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半枝倒没有给岑西眷叫住她的机会,一溜烟儿便跑没了影。读爸爸 m.dubaba.cc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岑西眷便瞧着小丫头红着脸回来了,手里攥着一团软尺。
“……还请少爷起身。”
半枝瞧着岑西眷懒洋洋的倚靠在椅子上,丝毫没有配合的意思,微微蹙眉,只能走到他旁边开口请求。
岑西眷盯了她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在半枝移开视线的前一刻起身走到一旁,展臂示意半枝测量。
岑西眷的腿虽没有好全,只是也已经养了两三月了,这样站上片刻倒也不需要拄拐。半枝站在岑西眷的身前,才发觉他竟是这样高,站直身子的时候颇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岑西眷低头只能瞧见半枝的发顶,柔软的小手落在他的身上,虽只一瞬却也分外搅乱人心。
“你的腿怎么了?”
岑西眷瞧着半枝蹲下身子时动作稍稍一滞,便还是忍不住询问。他记得半枝伤着膝盖已是半月前的事了,何故到了现在还没好。
“啊?……我不小心跌了一跤而已,没什么……”
半枝正记着尺码呢,听见岑西眷的话,也只想了个由头糊弄过去。她可没有当着岑西眷的面说岑夫人闲话的胆子。
“你如今几岁了?”
岑西眷瞧着半枝有些不大自然的神色,早晓得这丫头怕是又扯了什么谎,不过眼下倒也没有戳穿她。
“……今年已经十六了。”
岑西眷这话问得莫名其妙,只不过半枝还是老实的答了。
“十六了……那怎么还像小孩儿似的,走路都能摔了?”
岑西眷面上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只是眼里的戏谑却丝毫不掩饰,半枝知道他又在揶揄自己,便也懒得理他,总归是说不过的,何必自取其辱。
“上次给你的药可还有剩下的?有就涂上,若是没了我再给你一罐。”
岑西眷见小丫头不理他,只自顾自的鼓着腮,气呼呼的收拾软尺,倒也敛了戏弄的心思,只望着她认真交代她涂药。
“还有的……我晓得了。”
半枝的性子可爱的紧,平日里温温软软的不曾发过脾气,要是真的说了玩笑话将人惹恼了,哄上几句她便也很难同其计较了。岑西眷便是吃准了半枝这点,时不时的就会逗弄她几句,待人生气之前又会态度极好的认错服软。简直是恶劣至极。
一如眼下,收到了岑西眷的关心,半枝便不好意思再同他计较了。
“那就好,这两人日你便不用伺候笔墨了……只不过我也不能叫你闲着。”
岑西眷思及半枝的伤便不欲让她站着研墨,只是话说了一半瞥见小丫头眉开眼笑的模样,他便觉得心中不得劲儿了,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儿又咽了回去。
果然,话音未落,一旁站着的小丫头脸上的笑意便消失的干干净净,瞧着可怜极了。岑西眷忍不住想,若是半枝有双毛茸茸的猫耳朵,此刻定然耷拉下来了。
“……你不是要为我裁制新衣么,往后我在书房看账本,你就在旁边坐着缝衣服吧。”
岑西眷眼下可顾不得半枝高不高兴,他只知道得将人拘在自己身边了他才畅快。
岑西眷是个极理智的人,他从来都晓得自己要什么。对待感情也是如此,这几个月的相处足以让他看清自己对半枝的心思,既是如此那么他定然会不遗余力的将人留在自己身边。何况小丫头也未必对他无意,所以这样的招数他更是用得问心无愧了。
“……好吧。”
半枝有些不懂岑西眷的用意,但是私心里来说,能在旁边陪着他也是好的,故而也就淡然的应下了。
……
两个时辰后
外头的太阳堪堪落山,天边还残留一道霞光低低落在窗边小塌上睡着的小姑娘身上。岑西眷揉了揉酸涩的眼,转而将目光从账本移到半枝脸上。
半枝这几日对岑西眷的一应事务都亲力亲为,较之以前忙上许多,日日都疲累得很,往日站着还好,现下坐在一边缝衣服,打瞌睡是必然的事了。
小丫头趴伏在塌上搁置的小几上头,白嫩的脸枕着墨灰色的料子,手中还捏着跟绣花针,竟就着这般别扭的姿势睡着了。外头的光落在她的发间折射出微黄的流光,露出的一边耳朵也似玉般通透,迎着光还能瞧见里头交缠着的细小脉络。
半枝睡着的样子很是乖巧恬静,圆溜溜的眼睛闭上时眼尾会稍稍翘起,因着挤压,脸颊也会鼓起一些,粉嫩的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点贝齿,透着一丝娇憨。小丫头睡得是真的很香,岑西眷如此瞧上半刻便觉得心中积攒的烦躁焦虑之感消散的无影无踪,比他惯用的静心香要有效得多。
岑西眷轻手轻脚的起身,走到半枝面前将她手中捻着的几乎要戳到鼻尖的绣花针拿了出来,搁到一旁的绣花篮子里。又撑着小几伸手将开着的窗子关上免得着了凉风,做完这一切岑西眷才慢慢悠悠的离开了书房。
……
“半枝可是惹了母亲不快?”
岑西眷晚间留在岑夫人的院子里用膳,眼下正吃着,他却是突然提起了半枝。下午时半枝虽未说怎的受了伤,可岑西眷也只需稍稍打听就能知道事情原委了。现下正打算给那小丫头撑腰呢。
“怎么?眷儿这便心疼了?”
岑夫人闻言倒是没生气,反倒有些莫名的欣慰之意,总之她这儿子肯把心思用在别的女人身上就好,免得老是死心眼的盯着郁锦。至于半枝也不过是个丫头,任是岑西眷如何疼爱也成不了气候,岑夫人也没必要计较。
“她身子弱,往后犯了错您罚些月钱便可。”
岑西眷并没有否认岑夫人的话,只是委婉的表达了自己对半枝的维护之意。既不会让岑夫人对半枝生出不喜之意,也不会让小丫头受些无妄之灾。
“行行行!你既喜欢她,我就不会为难她,总归是从我身边送出去的人,我也怜惜她。”
岑夫人面上带着笑意,一番话说出来倒也不似作假。
“儿子谢母亲怜惜。”
岑西眷这话说得含糊,也不晓得是谢母亲对他的疼爱,还是替半枝谢岑夫人的怜惜。
……
半枝醒来时天已经擦黑了,抬头望过去书房内空无一人。半枝有些发懵,待坐起身子时才发现身上盖着的岑西眷的披风。半枝侧头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墨香混着茶香扑面而来,正是岑西眷身上的气味。
披风将半枝紧紧裹住,周身都是岑西眷的味道,就像是被他环在怀里。岑西眷开门进来瞧见的就是半枝攥着披风领子脸颊发红的模样。登时心中一凛,连忙走过去。
“少爷……”
半枝听见响声抬头望过去,瞧见来人,刚想说话却被岑西眷的动作唬得一愣。
“可是又发热了?怎的脸这样红?”
岑西眷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覆上半枝光洁的额头,蹙着眉有些自责。早知道他走之前就将这小丫头送回房去了,若是再着凉发热,又有她一番苦头吃了。
半枝原是有些懵的,可听了岑西眷的话才晓得他这是在做什么,一时间又气又恼的,连忙将额头上岑西眷的手拂下来,支支吾吾的开口:
“……我没事,也没发热……”
“没事怎的脸这般……”
岑西眷显然不大相信半枝的话,先前手被半枝拂开也没有摸出温度。半枝不大配合的模样让他有些着急,反驳的话张口就来,只是说到一半瞧见半枝羞怯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丫头脸红并不是发热的缘故。
半枝瞧着岑西眷反应过来了更是羞得不敢抬头,连话也不肯多说一句。
“小丫头梦到什么了?还红了脸……”
半枝犹自低头做乌龟,可岑西眷却偏要逗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俯下身子,纤薄的唇凑到了半枝耳边,轻轻吐出的话带着灼热的温度钻到半枝的耳朵里,烫得她脑后发麻。
“我……我没有……”
这样的距离让半枝无所适从,岑西眷的话又实在过分,半枝憋红了脸,猛地抬头想要反驳,却不料岑西眷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导致半枝的唇直接擦过岑西眷的脖颈,停在了他的喉结上。
半枝被眼前的变故和唇上温热的触感惊得呆在了原地不敢动弹,而岑西眷更是直接闷哼出声。天晓得半枝这无意间的举动有多撩人!好在岑西眷还有些理智在,见小丫头有些慌张无措便稍稍退开一些,只是二人依旧气息交缠,暧昧至极。
“枝枝,你的准头不大好呀……我教教你……”
岑西眷的声音又轻又哑,一声‘枝枝’被他叫得缱绻悱恻,听得半枝心头一颤,然而还未待她明白岑西眷所谓的‘准头’,他的吻便落了下来。
半枝杏眼圆睁,瞧着面前垂眸轻吻自己的男人有些呆愣。
“枝枝,闭眼。”
岑西眷受不了半枝清亮的眼里倒映出自己一脸沉沦的模样,只抬手轻轻盖住了半枝的眼睛,半含着她的唇轻声哀求。
岑西眷吻得很轻,却又很认真。并没有急色的向她口中深探,只是一点一点描摹着半枝的唇,带着无比的郑重和爱怜。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岑西眷才结束了这个吻。半枝被岑西眷搂在怀里,杏眼中含着迷蒙的水色,好不可怜。
“……少爷你……”
“枝枝,叫我阿眷。”
半枝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岑西眷阻了话头纠正她的称呼。
“……阿眷,你……你是喜欢我么?”
半枝被吻得头脑发昏,可这要紧的问题却还记得。
“枝枝,我觊觎你很久了。”
岑西眷稍稍将半枝拉开,确保她能瞧见自己的眼睛,这才认认真真的说出了自己这些时日以来的隐秘心思。
半枝凝视着岑西眷的眼睛,听着他的回答,只觉得心里像是浇了一大罐子蜜糖,甜透了。岑西眷的眼睛生得美丽却清冷,只是现在含着满满的笑意,眼角眉梢都泛着温柔的光,像是天上的星子揉碎在他眼里,直教人看得移不开眼。
“阿眷,我也喜欢你,喜欢了好久……”
半枝开心,也不吝啬对岑西眷表明心意。岑西眷瞧着半枝红着脸,满眼都是自己的娇憨模样,嘴角勾起的弧度又大了些,没说什么,只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纱窗上映着一对紧紧依偎的身影,那样如胶似漆的样子比世间任何情话都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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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是有人送到布庄的信,上面的署名正是您的。”
岑西眷正用完午膳,却见阿言匆匆忙忙的走进来。
“送信的人可有言明身份?”
岑西眷接过信,上头只写了他的名字。
“并未说明,只是……只是好似是胡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阿言瞧着一旁的半枝,犹豫片刻还是照实说了。他倒也不是怕得罪半枝,只是这段时日以来,少爷对半枝姑娘的宠爱院里众人都瞧在眼里,现下当着两人的面说起郁锦,到底是别扭得紧。
岑西眷闻言没说什么,只是不紧不慢的拆了信。倒是半枝听见是郁锦送来的信,夹菜的动作一顿,神色有些不大自然。
岑西眷看完信,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眉头狠狠皱着,让人瞧了就发怵。
“阿眷,怎么了?”
半枝放下碗筷,有些担忧的询问。
“没事,枝枝,你安心吃饭。”
岑西眷转头看向半枝时便又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了,哄着她吃饭,信的内容倒是没说什么。
半枝闻言倒也没有再问,只又默默将碗里剩下的饭吃完。心中却是想着郁锦的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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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家布庄三楼
“胡少夫人有什么事就直说。”
岑西眷坐在太师椅上,而他的对面赫然站着郁锦。
“西眷哥哥……,锦儿好想你……”
郁锦甫一开口便落下泪来,瞧着岑西眷无动于衷的样子,忍不住心中暗恨,只是下一瞬她又直接向岑西眷走过去,作势要扑进岑西眷的怀里。
岑西眷瞧着她的动作,眉头一皱,连忙起身避开,身后的椅子被带得哐当作响吓了郁锦一跳,一时之间她停也不是,扑也不是,僵在那里很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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