的谈生意,若是想谈点儿别的,那我就得跟她好好掰扯掰扯了。”
“你说的别的是什么?”钟夜辰随口问道。
云初学着他的样子,踮起脚敲了他的头,“明知故问。”
“我真的不知道啊!”
“才怪,别说你没瞧出那女人一双眼睛都快长在你身上了,好了,快点去吧,我都等不及了。”对于将要上演的好戏,云初有些迫不及待,可能最近日子太消停了,难得有人陪她玩。
……
“罗碧月的请帖?”齐贤雅接过小厮递过来的帖子,看了看上面的名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随后看了内容,额上的纹路更加深了。
帖子上说的很清楚,要请他一叙,还有种夜辰,虽然没说云初的名字,但齐贤雅知道,云初一定会去的,她如今跟钟夜辰形影不离,二人走到哪儿都是一块儿的。
想起罗碧月的那些话,他有些困惑。
“少爷,罗家的人还在等着回话,问您去不去呢?”小厮催促道。
去还是不去?罗碧月的这封请帖是对他的邀请,也是在要他的决定,上次她说的提议,对他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既然如此,那边去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吧。
“你去回话吧,就说我会去的。”
晌午十分,钟夜辰带着云初如约而至,齐贤雅也随后来了。
罗碧月看到云初,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毕竟这场戏,没有云初怎么唱的下去呢。
她此刻选的地方是个风雅之地,在溯川镇的东边的一处宅子里面,平时会租给那些文人雅士喝酒谈天之所,云初当初改变胭脂阁就是受了这儿的启发,能够有个雅致的地方,还能够有红袖添香,岂不是快哉。
罗碧月看到钟夜辰的脸,已经忽略了他面上的冰冷,如一只蝴蝶般翩然而至,如今虽然天气不那么冷了,可也没到穿着薄纱的时节,但这位罗姑娘,为了展现她婀娜的身姿,居然只穿了单衣。
云初却裹的厚厚的,这会儿有点儿热,本来她是不想穿这么多的,但钟夜辰却如老人一般在她耳边念叨个不停,什么春捂秋冻,非要她多穿些不可。
罗碧月自以为隐晦的对着云初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然后娇声对钟夜辰道:“钟公子,您来了,这个地方您可满意?”
钟夜辰眼皮都不抬一下,“一般吧。”
罗碧月有些尴尬,但她很快就自己化解了,“也对,钟公子这般风流倜傥的人,在这里宴请您着实有些委屈了,可溯川镇这种地方,也就只能找到这里了,我们天海城倒是有好多可以观赏玩乐的地方……”罗碧月边说边深情的望着钟夜辰,见钟夜辰仍旧没有什么兴趣,便转了话锋,这才正眼瞧云初,“呀,云初姑娘也来了,这……都怪我,没想到你会来,刚刚吩咐人准备了三双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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