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承和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转瞬即逝。
“开什么玩笑...”“可以。”
元昐开口嘲笑之际,元承和竟然轻易地答应。
“父亲...”元昐没想到叶昔一句话便能说服元承和,还待争取,元承和又一次忽略了大女儿。
他看叶昔的眼神近乎嘉奖:“一个月太短,确实看不出什么效果。况且你也达成了目标,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该奖励你去试一试。不过,我有个条件。”
叶昔毫不畏惧地与元承和对视,随时准备着。
元承和却晾着她,转向一旁的元昱:“维家的产业,你们已经开始接收了?”
他虽然用了问句,却不是提问的语气。
元昱没说话,是默认。
元承和没计较他的态度,再开口带着身居高位者的傲慢:“想法不错,就是事情办得太天真,还相信‘做人留一线’那一套。我听说你们三个小朋友嘴上说着瓜分,却还打算给维家留点?”
元昱不以为然,轻蔑地笑道:“是又如何?”
“叶昔,”元承和得到元昱的确认,不再理会儿子,反而向叶昔提出要求,“你把他们留给维家的,都拿下来。”
元昱立刻发怒:“你不要干涉我的安排...”
“好。”叶昔应下。
元昱将愤怒转向她,叶昔木着脸,强在前面开口:“既是围剿,就该赶尽杀绝。”
“说的好。”元承和赞许地笑了。
叶昔在元承和的面前垂了眼,遮住不该泄露的杀气。
/
“你怎么回事?”
元家别墅的院子里,元昱拉住叶昔。
夜幕降临,今日的饭局毕了,个人皆有所得。
除了元昱。
“你不是这样是非不分的人,”他难得有些急切,“维家明和他的母亲有罪,但维家的其他人没有参与,没有必要做那么绝。”
叶昔抬起眼,有着一丝夹带的凄然:“你怎么知道他的家人没有参与?”
“我...”元昱噎了一下,“他们有没有参与,调查结果摆在那里,你看过的,该如何便是如何,没必要同我争辩。”
他顿了顿,道:“叶昔,我刚才是不配合你,你若不高兴,大可以把账只记在我一个人的头上。”
叶昔冷笑,他这是以为她拿维家的人撒火了。
元昱又道:“维家明有个年纪幼小的异母妹妹,自小就得了病,她母亲也因此被维家厌弃,现在全靠维家施舍的一点产业维持医疗费用,如果真赶尽杀绝,自然有人会盯上她们两母女的东西。这件事,不是钱的问题。叶昔,维家剩下的就那点儿东西,真不至于。”
见她不说话,元昱紧了紧拉住她的手:“不要被元承和误导了,你不是这样的。”
“我会考虑。”叶昔甩开他的手,独自上了前面的车。
车子疾行,夜往后倒退。
让她想起几日之前。
那晚,从婚礼酒店回程的路不好走。
前半段是卫师抱起了她、替她走的,后半段则在车中度过了漫长的沉默。直到——
突然刹车,叶昔撞在安全带上。
卫师在黑暗中哑着嗓子开口:“我以为你要抛下我了。”
叶昔动了动唇,摇了摇头。
“接下来怎么办?”他问。
她打开车门,走进黑夜。
卫师取下椅背的外套,跟着她下了车。
高速公路之外是环绕的群山,在夜里一片连着一片,像是波浪滔天、能淹死人的怒海。
叶昔拢了拢元昱的婚服外套。
“给你。”卫师递上他的西装。
叶昔侧身避过,看都不看,光着腿,一脚用力踹上路牙子。
“穿上。”卫师将西装外套打开,不等她反对,已用袖子系住了她的腰,挡下些夜风。
“我刚才在婚礼上,想过扎死他。”叶昔背对着卫师开了口。
“幸好你没这么做,”卫师低声回应,“钝器的伤害有限,他最多受些苦,但我们就再也没机会了。”
“嗯。”
“除非我去。”卫师低声补充。
叶昔转过身,厉声诘问:“你敢?”
“不敢。”虽然卫师的个子比她大了许多,却是听她话的。
“嗯,即便很想,但是不能。”
以仇报仇,一命换一命,听起来很畅快,可惜她和卫师却万万不能那么做。
当年卫健民选择了这条路,以命换下一个枪手,也换得独子卫师十几年痛苦。
她好不容易将卫师从他父亲踏过的泥潭里拽出来,决不愿重蹈卫健民的覆辙,将自己和卫师又填进去。
叶昔想了想,接着道:“而且人死了,线索就断了。卫叔叔的事情,我们还没搞明白。”
卫师戾气十足地回应:“无非是元承和顺手做的。”
“不要想当然。”
“...好。”卫师艰难应下。但他血性十足,很不服气:“那叶叔叔的仇,就不能命偿了?你真的肯?”
“他若泉下有知,不会怪我。”叶昔说的是父亲,眼里却是卫师。
“那你怎么打算?”
“以法报仇,”她顿了顿,说服自己放弃极端手段,忍得咬住后槽牙,咬得身子都颤抖了,“只不过现在这个情况,报警也有困难。”
“确实,”卫师仔细分析,“若是陈文九一力扛下,我们依然拿真正的凶手没办法。”
元承和截取钻石的证据是不假,低价取得了叶家在港城的资产也是真,谋害叶行舟的动机充足,但雇凶杀人之事的证据链条却在陈文九那里断了。
元承和在此事上,早就将隔离做好。
也许正是因此,即便叶昔接近了元昱,元承和依然漫不经心——他有恃无恐,知道自己不会付出太多代价。
卫师接着道:“而且元承和作为元氏集团董事局主席,资源丰富人脉广博,只要他置身事外,事后若想让陈文九脱身,也不是难事。乐观一点,就算我们在港城将元承和本人拿下,他也有的是钱请顶级律师团队,按照港城的法律,我们未必能在法庭上讨得好处。以法报仇这条路,就怕我们做了许多功夫,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叶昔抿着唇,好一会儿才道:“不会一场空的。只要我们足够耐心。我父亲教我,‘打不过就老实点’,只有自己‘长大了’,才有能耐达成所想。我虽迫不及待,但还不是时候,你也先稳住。”
“听你的。”
叶昔深深地叹了口气,下了结论:“先挖陈文九。”
“好。”
事情想定,叶昔往车里走:“回去吧?”
“去哪里?”卫师定在原地,等她表态。
“阿师,别问。”叶昔用眼神控诉他,恼怒中还有属于落跑新娘的悲伤,“我已经不能回他那里去了。”
/
夜还继续。
轿车回到市区,却不往她的住处开。
她问司机怎么回事。
这位年轻的司机有些缩头缩尾:“太太,您的住处是的空,东西...下午已经全部搬进了昱总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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