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复话音落下后,晏锦却一点也不惊讶。
她很早便猜到了这些。
晏家人骨子里不止薄情,更是记仇、懦弱、卑鄙。
虎毒尚不食子。
祖父费尽心思想害父亲,却不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现在的他们,也不过是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
前几日,祖母亲自在小厨房做了点心来看父亲,说想和父亲说会话。
她声泪俱下,说自己昔日被雀儿啄了眼,才会做出那些愚蠢的事情,希望父亲能原谅她。
最后晏老太太更是希望,年后能和晏老太爷一起搬到父亲的新宅里,想亲眼看着小虞氏腹中的孩子出生。
晏季常听了之后,只是淡淡地说,“当初分家,我念在父亲和母亲不舍三弟,才将祖宅让了出来给父亲和母亲居住!儿子现在的新宅太小,会委屈了父亲和母亲!”
“怎么会!”晏老太太以为晏季常终于松了口,便紧紧地抓住晏季常的袖口,笑着说,”我和你父亲怎么会嫌弃你,你可是我们的儿子啊!”
晏季常将晏老太太的手,从袖口上拿下,语气不改,“可我,早已不把自己当你们的儿子了!当初,是清平侯在外说我不孝,不配做他的儿子,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如今连圣上都知道了,清平侯却又想反悔?哪有这样的道理!其实,这样也好!晏老太太,冬日雪地难行,你还是好好在家里养身子吧!”
他说完之后,便对外唤了一声,“吉祥,送客!以后,晏家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事,不用再和我禀报!我也不想再见到他们!”
晏老太太自然没想到,一向好相处的晏季常,居然会这样对她说话。
她哭着看着晏季常,眼里全是不甘,“你如今飞黄腾达了,便忘记了,你是晏家人!晏季常,我可是你亲生母亲!”
“晏家的晏季常,早在当年替老太太挡住炭火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晏季常看着晏老太太,冷冷地说,“老太太你忘记了吗?是你亲手杀死了他,如今又来哭泣,何必呢?”
晏季常说完,便挥了挥手,让人送晏老太太离开。
晏锦是从吉祥的嘴里知道这件事情的,她当时有些惊讶父亲的举动,也觉得父亲这样做,其实很好。
快刀斩乱麻。
祖父和祖母从不把父亲当人看,私下更是厌恶父亲!他们既然如此不喜父亲,就应该早早的和他们撇清关系。
至于祖父和祖母想继续闹,那么他们也不怕。
整个京城都知道当年祖父和祖母的所作所为,尤其是祖父宠妾灭妻的事情,更是闹的人尽皆知。
沦落为笑话的,从不是她父亲,而是晏家的其他人。
如今晏家人的处境十分的糟糕,连破落的小贵族都比不上。
晏锦知道,哪怕祖父和祖母认命,她的三叔也绝对不会这么快认输。
所以,这几日,她吩咐阿哒带着人在外监视清平侯府内的一举一动。
果然,不出她所料……
有些人,终究是按耐不住了。
“是谁?”晏锦拢了拢垂落在额前的发丝,继续翻阅着手里的话本子,漫不经心地说,“做了何事?”
“是四小姐!”香复福身压低了声音回答,“她去了右相的府中,奴婢瞧着,怕是去找薄家小姐的!”
晏锦翻阅着书的眼神微顿,然后想了想才说,“让阿哒继续盯着她!”
她说的平淡,似乎薄如颜和晏惠卿会纠缠在一起,一点也不让她意外。
晏锦的情绪平淡,香复却有些担心,“小姐,你说十二小姐会不会帮四小姐?”
“帮她?你太看得起晏惠卿了!”晏锦将书合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薄如颜向来自负,认为自己高高在上,她又怎么会放低身份去帮晏惠卿,我瞧着她会找晏惠卿,无非是想让晏惠卿当她的棋子!呵,她这样做,简直是自寻死路!”
晏惠卿绝非纯善之人,薄如颜像要控制晏惠卿,太难。
薄如颜只是性子刁钻,说话刻薄了一些,若要论起心计,她和晏惠卿比,便是差了一大截。
薄相聪明一世,却教出如此糊涂的女儿,当真是可悲。
其实,晏锦早就知道薄如颜会记恨她。
薄如颜那种性子,若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就算自己得不到,也要全部毁掉。
薄如颜自然是喜欢沈砚山的,所以昔日才会纵容那些谣言。
不过至于薄如颜喜欢沈砚山是因为沈家的地位,还是沈砚山的容貌,晏锦便不知晓了。
可爱情这个东西,只有两厢情愿才会被祝福。
薄如颜想要毁掉沈砚山,也要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晏锦揉了揉眼,觉得眼角有些酸涩。
她最近看的话本子不少,而且沈砚山也纵容她,时常让宋潜送东西过来。
这个时候,香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对晏锦道,“小姐,今儿老爷子被老太太训斥了!”
“恩?”晏锦听了,好笑地说,“外祖父又做什么事惹外祖母生气了?”
香复也笑了起来,“老爷子太喜欢小黑和小白了,也想去买一对海东青回来!可小姐你也知道,海东青这样的神鹰,不是用银子就能买到的。可老爷子偏偏不相信,结果……又买了一对蠢鹰回来!”
“外祖父被人骗了?”晏锦不禁瞪圆了眼,她的外祖父从商多年,一向狡诈,居然也有被人骗的时候,“多少银子没了?”
香复将晏锦摆放在桌上的书收了起来,“足足五千两银子呢,若不是世子知道的早,赶紧吩咐人去追了回来。这五千两银子,怕就是彻底没了!后来,老太太知道了,便生了大气,说是要将老爷子的买的蠢鹰拿来炖汤给小姐你喝!”
晏锦怔了怔,有些惊讶地,“沈砚山亲自吩咐人,去找那五千两银子?”
“恩!”香复点了点头,“世子在乎小姐您呢,这几日老太太和太太都对世子都赞不绝口!”
晏锦听了,却缓缓地垂下了眼眸。
在她的记忆里,沈砚山是最怕麻烦的一个人。
可是如今为了讨好虞家的人,他居然也会放下身段去做这些事情。
原来,被人爱着,是这样的一个感觉。
暖暖的,像是尝了世上最甜的蜜饯似的。
这样的感觉,真好。
等香复伺候晏锦歇息的时候,晏锦却突然开口道,“我记得堂姐身子已经痊愈了,香复,你让阿水准备好马车,明儿我们去西晏拜访!”(未完待续。)xh211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55s 2.279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