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很成功。
各种意义上。
叶昔一下子成为了元氏集团的红人,内部讨论度骤然升高、直接登顶。本来这场婚礼就没打算藏着掖着,巴不得广而告之,于是她和元昱大婚的正面照直接被顶到集团匿名广场首位,一周之内热度居高不下。
这件事情在预料之中,本不稀奇,稀奇的地方在于这个消息是岑宁向她转述的。而岑宁又没有经验,直接截图的后果就是图上有集团的防外泄水印,写着员工名字的拼音“qianyongnian”,直接暴露了岑宁在使用钱永年的实名账号上集团的八卦论坛。
更显著的一个成功出现在李总的男秘书身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变化让叶昔十分顺利地拿下了基金的代理人资格。事情就是这么简单,金主都发话了,下面的各层机构自然只能“全力配合”,元昐那头影响力再大,也大不过港城李总本人的愿意吧?
消息出炉的第一时间,赵之勋打进电话祝贺她。叶昔拿卫师赔给她的新手机接的,接完以后狠狠地剜了卫师的背影一眼,但等人转身回来,她又恢复成最近的冷漠样子。
虽然卫师将她接回家里,但那天企图软禁她还擅自丢了她手机的事情,她没法儿不生气。
奇特的是卫师这次也不哄,也不问,像是突然感受不到她的感受,变了个人。
他最近也没有再自称“哥”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但正经起来的卫师,确实更有男人味。
她有种“吾家靓仔初长成”的欣慰。
一切向好,除了一样。
流言。
不知从何而起的流言。
内容很简单,无非是刚办过婚礼的元昱和叶昔两人貌合神离,同床异梦。
爆料称男方与前女友余情未了,自结婚开始便没回过家;女方空闺难耐,和男保镖不清不白,排解寂寞。
叶昔看到消息的第一眼,只能说这流言真是太厉害了。
居然把料挖得这么准确,但理由又找得这么荒谬。
可惜瓜还没吃完,谢清月就找上门了。
“我在小昱的家里没看到你,”谢清月的轮椅在门口停留,等助理将轮子都擦干净了,才开进叶昔新租的房子,“果然,你们俩闹矛盾了?”
叶昔嘿嘿两声,没什么能回答的。
谢晴月示意后面的礼品跟上。
“给你带的。”
由于叶昔最近在事业上的顺利,谢晴月或许是注意到了她对元昱的助力,又或许是对她从元昐口里夺食表示赞赏,这次上门只带来了大量的补品和礼物,并没有为难她。
“分居不好,”谢清月没有在她家停留太久,在公共区域参观了一下便走,临走时认真地提醒她,“记得你说过的话。”
送走了谢清月,叶昔无比后悔那天张口就来,忽悠得谢清月以为她真的想给元昱生孩子。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的。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曾经畅想过和他的未来。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是每天晚上让她心绞痛的一场加时罢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给韵儿回了个电话。
这位年轻的婆婆可就比年纪大的那位八卦得多。
“所以,你真的和那个小白脸搞地下情被阿昱发现了吗?”
“我怎么觉着这句话有些耳熟?”叶昔皱眉。
两个女孩子约在了风景极好的餐厅。这里位于湾城最新落成的海滨综合大型商场,西岸的天价海景配上彩灯闪烁的摩天轮,一道“观沧海”由穿着朴素却眉清目秀的小哥哥送上桌,茶香袅袅,美人荧荧。
叶昔瞧着韵儿盯着人家看的样子,忽然道:“你这么喜欢帅哥,怎么就嫁给元承和了?”
蒋韵儿没有发现叶昔的不愉快,反问道:“承和长得很帅啊?”
叶昔没有反驳,一个添堵的问题,问完果然让自己心里更堵。
可她再怎么恨元承和,客观上也不能否认韵儿没说错。
元昱一张俊脸,若是把五官分开看,起码有六成与元承和相似,最惊艳的眉眼更是几乎一模一样。区别在于两父子的气质,元承和的侵略性很强,元昱虽然行动上有侵略性,但长相气质还是很秀美矜贵的。
曾经,叶昔帮他对比和元昐的差距——
“元昐在公司耕耘了二十年,你才刚进两年...”
“我长得好看。”
“元昐分管的地产和金融已经单独拆分出来上市,你的产业还在集团名下...”
“我长得好看。”
“股东们更倾向于支持有事业心的元昐...”
“元承和也长得好看。”
“啊?”她不懂了。
元昱看她像看个小傻子:“放心吧,元承和喜欢长得好看的,元昐在他那里,没戏。”
道理“浅显易懂”,那时把叶昔气得够呛。
她这会儿也有点生气。
气自己居然无事又想到了他。
“...昔昔宝贝,我跟你讲的事情,你一定要牢牢记住啊。”
叶昔这才听到韵儿在和她说话,连忙道歉:“刚才走神了,不好意思,能不能再说一遍?”
韵儿眯起眼睛:“你不是故意逃避吧?”
“你快说吧!”
“我说的就那同一件事!”韵儿夸张地动了动眉毛,“我以前也特意提醒过你的,千万不要在阿昱面前,让他知道你跟男保镖有不正当关系!”
叶昔“呵”了一声,茫然地看着茶杯,破罐子破摔:“如果有呢?又能怎么样?”
“你真的...!”韵儿捂住了嘴。
“没有,”叶昔否认,“我就是想知道他又能拿我如何。”
叶昔说“没有”,韵儿自然就是信的,这才放下心,四下看过确认周围无人,道,“昔昔,我跟你说个八卦,但只有你知道就行了。”
她点了点头,转念又摇了摇头:“要是秘密,就让它埋下去真正成为秘密。”
“倒不是那种事情。”韵儿将椅子拉得近一些,低声道,“你知道阿昱为什么害怕红色么?”
“不知道。精神科医生说是,什么创伤导致的。”
“嗯。阿昱小的时候,五六岁吧,谢清月刚生育二胎不久,在浴缸里割腕,血水溢出浴缸,流到外面,被前来找母亲读睡前故事的阿昱发现。人是救回来了,但从此半身瘫痪,..”
叶昔震惊地捂住了嘴。
韵儿示意她稍安勿躁,更劲爆的消息一句句蹦出来,每一句都敲打在她的心上——
“别人都说谢清月是产后抑郁症,其实根本不是。真正的原因,是她同承和大吵了一架,自己想不开走了极端。”
“那一场吵架争论的焦点是一个自小陪在谢晴月身边的南洋保镖,眼睛是灰色的。”
“昔昔宝贝,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看过,其实阿昱的眼睛也是灰色的,但元承和跟谢晴月都不是...”
“...虽然事情以亲子鉴定的结果了结,但从此以后,阿昱大约以为自己就是导致谢晴月割腕的罪魁祸首,极度害怕红色,尤其怕血,严重的时候会强烈呕吐、甚至晕厥。”
“不过我看上次婚礼,他好像克服了这一点,还穿了大红的喜服,所以说他拖了这么年终于肯去治了...?”
“话跑偏了。总之,我提醒你的事情,你务必记着,千万跟小白脸割席。毕竟谢晴月跟男保镖走得太近这件事,也是阿昱这一辈子的噩梦了。”
“嗯?昔昔,你还在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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