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廷面色一囧,作揖谦虚道“晚生自知这首词无甚出彩之处,也不过拾人牙慧罢了,不过却是诚心实意,小子希望金爷爷长命百岁,松鹤延年。”
“好好,有这份心就好了,今日文修所作的全家福就已经给了老夫一个惊喜了,坐坐,吃菜!”金老爷子哈哈笑道,两手虚按,让陈廷回到座位上。
老爷子的话,却引起了桌上还有其他人的好奇,那青年更是笑道:“金世叔,全家福之意大好,可是文修新作?”
“哈哈,浴沂,你乃作画大师,今日便瞅瞅文修今日一早所作之画,管家,把画取来!”金老爷子极为得意的抚摸着颌下胡须,心情极为舒畅的哈哈笑道。
不过片刻,管家就从书房将陈廷早晨所画全家福取来,在众人面前展开,被称作浴沂的青年,见到此话,却是惊咿,站起身来凑近观看。
“此画非任何流派,工笔极好,画中众人栩栩如生,小侄却也是不及的,没想到,文修竟然是诗画双绝,画风自成一派,不愧为绵州第一才子!”青年大声赞叹。
“哈哈,能得到樊沂贤侄的盛赞,文修也算是极为有幸了。”金老爷子哈哈大笑,桌上的李正芳他们看着这幅图画,眼中都极为惊奇,赞叹不已,看着金老爷子的眼中,还有些羡慕,这全家福在大明可是独一份儿呢。
陈廷看着那一桌的人,自己却是在大吃特吃,对于那所谓的樊沂,却只是微微点头笑了笑便罢,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家伙,想来是极为有名儿的吧,否则老爷子也不会如此一说了。
一直到午时过后,才有人陆陆续续的告辞,金惟玉身为主人,一一相送。
陈廷却是带着吃的小肚子溜圆的诺诺,走到芙蓉溪旁散步,微风吹拂,杨柳依依,有蝉声阵阵,他躺在溪边的草坪中,看着那在阳光下粼粼溪水,闲适的闭上眼睛。
溪水不深,清澈透明,能够看见水中的鹅卵石,小诺诺蹲在溪水旁,握着根儿小棍子,看着水里游鱼,不时拨弄一下,见到那些鱼儿惊逃,发出咯咯的笑声。
听着小丫头清脆的笑声,还有微风飒飒,陈廷双手支着后脑,叮嘱着小丫头道:“诺诺,可要小心一些,不要摔下去了。”
“诺诺知道啦。”小丫头扭过脑袋,很是欢快的说道。
“哎呀,廷哥儿,我一猜你就在这里,爷爷找你有事儿,快跟我回去。”过了一会儿,胖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把昏昏欲睡的陈廷摇晃着拉了起来。
“我说胖哥儿,爷爷找我什么事儿啊?”陈廷长长的打了个呵欠,笑着说道。
“去了不就知道了么!”
“诺诺,快过来。”
天空中阳光炽烈,晃得人眼花,诺诺走在两个少年身后,提着裙裾,却怕把身上新衣弄得脏了。
看着小丫头走路小心翼翼的样子,陈廷笑道:“小丫头这么小就爱臭美,大了还了得,还是哥哥来背你吧。”
蹲下身,陈廷示意小丫头跳上来,小诺诺已经六岁了,却是在外受了不少苦,看起来也只有四五岁的样子,那么的惹人怜惜。
诺诺小脸微微有着红晕,鼻尖上着晶莹的汗珠,听到陈廷的话语,瞪大了眼睛,接着开心的跳到了陈廷的背上,紧紧的搂着陈廷的脖子。
“小家伙,轻点儿,你想把你哥哥勒死啊。”
“诺儿,你这丫头真幸运,遇到我们廷哥儿这好人。”
“胖哥哥也是好人呀!”小诺诺吃吃的笑着,趴在陈廷的背上,那幸福的小模样,让胖子咧嘴笑了起来。
走入院子,陈廷把这丫头放了下来,和胖子来到老爷子的书房中。
“你此去播州,路途虽非太远,却也有着凶险,若无防身之物,即便武艺高强,也难以保证安全,跟我来吧。”老爷子说着,带着陈廷走向院中的左侧门前,打开了大门。
这扇门除了老爷子外,不准许任何一个人进入,胖子小时候好奇,却被金老爷子狠狠的揍了屁股。
这次能够光明正大的跟着,走进门中,胖子眼中全是兴奋的色彩。
陈廷却是心中砰砰直跳,激动非常,他好像已经明白老爷子要给他什么防身之物了,想到金老爷子的上一辈那是兵部尚书,这可是相当于军委主席,防身之物是什么,也就呼之欲出了。
当他和胖子见到金老爷子身旁的那副甲胄时,心头一震,破口而出:“麒麟山文甲!”
山文甲扎法十分独特,是一种“错扎法”,通过甲片与甲片之间互相枝杈咬错,配搭成甲,而陈廷眼前的这套山文甲,牛皮打底,合金甲片,带着淡淡的赤金色,护肩乃是麒麟兽头,甲纹为麒麟图,制作精良,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在山文甲旁,却是一套锁子甲,就好似轻纱所制,让陈廷一阵惊叹,这简直就是武侠小说中的软甲,根本不像一般锁子甲那般粗犷。
在甲胄之前,却是摆放着一把武器,陈廷看着那支长长马槊,不禁吞了吞口水,这可只是在大明贴吧才能YY一下的大杀器呀。
马槊里边有非常多的讲究。槊杆根本不像步槊所用的是木杆,而是取上等韧木的主干,剥成粗细均匀的蔑,胶合而成。
那韧木以做弓用的柘木为最,次以桑、柞、藤,最差也得用竹子。把细蔑用油反复浸泡。泡得不再变形了,不再开裂,方才完成了第一步。
而这个过程耗时将近一年,一年之后,将蔑条取出,荫凉处风干数月。然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为一把粗,丈长,外层再缠绕麻绳。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
然后去其首尾,截短到丈六左右。前装精钢槊首,后安红铜槊纂。不断调整,合格的标准是用一根麻绳吊在槊尾二尺处,整个丈八马槊可以在半空中如秤杆般两端不落不坠。这样,武将骑在马上,才能保持槊尖向前而不费丝毫力气。
如此制造出来的槊,轻、韧、结实。武将可直握了借马力冲锋,也可挥舞起来近战格斗。只是整支槊要耗时三年,并且成功率仅仅有四成,因此造价高得惊人,面前这只马槊,可当万金,除非大富世家,才能有此武器,而且这制造马槊的手艺近乎于失传,更能说明此物的珍贵。
“这都是先父留下,如今金家也无朝堂之人,也不必巡抚军务,这些甲胄,武器,便只能尘封在此,胖墩儿喜爱杂学,这些也只有文修用得着了。”金老爷子叹息着说道,轻轻的抚摸着山文甲和锁子甲。
“文修从小习武,所学枪法实为槊法,此去播州,老夫想了又想,若无武器甲胄,再遇到永宁之事,可还能生还?”金老爷子看着已经恭谨跪在身前的陈廷,轻轻的抚摸着这家伙的脑袋。
“爷爷对孙儿的关爱,孙儿一直铭记于心,可是这甲胄武器贵重非常,乃是祖爷爷所留下!”陈廷有些哽咽的说道,心中感动非常,忍不住红了眼眶,来到大明,这些天来,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金老爷子对他无私的关爱,胜若亲孙。
“先父曾言,若此甲胄不与有用之人,留置何用,当年便要毁掉,却被老夫劝下,如今给了文修你,也算物尽其用!”老爷子笑着说道。
陈廷心中感动莫名,让他感受到来自亲人的温暖,本以为在大明会孤苦无依,游离于世外,如今却让他难以割舍了。
“文修你被老夫从小看到大,本是极为聪慧,可是不知人心险恶,若非此去永宁宣抚司让你开了窍,即便你要离开绵州,老夫也是不许,还不如稳稳当当做一个凡人罢了,而苏府之事,虽有手脚,却也极为妥当,老夫心中甚是欣慰,此去贵州,也不必为你担心了。”老爷子让陈廷站起身来,感慨着说道。
陈廷搀扶着老爷子,看着老人手背上的老人斑,还有微微佝偻的身体,不禁心中酸楚。
“好了,胖墩儿,帮文修将甲胄穿起来让老夫看看。”
陈廷知道无法拒绝,和胖子将甲胄从架子上取了,接着穿上这打造精致的盔甲,甲胄重有二十斤左右,陈廷穿上之后,却见到老爷子和胖哥儿脸上的惊讶,还有小诺诺眼中的崇拜。
“廷哥儿,简直就是天生的武官,阳刚英武,哥哥却是不及!”胖子感叹的说道。
“好,即便过上几年身体长成,也能够贴身,这麒麟山文甲跟了你,也不算辱没了它!”听着老爷子的话语,陈廷感受着身体上多出来的重量,心中却是沉甸甸的。
拿起武器架上的马槊,陈廷的气势瞬间就变了,充满了凛冽之意。
“好好,这才是将军气势,文修,走院子里给我练练!”老爷子激动的说道,拉着陈廷朝着门外走去。
手中马槊重约二十斤,长六尺有余,陈廷手提马槊中部,却是轻巧非常,能够有着马槊当做武器,让他极为兴奋。
走入院中,陈廷深深呼吸两次,静下心来,猛然间动了起来,只见马槊舞动,劈、盖、截、拦、挑、撩、冲,在陈廷手中如臂指使,仿若人槊合一,槊声呼啸,身形矫若游龙,让观看的众人心惊胆颤,老爷子却是哈哈大笑,大声说道:“我家孙儿,有奉先之威矣,哈哈哈哈!”
小诺诺那双大眼睛,盯着陈廷,全都是崇拜的模样,而胖子,却是握紧了拳头,看的心旌摇曳,对于自己兄弟的英武,却也极为激动异常。
咚!一声闷响,马槊底部重重顿在地上,陈廷呼吸微微有些急促,额头上也有着一些汗水出现,不过脸色却极为兴奋,这马槊,仿若为其量身打造一般,用起来极为轻松。
“孙儿多谢爷爷,孙儿必会用此利器,捍卫我大明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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