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弓搭箭,陈廷此刻的心中如同铁石般坚硬,这些人都是以后奢家祸乱四川的根本,杀一个少一个,免得以后祸害百姓。
嘣!嘣!
弓如霹雳弦惊,两石的大弓五十步能够破甲,也就是七十米之内拥有杀伤力,何况他们之间只有五十米左右,刹那间陈廷便射出了三箭,只见对面的三个骑士应声而倒。
这神射可是吓到了那些永宁卫的官兵,何况奢石固已经被杀,他们心中已经有了怯意,又见到陈廷箭法也是如此了得,不禁骇然欲绝。
几个骑士默契的打马掉头,要脱离陈廷的弓箭范围逃跑,可是陈廷却不想自己的行迹被奢家获知,又是三株连发,弓弦嘣响,箭矢好似流光飞电,眨眼间再射下三人来,紧接着陈廷提着马槊拍马追去。
想到之前的陈廷在永宁宣抚司被追杀时的惨烈,他的心中就有种极为暴虐的情绪想要发泄,十三个人,已经被他用弓箭击杀六个,还剩七个骑士,正在拍马不停的狂奔着,不时转身用短弓射击,要将陈廷阻挡。
夹着马腹,陈廷身躯微躬,站立马镫之上,随着战马奔跑身体起伏着,拉弓搭箭,感受着体内那宣泄而出的力量,他胸腔里一股怒火燃烧,发出一声暴吼,箭矢如乌光般射进前方骑士的身体中。
“不能再跑了,不然会被他一个个用箭杀死。”其中一个骑士大声吼道。
“列阵,杀了他!”
这几个汉子倒有些血性,勒着缰绳,战马横在驿道之上,朝着陈廷抛射箭矢,其中两人更是朝着陈廷冲了过来。
马槊舞动,陈廷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将箭矢拨飞开去,眼中没有丝毫怜悯的朝着对方冲去,他们前后相距不过数十米远,一停一顿的时间,陈廷就来到对方身前。
马蹄声声,伴随着撕扯着要命的蝉音,片片落叶洒下,骑着战马的陈廷拖着马槊,如一阵风般冲近,躲过劈砍而来的长刀,腰腹用力,马槊呼啸着将一匹战马连人砸的趴在地面上。
身后一个骑士飞身跃起,朝着陈廷后颈斩下,却见到陈廷连头也不回,槊纂狠狠的抽回,将那把钢刀格飞,接着一肘子砸出,那骑士猛然喷出一口血来,胸口塌陷,就好似被烈马踩踏了一般,被撞飞在地面上翻滚几圈没有了声息。
兔起鹳落,不过短短两息时间,这两个骑士就失去的战斗力,重伤垂死,根本无法抵挡陈廷的击杀。
陈廷此刻心中有着一种杀戮的兴奋感,他发现,自己竟然很享受这种在生死间搏杀的快感,没想到,自己的基因竟然充满了暴力的因子。
自己来到明朝前,可是连杀鸡都是不忍的,难道这就是潜藏在伪善下的恐怖真实?
“既然如此,宁愿做一个真小人,也不能做伪君子,不然,真的太辛苦了呀!”陈廷自言自语的说道,动作却是没有丝毫停顿,马槊刺出,刹那间在阳光下化为无数影子,就好似莲花盛开,笼罩了那几个骑士的身影。
惨叫和闷哼声响起,只见那五个骑士每一个人的身体都被洞穿,眼神惊骇的看着收回马槊的陈廷,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浑身力气都在消失,从马背上栽倒在地面上,发出微弱的喘息。
血液晕染着大地,山风吹拂,血腥味弥漫开来,吸引了山林深处的某些野兽,令人心悸的长嚎和吼叫让人头皮发麻。
曹大富和那白衣青年见到陈廷追杀那几个骑士,不禁面面相觑,看着对方那有些惨白的脸色,惊骇非常。
吞着口水,曹大富不可置信的说道:“师爷,那家伙不会是怪物吧,恐怕就是安总兵在世,也不能打赢那家伙!”
这白衣师爷听到曹大富的话,眼中有些黯然,他本是官宦世家,祖父安大朝,曾任贵州总兵,从小练武,有着一身神力,即便战功赫赫,想为乡亲们谋点福利,却被朝堂言官所害,惶然自尽,父亲心伤气急,不过四十年岁就撒手西去,丢下了他和那苦命的娘亲,看着陈廷那英勇姿态,他想到了小时候自己爷爷那威武的模样,不禁心下黯然。
即便自己从小习武,也做不到陈廷那杀神般的模样,果然如母亲所说,自保有余罢了。
“竟然追得那些骑兵都逃跑了,这小兄弟,简直就是吕布般的猛人!”曹大富到目前,已经对陈廷心服口服,崇敬得一败涂地了。
陈廷却不知道自己战斗的时候,还有两个家伙在一旁偷窥,只是此刻他和曹大富他们所在的地面,至少有着半里之远,这家伙翻身下马,在这些骑士的身上掏摸着,一个铜板都不剩下。
看着不过几贯宝钞的钱财,陈廷背着那奢石固的长弓,骑着战马往回走去。
同样将那些路旁骑士身上的东西掏摸一空,陈廷看着那奢石固的无头尸体时,脸上露出冷笑,在对方尸体上竟然还搜出数百两的宝钞和十几两的纹银。
血腥味令人欲呕,陈廷也不是什么变态,这播州天气湿热,此间正是正午时分,蚊虫嗡嗡,围绕着尸体盘旋,陈廷捂着鼻子,骑上马就要离开,却听到昂昂的声音,只见到那头笨家伙,正蹶着蹄子,朝着陈廷跑了过来。
“哎哟,大黑,小爷我还以为你跑得不见影儿了,没想到你还忠心耿耿,值得表扬。”陈廷拍着大骡子的脑袋,哈哈的笑道,也适当调剂了一下心情。
这笨家伙却是一副我是谁的模样,昂着脑袋,表情丰富的看着陈廷。
“卧槽,说你胖还喘上了?”陈廷翻了个白眼,牵着大骡子,骑着战马,渐渐的消失在驿道的另一头。
“那恩公连油皮都没有刮破一星半点儿,还有兴趣和骡子打趣,看来那些人一个都没有逃脱,我们根本没有帮上一点儿忙!”白衣青年自嘲的说道,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和曹大富朝着拴马的地方而去。
“以后见到,可是要好好感谢恩公,能够见到这种猛人,也算是语气运气!”曹大富点着头附和道,看着那些死状凄惨的土匪和士兵,不禁打了个冷颤,跟着白衣青年离开这修罗屠场般的地域。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看到,陈廷那有些颤抖的双手,的确,在生死间那种感觉很是令人享受,热血沸腾,就好似浑身燃烧起来似的,只是,这生理和心理上的反应,他绝对相信,只是这个时代的陈廷才有的,而他自己,却还是有着面对死人后的一种颤栗和恐惧感,却只是被这具身体强悍的意志压制住了。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只是需要适应一些时间罢了,软弱的确应该抛却,即便在最绝望的境地中,也不能放弃,即便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经过一次死亡的陈廷,对于生命异常的珍惜,若是有人要他死,那么他觉对会让对方先闭上眼睛,他眯着眼睛望着天空飞鸟,身体的颤抖也渐渐的消失。
“大黑,跟上来,驾!”陈廷拍马,大声笑道,只见那大骡子昂昂的叫了两声,撒着蹄子朝着骑马的陈廷追了上去。
一路翻山越岭,欣赏着大明的美好山河,不时能够见到各处不同的风俗人人民,让陈廷很是涨了一番见识,到了桐梓县,陈廷便想将骡子卖了,只是一拉到骡马市场上,这大家伙就用脑袋蹭着他,昂昂的叫着,将他推了出来,倒是明白那是什么地方。
“不是吧,你这家伙还真成了精了?”陈廷看着泪眼汪汪的大骡子,不禁拍着额头叹息,骑着这个大家伙回到客栈里。
一路上走来,陈廷和这大马骡子也有了一定的感情,想卖的心思也不坚决,而这大黑也极为聪敏,既然如此,那也就这样了吧,何况,这大家伙不比一般的马弱上半分,反而还更加威武雄壮,当时可是用了三两银子买来的呢。
虽然便宜了点,那不是看在陈大秀才的面子上么?
在县城中将那匹战马卖掉,说是战马,其实是奢家的私人马匹,马脖子上并没有卫所印记,也比较好出手,足足卖了近百两的银子。
如今的陈廷,从绵州来到桐梓,竟然已经有了千两银子的身价,看着怀里那一叠宝钞,陈廷就乐的直咧嘴,这可是一笔巨款了,在北京城,也能够买上一栋豪华宅院了。
在城里晃了半天,陈廷才找到一个比较适合自己胃口的客栈,这里在城市东门不远处,装修极为雅致,名为香十里客栈。
因为这里的酒名为十里香,口碑良好,所以这老板将客栈的名字索性取为香十里,酒香,手艺好,装修雅致,这香十里也算桐梓县中有名的酒楼客栈了。
“这位公子,请问是用餐还是住店儿?”
“先用餐,再住店儿。”陈廷笑着说道,让小二将骡子拉去后院,要了这个客栈中的招牌菜,靠在椅子上,惬意的喝着茶,显得很是悠闲,无意间却听到关于驿道上的事情。
“那里死了至少四十几个人,啧啧,脑袋都被割了下来,断臂残肢到处都是,很多人都是被一招杀死,啧啧,那里的模样,让知县大人当场就吐了出来。”那家伙压低了声音说道。
“皮四,你怎么知道的,那段地儿可是土匪不少啊!”同在一张桌子上的汉子不信,看着那一副家丁打扮的皮四。
“老子表兄可是捕头,昨晚回来那脸色不知道多难看,晚间在院子里发怔,我起夜的时候,那表兄告诉我的,说那里真他娘的惨,我表兄可是上过战场,平过叛乱的,什么没见到过,说这命案太大,应该是官兵剿匪,只是都遇上了硬茬子。”那皮四一副老子是谁的模样,示意对面汉子给他续杯,才砸吧着嘴巴说完。
没想到才一天时间,就被发现了,陈廷吃着送上桌子的酒菜,望着街上人流来往,淡淡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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