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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篮子也只是念了一阵子,她很清楚自己是奴婢,如今是在王府里,见谢成阴露出一脸认错的表情,便心里松了口气,让裴谢堂回到床上去,小心的放下床幔后,便出去吩咐家丁将烧好的热水抬进来。屏风后烟雾缭绕,屋子里并不冷,篮子这才放心的让裴谢堂出去沐浴。
“你们都出去吧。”裴谢堂吩咐。
篮子显得有点犹豫:“小姐,还是奴婢伺候你吧,虽说从前都是你自己一个人沐浴,但昨天你累坏了,奴婢担心热水泡上,你会浑身犯困,要是在水里睡着就太危险了。”
“瞎操心。”裴谢堂捏了捏她的脸蛋:“行吧,你们也别走开,就在屋子里坐着,我要是喊你,你就进来。”
“好。”篮子这才放心。
等两人出去后,裴谢堂便动手脱了亵。衣。光溜溜的站在屏风后,习惯性的就先看了一眼肩膀——当初闯入幽庭司去救裴衣巷的时候,被薄森射了一箭,后来伤好了,有了高行止的良药,并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疤痕,只是这肩膀上的一块皮肉颜色要比旁边的深一些,看着不像胎记,也不像是伤痕,很是怪异。
不知道昨晚情浓时,朱信之有没有发现?
他这人最敏。感,要是发现了,少不得又要再起争端。
裴谢堂认真的思索起来。
但接着,一低头,她就无语了。
大概,昨晚上朱信之是顾不得她的肩膀到底有没有受伤了,因为现在她的身上多了无数的红痕,都是朱信之弄出来的。
相比之下,肩膀上的那伤算什么?
“禽。兽!”
“畜生!”
“都说不要不要了,还来,猪狗不如!”
裴谢堂拍着水面,很是小声的咒骂了起来。
她背对着屏风,气鼓鼓的骂了一阵子,便开始磨磨蹭蹭的洗澡。热水包裹着全身,舒服得直哼哼,根本不想用最快的速度洗完。裴谢堂靠在木桶上,闭着眼睛很是享受,一双藕臂搭在木桶边缘,还在滴答滴答的滴水,浑身都写着惬意两个字,眼皮子还真不受控制的开始打架,她享受的顺势闭上,就觉得浑身都跟着放松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在屏风外响了起来。
“篮子,帮我倒点水。”泡久了,口有点渴,裴谢堂只当是篮子等不到她出来进门查看顺口就吩咐下去。
脚步声踱回桌子边,不多时,水杯送到了她的唇边。
真体贴!
裴谢堂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就着水杯喝了几口,摆摆手:“不要了。”
被子被收走,接着,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捏了捏。顿时,裴谢堂只觉得被捏住的地方一阵熨帖,说不出的舒服快乐,她忍不住哼哼:“嗯,左边,左边捏重一点。对了对了,这个位置就对了,啊哟,舒服!嗯,右边也捏一捏,昨天坐太久,右边肩膀酸胀得厉害,你这样一捏就好了很多。”
那双手跟着她的指挥,从左到右的捏了两遍,然后收回了手。
接着,一只手伸到木桶里,摸了摸水温,在水里拍了拍她的腿。裴谢堂顺势往旁边挪了挪,接着,热水就倒入了木桶里,开始冷下去的水温很快就升了回来,让人感到一阵舒坦。
舒服,太舒服了!
裴谢堂由衷的夸赞:“篮子,你现在是越来越聪明了,还知道给我加热水。不过,下次不用加那么烫的,我身体好得很,扛得住。反而是你倒热水的时候,我表示很担心,你就这样倒下来,要是我躲闪得不及时,就全浇我的腿上了。”
“不是说,死猪不怕开水烫吗?”耳边一声轻笑,有人含笑的调侃。
裴谢堂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朱信之暖暖的眸子映入眼帘,他的手就放在裴谢堂的腿边,见她睁开眼睛,手下的动作就往深处走了,笑容更见耀眼:“怎么不说话了,方才使唤我不是使唤得很顺手吗?”
“王,王爷!”裴谢堂有点结巴,四下看看,抓住他乱动的手:“篮子和雾儿呢。”
“早出去了。”朱信之轻轻笑着:“我回来的时候,她们就走了。”
他弯腰,将裴谢堂从木桶里抱了出来,转身往床上走去。
一看到这个方向,裴谢堂就慌了,捂住胸口哀嚎:“不是吧,王爷,你还来?”
朱信之挑了挑眉:“不可以?”
“不可以。”裴谢堂捂住胸口义正言辞:“王爷,你是王爷,形象很重要,要节制知道不,否则等你去上朝时,眼下乌青,浑身发软,朝臣们会笑话你的!”
“我本来没想的。”朱信之居高临下,有点睥睨:“但既然你都想了,我好像不满足你又有点说不过去。”
想,想你妹!
裴谢堂忍不住在心里骂,她现在腿都是软的好吧。
她往床里面缩去,很是认真的告诉朱信之:“王爷,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朱信之不置可否。
将裴谢堂放好,一伸手,就将床边的帕子捞了过来,轻松的裹住了裴谢堂的身子,他轻柔的擦着她的肌肤,闻言抬头一笑:“谁是小人?”
“你。”
“谁是君子?”
“我。”
说着这句话,裴谢堂觉得有点心虚,但还是硬着腰板说了。
朱信之噗嗤一声:“天底下竟然有你这样小人的‘君子’。”
“因为天下有你这样君子的‘小人’啊。”裴谢堂歪着头,很是诚恳的说:“王爷,咱们是一体的,你看,都是因为你没做真君子,所以我才成了伪君子。说起来,都是你的错,你是不是要承担这个责任?”
“咱们是一体的?”朱信之的手一顿,随后,很是认真的点头:“嗯,是一体的,今天早上还一体,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
裴谢堂仰天长啸。
她有点悲愤的看着朱信之,嘴。巴里愤愤不平,手里发狠的捶着床单:“王爷,你耍流。氓!”
谁能告诉她,从前那个被她调。戏一句喜欢都会红了脸庞的朱信之到底去了哪里,眼前这个脸皮厚得堪比城墙,荤话一句接一句眼睛都不眨说出口的男人,一定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朱信之。这个人,太闷。骚了,她肯定是嫁了个假的淮安王爷。
朱信之站在床边,抱着手看她撒气:“我本来没想法的,但你再这样光溜溜的诱。惑我,难免我不会又有兴趣了。”
裴谢堂急忙缩手抱住了胸口。
朱信之将衣服抖开,示意她伸手:“快点,别磨蹭,待会儿见了仆人们,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裴谢堂撇嘴:“新婚前三天是不准出门的,你有没有一点规矩?”
“不出门。”朱信之说。
就在王府?
裴谢堂的眼睛亮了。
等两人都准备妥当,是大半个时辰后的事情,到了王府正厅,各方各院的家丁侍卫和婆子都站了一院子。
王府没有奴婢,后来因裴谢堂常常过来住,为了起居方便,朱信之添了几个丫头放在一池春水。这几个丫头站在一院子的男子和老人中间,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看起来怪怪的。好在篮子和雾儿、嫣儿加入后,才不显得那么突兀。
朱信之携着裴谢堂上座,按照议程开始走。
府中没有妾室,并无妾室前来见主母,直接就是府中奴仆跪安、认主。裴谢堂倒秉着性子和煦的说了一番话,奴仆们跪地起身后,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给了他们。
之后,朱信之带着裴谢堂起身,去了后院。
穿过府中几处客院,遥遥就看见韩致竹和贺世通坐在树下下棋,想来两人如今就在这里等候消息。贺世通看到了裴谢堂,微微点头,就别开了目光同朱信之打招呼。
韩致竹却看着裴谢堂,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头。
他想起了婚礼上令人难忘的一些事。
高行止和曲雁鸣险些打起来。
高行止和曲雁鸣换着法子要灌朱信之的酒。
嗯,还有,西北军将全来了,坐在娘家席。
王爷新娶的这位王妃,很有可能本事不小哇!
朱信之打过了招呼,没多说几句话,带着裴谢堂继续往前走,几乎快要走出了府邸,裴谢堂忍不住问:“你带我来到底是想干嘛?”
“你看。”朱信之却停下了脚步。
在两人跟前是一株槐树,此时已经过了槐花飘香的季节,但槐树浓郁,树下的阴影处很凉快。在粗壮的树枝上,不知何时架了一座秋千。
裴谢堂惊喜的叫出了声。
快步爬上去,爬上秋千,裴谢堂招呼着朱信之推她。秋千荡起来,她的身姿越飞越高,几乎穿越了墙头,飞出了王府。
“王爷,怎么想到给我做这个?”裴谢堂很是开心。
朱信之轻笑:“在一个府邸里看到,觉得你肯定喜欢,就在这里架了一个。本来应该是弄在主院的,不过,主院没有这样高大的能承受重量的数目,找遍了全府邸,只看到这一棵大树是最合适的,只好辛苦你走远一些过来玩耍了。不过,你肯定不会无聊。”他抬手指着另一侧:“你看那边,还给你备了凉亭和休息的茶台,你要是累了,可以在那边歇歇脚,躺着百~万\小!说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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