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楚白并不在乎姐姐的年纪,就算萧清柔一万两千岁了,依旧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童养媳姐姐。
至此,新大梦神通测试圆满成功。
楚真君很开心。
可惜洞府里只有他一个人,如此好消息,他只能跟自己分享。
“好累啊……”
施展大梦神通十分的消耗心神,毕竟这是将另外一个人的神魂强行拉入虚假的梦境,而非简单的梦境入侵,持续时间越长越是如此。
楚白打了个哈欠,睡。
累了好几个月,距离进阶也还远得很,不用着急。
……
翌日,楚白是被踹醒的。
踹他的,除了宁婉秋还能有谁。
宁宁大宗主最看不惯某人的地方,便是他的懒惰。
冲一座好好的洞府能被折腾成猪窝便能看得出来。
宁婉秋就猜,顿悟结束,楚长歌指定犯懒。
哪怕昨儿个他们说好,要先把顿悟的收获先行整理消化一番。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宁婉秋冷哼一声,又在楚白的屁股上打了两巴掌。
楚白:?
平日里只有他打别人屁股的份,怎么他自己突然就成了被打的那一个?
挨打是件很丢面子的事,楚真君“腾”然坐起。
宁宁大宗主看着他,就俩字:“修炼。”
楚白说:“不是,我的宗主大人,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我只是眯一会儿,被你看到了,你就要如此虐待我?
告诉你,真的,宁宁,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然后,宁婉秋便从虚空中抓出了一根三尺多长的皮鞭。
“此鞭名为打神鞭,能直接抽到你的元婴上面。”宁婉秋道。
闻言,日常在跟天地棋盘顽耍的白胖小元婴一个激灵,立即拿棋盘当起了盾牌。
楚白:卧槽,那什么还没有过,就直接上道具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随即,他左手太阴、右手太阳,阴阳诀走起。
宁婉秋这才把打神鞭收了起来。
如在京城,宁大宗主看了一会儿,找了个不近不远的地方打坐。
月影洞府,恢复往日的景色。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又一刻钟,楚白起身挪到了宗主大人身边。
宁婉秋又是瞧他,但见他过来之后依旧乖乖修炼,便没说什么。
又过了一阵,楚白问:“最近宗门挺好的?”
宁婉秋:“嗯。”
“剑峰没再找麻烦吧?”
宁婉秋:“嗯。”
“京城?”
宁婉秋怒目;“是不是我在这儿你反而安不下心了?”
楚白深以为然地点头:“嗯,有这么个大美人在身边,是个正常的男人想的都不可能是修炼。”
宁婉秋:“应该是正常人想的都是修炼,只有你!我懒得管你!”
说罢,宗主大人便起身要走。
“别别别,别生气。”
楚白赶忙把人拉回来,边帮忙梳理后背边道:“宗主,您是青云宗的宗主,怎么能跟我一个小弟子计较呢.我也很喜欢修炼,修炼使我强大,修炼使我快乐,可不管做什么都讲究一个劳逸结合。”
宁婉秋:“你还不够劳逸结合?”
似是怕他忘了,宁大宗主给他提醒:“昨天。”
楚白脸不红心不跳:“昨天是昨天。”
“你再说一遍!”
楚白:“我的意思是,修炼也需要日积月累,我唰唰唰就化神了,对我真是件好事吗?我觉得宁宁你那招biu的一下,差点把万和脑袋砍下来的剑法挺厉害的,能不能传授给我?”
从昨天到剑法,至少转到了正事上面,宁婉秋的神色稍缓。
不过宗主大人的目光依旧不算太友善,说道:“你还没学会走,就想跑了?”
楚白:“懒惰不行,好学也不行,这日子没法过了。”
宁婉秋:“阿璃教你的青云剑诀你悟透了吗?”
楚白:???
啥?
啥么青云剑诀?
南宫小姨娘教过楚白剑法是真的,云龙七式,青云剑诀的前置剑法之一,然后就没了。
宁婉秋看出了他的想法,道:“青云剑诀考验的本就是弟子的悟性,你悟出来的青云剑诀就是你的剑道,虽然看起来有点乱七八糟,勉强算是初窥门径。”
楚白再次:???
大宁宁此话的意思是学了云龙七式就相当于学了青云剑诀?
开玩笑呢么这不是,青云剑诀乃青云宗最最核心的传承,此乃常识。
这其中指定存在着误会。
楚白的【青虚一剑】脱胎于【云龙七式】,可它是靠系统奖励的天衍星石一点点升级上来的。
现如今,说楚白的剑道技艺垃圾,显然不可能。
楚白的剑至少在元婴这个层次能看。
当然大宁宁说他的剑法乱七八糟,楚白也无言反驳。
人家是剑道大修士,砍万和那一剑他也亲眼见识过了。
从楚白的角度看,当时宁婉秋指定手下留情了,否则砍下来的就不光是几根头发了。
可是再怎么也不能说他已经学了青云宗的至高奥义。
随即他摆了摆手道:“不教就不教。”
宁婉秋:“!!!”
她就没见过哪个弟子向长辈请教问题,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话。
还有楚长歌看过来的小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你就是不想教我,咱的感情淡了。
宁婉秋险些没忍住再踹他一脚。
手指楚白:“你站好了。”
楚白本就在站着。
随后他就感觉一股风划过,是划过,风从他的脖子上划了过去,已经划过他才感觉到这股风的存在。
宁婉秋道:“这就是我的剑道,极致的速度,假如我能在任何人人反应过来之前就杀死他们,我的剑道就是天下第一!”
楚白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高呼666,“宗主,宁宁,这也是我想要的剑道,告诉我怎么才能修成这天下最快的剑?”
宁婉秋摸出一柄木剑,放在楚白的手上,随后道:“刺剑式会吧。”
“会。”
“每天一万次,先练一百年。”
“.”
“那一百年之后还有别的吗?”
“有。”
“.”
有这一百年的工夫,楚白的【青虚一剑】最起码升到六七阶了吧.
“有没有什么速成的方法,我不用天下最快,能进前百名也行。”
“没有。”
行吧,大宁宁还不想教。
大宁宁学坏了。
既如此,就不能怪弟子欺负宗主了。
大周京城,数月时间足以完成重建。
人的记忆从来不是永久的。
由于诸多新居民的加入,京城居民对那场灾难的记忆愈发模糊。
这里面不光是自然的因素,还有人为干扰。
大周京城亦可称为大周仙京,有仙人出手,区区庶民哪里反抗得了。
长公主府,
原本什么样,如今依旧如是。
高门宅院,安静祥和,距离周皇宫颇近,乃是京城内最过安全的地方之一。
数月前,长公主府的婢女下人几乎死绝。
安全起见先以玉女宗弟子填充,最近才逐渐恢复。
一身道袍的玉瑶殿下归来,眉心一点朱砂痣鲜艳如血。
周玉瑶,刚刚去过皇宫。
此前她入宫十次里有八次觐见太后娘娘,这次她也想见,得到的答案却是:太后娘娘身体有恙不便见客。
据周玉瑶所知,太后跟随她的主子离开了京城,不过当时主人并不知晓太后的真实身份。
后来殿下没说,周玉瑶打听了一番,最终在贵妃娘娘的口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贵妃娘娘说:“不要再问了,哪怕见到你父皇也不要问,你就当太后娘娘已经归天了。”
此话由周玉瑶自己想,意思便是太后走了之后就没再回来。
可能是楚殿下把太后留了下来,也有可能是太后又去了别处。
话已经说到这里,玉瑶公主又在宫里呆了一阵只得回府。
京城一劫,依附朝廷的各大宗门损失都不小,包括玉女宗。
不过曾经玉女宗的创宗宗旨并非做大做强,如今太后走了,她这个玉女宗正牌宗主又多了新的身份,刚好趁此机会整顿门人弟子,给予宗门新的发展方向。
至于她这个苦修士的人设,也不难办。
周玉瑶自己依旧是苦修之士,但京城遭此大劫,令她深深感受到了无力,所以才有此变化。
跨过门槛,玉瑶公主目光淡漠。
事实证明,大周皇族的气运依旧,从头到尾,皇室中人除了几个轻伤,其余皆毫发无损。
她自己.
周玉瑶忽然愣住了,她看到白玉莲座之上多了件男子外袍。
这样式.上面的味道.玉瑶长公主再一次感觉到了某个开关被打开的响声。
“玉瑶公主。”
也正是这时,一道熟悉但又很陌生的声音自阴影处传来。
周玉瑶立马单膝跪地,道:“前辈,前辈有何吩咐?”
长公主殿下的态度比之当初已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到来的影卫道:“起来吧玉瑶,不是外人,不需要这般客气。”
周玉瑶:“不,若无前辈的指点,玉瑶早已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指的是被抛弃。
对周玉瑶来说,那就是生不如死。
但影卫还是将她托了起来。
原因……也很简单。
此女称得上国色,又是周皇长女,将来八成会爬到楚殿下的床上。
以前她是阶下囚,影卫办事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不算过分。
现如今继续,再等到她有吹枕边风的机会,倒霉的就该是她们了。
影卫、影卫,常年生活在阴影当中,但不代表她们的脑子也都变成了影子。
更不用说,“京城这一波,明里暗里经历了大洗牌,我们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站稳脚跟,多亏了你。”
周玉瑶:“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长公主府向来无欲无求,所以当她们有所求的时候,难度系数不要太低。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临走前影卫想起,“如今只需稳住就好,不过殿下对那棵妖树不怎么放心,你尽力去打探,朝廷究竟是怎么安排它的。”
周玉瑶:“明白,玉瑶一定竭尽全力。”
至今,楚白都没找到机会跟血后聊树,不过他没忘自己答应过人家的事。
祖母树,但凡没有脱离嫌疑,弄死指定没错。
这棵妖树对楚白有三颗星的仇恨值,那是只要有机会就会弄死楚白的仇恨值。
“好了,你先忙吧,我走了。”
说完,影卫的身影消失不见。
忙?
玉瑶公主的目光下意识瞥向白玉莲座上的袍子,满脸红晕。
她明白刚刚那话的含义。
调侃的味道不要太明显。
她也知道自己应该矜持一点,毕竟那不是殿下本人。
可……周玉瑶的身体却不是这么想的,径直便往莲座的方向走。
周玉瑶闭上了眸子。
嗯……
其实也没什么,水洗下衣服而已。
……
某座人族城池之内,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片繁华之景。
此城距离京城有上千里,所以京城遭受的劫难对这里几乎没有啥不好的影响。
反过来,京城的新移民、物资等等,哪怕只有小部分经过这里,也带来了大量财富与劳动的机会。
包括城内的修士,亦是如此。
李福李老实,一名老老实实的本地人,老老实实卖力气,老老实实养活瞎眼老娘,老老实实娶了个媳妇儿,生活虽苦,可作为老实本分的人,只要能活着他就很满足了。
可正是这样一个人,最近却接连变故。
他先是被陷害,安插了个罪名,不得不把家底掏空,才得知保全平安。
没了钱,又有老娘媳妇儿要养,便不得不白天黑夜的做工。
好不容易找到个打更的差事,日子重新安稳了下来。
有天晚上,李福忽然头痛难忍跑回家,就看到媳妇儿在偷汉子。
一时间他想明白了很多,比如为什么要啥没啥的自己能找到打更的活计。
贱妇还说:“我不跟人睡,你拿什么养活我?!”
瞎眼老娘被气死了。
李福杀人了,把一对奸夫淫妇剁成了肉泥。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把他们剁成肉泥,就真的这么干了,还做成了。
这时,他的心中浮现一道声音:“你做的对。”
“李福,你好好想一想,你谨小慎微活这么多年究竟得到了什么?”
“亲娘亲娘跟着你吃苦,孩子孩子你连生都不敢生,怕养不活。”
“你听见她说什么了么,她说她不跟人睡,你就没办法回家,她不跟人睡,你就养活不了这个家。”
“听听,多可笑啊,你不想对着这个糟糕的世道笑一笑吗?”
“哈哈哈!……”
听着听着,李福泛起了嘴角。
一颗血红色的种子跟着在他的体内发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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