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山洪使红岩寨损失了数十间临近河岸边上的房屋以及无数只家禽,但因为救援及时,并未造成人员伤亡和大的财产损失,一切在寨老的安排下,重建工作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按理说全寨的人都应该感庆幸,但寨老所在小楼第二层宽大的堂屋之中,十来个老者坐在一起,愁容满面,堂中还站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少女。
“阿莎,那人醒来了?”寨老端坐在主位上问道。
“是的寨老,刚醒没一会,但伤势极为严重,不休养个一年半载根本就无法动弹的,而想要恢复如初,没有三年五载是不可能的了。”少女恭敬回道。
这人赫然就是仰阿莎了,她应寨老及各位长辈要求,戴上了面纱,以防歹人起歹心,事实上她一般出了寨子都会戴上面纱,尽管如此,有一次露过打帮寨时正巧一阵风吹来将她面纱拂起,这一拂就惹上了个大麻烦,打帮寨寨老的儿子灯熊正好看到这一瞬间的惊世容颜,当即就纠缠不放,还好当时随行的有寨中几个神箭手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寨老,我们苗人与异族从来没有什么交集,而且其来历又不明,救了他一命已经算是仁之义尽了,他既然已醒来就将送到山外大道去,由其自生自灭吧。”
“对,将他送走,异族人素来奸滑,我们不得不防。”
“我也赞成将他送走,近半年来我们苗寨事情接二连三,不能再包留祸心。”
一时之间,堂内众人纷纷表态要将殷阳送走,仰阿莎心里焦急,期翼的看着寨老。
寨老沉默半晌后,看了仰阿莎一眼,缓缓道:“这人先放一放,不管他是什么人,但他现在动不了,不用太过担心,我们现在应该想想怎么应对打帮寨。”
众人语塞,不过寨老发话,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而且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对方动不了还能干嘛?于是又把思想转移到了如何对付打帮寨的问题上来了。
但半天时间过去也没商量出个结果,巫,不是一般手段就能对付得了的,那已经是接近神灵般的存在。
在众人散去后,只剩下寨老与仰阿莎两人。
寨老问:“你发现了什么?”
仰阿莎道:“以那样的伤势换作普通人可能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寨老点了点头:“继续。”
“我发现他的经脉异于常人,我现在还无法形容得出来,但就是很奇特,而且体内的骨骼非常坚韧,堪比金石。”
“什么?你没有看错吧?”寨老一惊。
“不会的寨老,阿妈以前的医术统统都传给我了的,我不会看错。”仰阿莎也是有些激动,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奇人。
“还有呢?”寨老定了定神问道。
“暂时没有了寨老。”
“好,你继续给他疗伤,但一定要留心观察,发现有异常要赶紧报给我。”寨老思忖道,过了一会又像是想起什么,“对了,我派硥石和敢引守在屋外,有事你叫他们。”
仰阿莎答应一声后,快步离快去煎药去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离殷阳醒来已是将近一个月了,这月许的时间里他每天打坐修炼,总算是在丹田之中积累了一块拇指大小的雾状灵力,全身的伤势也在灵力的修复下慢慢好转,可以勉强下床行走,但全身骨骼破损严重,短时间内是无法行动自如的。
这让仰阿莎惊得目瞪口呆,每天看着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太不可思议了,全身骨骼大面积的碎成那样,一个月的时间就能独自行动了,这简直……
她不止一次的问,“殷阳,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殷阳总是笑着回答,“我是一个想忘掉自己是谁,但又不能忘记的人。”
这一段时间以来,两人接触颇多,殷阳晚上修炼,而白天则是探问着这大山深处的奇闻异事,盘算着寻找阴气充足可以修炼的地方。
而仰阿莎当得知他来自筑城时,每天除了煎药喂药之外便缠着他讲筑城的趣事儿,筑城离这有好几百里,她从未去过,但听别人说起过,那是汉人最大最雄伟的城池。
面对如此天真无邪的少女,殷阳心底虽然仍有一丝阴影,但这是救了自己性命的人,可筑城虽大,但趣事儿嘛,对于一个不太喜欢出去闲逛的宅男书呆子来说,除了自己的事,还知道什么事呢,于是他给她讲起了自己在筑城的糗事趣事,只是一切的事件都绕开了一个人,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女人。
两人渐渐熟络起来,仰阿莎没有将殷阳能起床的秘密告诉寨老,她隐隐猜测对方的身份不简单,一个在她看来本来是死得不能再死的人却硬是活了下来,又岂会简单。
她不希望这个男人与自己的族人起冲突,更不希望他带着伤势被赶出去被山中的野兽吃掉,她希望他好好的留下来,最好一辈子都留下来。
但当这种想法出现时,她自个儿都羞得俏脸红彤彤的忙止住了遐想。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寨里寨外对她仰慕的同族青年太多太多,可她一个都看不上,但眼前的这个青年,给了她一种其他青年没有的轻灵之感,她喜欢这种感觉,就如喜欢自己一样。
难道汉人男子都是这样的么?她不相信,他一定是最特别的那个。
这一天晚上,红岩寨内灯火通明,那漆黑的二层小楼大堂内聚集了数十人,将屋内塞得水泄不通。
寨老照样坐在他的主位之上,一直在巴嗒巴嗒地吸着他的水烟筒,众人都静静的看着他。
明天就是打帮寨来接人的日子,已经争论了大半个晚上,现在就等寨老的一声令下。
寨老抬起头来,深陷眼窝的眸子环视了众人一圈,然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的道:
“按照刚才讨论的第二个计划,马上准备!”
众人闻言,精神一振,纷纷窜出门去,片刻之后,红岩寨悄悄沸腾了起来,没有喧哗声,只见人影绰绰,火把点点,鸡狗不安的鸣叫声都被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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