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抵住他的胸膛,说:“我拜托你,你放开我,从我的生活里消失,就算是帮了我大忙了。”
路在远一听这话,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小汐,别这样,我求你,我还没有机会向你证明我有多爱你!你给我一次机会!不要就这样抛弃我!”
南汐的心像是火烫了一样,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好在她的脸埋在他的怀里,他看不到她的泪水,便也看不到她的软弱。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尽力镇定:“路在远,你不要向我乞求机会这种东西,我给不了你。我们从相遇到现在,时间虽然不长,但也足够给你千百次机会向我坦白,但是你选择了隐瞒欺骗。是你让我们之间的罅隙越来越大,到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修补。”
路在远听她这样说,十分心慌。他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我不想用我的处境来博取你的同情,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追不回那些过去的日子,但是我希望能抓住将来的日子,不管我们之间的裂痕有多深,我一定会用全部的爱去把它填平!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你别忘了,在澳门的时候,你亲笔签下了离婚协议书!现在又要我相信你,给你机会?你以为人生是可以反复悔棋的吗?”南汐想起那天他抓起笔来毅然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情形,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路在远很尴尬,他赶忙解释:“我妈妈的脾气有些古怪,如果那天我不签字,她会做出很决绝的事来。她只是不了解你,我会让她慢慢接受你的。”
&想起路在远的妈妈,南汐的心里仅存的那一点点热度也消失了,“我不想评价你妈妈,也不想评价你们母子那疯狂的复仇计划。我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你妈妈她永远不会接受我,我也没有打算花时间去等她接受!协议签了就是签了,出尔反尔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行为!你还是放开我吧!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路在远感觉到南汐的态度有多坚决,他真急了。
什么样的言语都没有办法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了,他一把将南汐推到门上,身体往前一推,将她挤住不能动。然后他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就吻上她的嘴唇!
他的气息猛地灌住她的口中,令她有片刻的眩晕和懵怔。
随即,她愤怒了!
这个男人简直太过分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对她随心所欲,可以在她的生活中来去自由吗?他凭什么这么霸道?他到底懂不懂尊重一下她?
她想推他踢他挠他,可是她一伸手就碰到他那条受伤的手臂。也不知怎么的,她像是被咬到了一样,“倏”地缩了手。
随即,她为自己的心软而懊恼,便将牙齿一错,狠狠地咬住他的唇。
她以为他会吃痛,即而放开她。
但是他根本就不管不顾,即便嘴唇被她咬破了,他还是死死地纠缠住她。因为他感觉自己已经掌控不住他们之间的关系了,所以他愈发地焦虑和急迫。他此刻的心情,恨不能把这个女人吃进肚子里。
南汐尝到了腥甜的血的味道,她看着他,发现他竟浑然不觉痛。而她的嘴唇,已经被他缠磨得火辣辣的痛,她肺里的氧气也快被他吸光了。
大概是缺氧的缘故,她的脑子渐渐地混沌起来,牙齿也松开。
他感觉到她的松弛,将舌尖轻轻往前一推,就送入了她的口中!
她的舌一下子被他勾住,一股激荡的热流冲进了她的大脑中,将她原本的思绪冲荡得无影无踪。
她的身体软了下来,他急忙将扣在她后脑勺上的那只手下移,搂住她的腰。而她明明已经不再受到束缚,却也没有逃离,仍然傻傻地闭着眼睛,仰着头。
他的吻变得温柔起来,他的手在她的腰间滑动,掀开她睡衣下摆,触到了她的腰间肌肤。
她哼了一声,无力地扭动了一下。他的手掌一用力,便制止她小小的挣扎动作。
屋子里的空气开始热了起来,两个人之间的隔阂就像加了热的冰块,开始渐渐融化。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像是一部美好的爱情电影播放到了一半,突然停了电一样。随着那“咔哒”的一声锁响,所有的虚幻情节都惊飞了!
南汐一下子清醒,瞪着路在远。
而路在远则惊诧于这个时候居然有人开门,皱起眉来,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南汐。
两个人迟钝了几秒钟,门已经开了。
南汐背靠着门,突然门往外拉开,她身体不稳,向后仰去。
路在远手上一用力,搂住了她,避免了她倒向门外的糗状。
门外,廖一江拎着外卖的袋子,惊愕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两个人。
&怎么来了?”
&怎么来了?”
两个男人同时发声,都用不满的语气质问对方。
&这问题问得怪了,这是我家!我出入我家,还要问为什么?”廖一江理直气壮地扬了扬手中的钥匙。
然后,他从两个人的身边挤进屋,走到客厅里,将外卖的袋子放到茶几上。
路在远追进去几步,看看他,又回头看看南汐:“你们……这两天一直住在一起吗?”
廖一江本不想搭理他,但是考虑到这关乎南汐的声誉,便没好气地说:“小汐需要静养,我没有那么不知好歹!我只是来给她送宵夜!”
&半夜的,你上来送宵夜?廖一江!你安的什么心?”路在远妒火中烧,看着廖一江,浑身不爽起来。
廖一江看他也不爽,横他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别管我安的什么心,你先问问你安的是什么心吧!你还嫌伤害她不够?又跑来做什么?”
&们夫妻俩儿的事,轮不到你来过问!”路在远恼火道。
&妻?你不是已经签了离婚协议吗?”廖一江毫不客气地戳路在远的痛处。
路在远滞住,慢慢地转头,看向南汐。
南汐感受到他的愤怒,她想表现得满不在乎,于是迈步往卧室的方向去:“我好累了,我想睡了,你们两个走的时候,记得锁上门……”
不等她走到卧室门口,路在远一个箭步追上她,扯起她的胳膊:“不许你住这里!跟我回家!”
南汐被他拽得侧歪了一下,倒在他的身上。
他顺势搂紧她,带着她就要往外走!
&放开她!”廖一江冲过来,拉住南汐的另一只手,“你疯了吗?她还没有康复!大夫说她需要静养几日!你能不能不要再害她了?”
路在远眉峰一耸,怒视着廖一江:“廖一江!你是不是兴奋得太早了?我和小汐还没有领离婚证呢!我们还是夫妻!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廖一江想了想,松了手,却一步迈到前面,挡住了出门的方向:“好!我们问小汐,只要她说愿意跟你走,我绝不拦着!”
路在远便看南汐:“跟我回家!我照顾你!”
南汐低了头,沉默了。
她倒不是非住这里不可,从澳门回来后,她之所以接受廖一江的建议,住进了他的家里,其实是想避开邓嘉祥的父母,也避开一切有关邓嘉祥和裴家的消息。
她只是想安静几天,一则为养病,二则也为养心伤。
回家也不是不可以,可此时此刻,她却不想受路在远的控制,不想跟他走。
刚才差一点儿被他的霸道和温柔攻陷,她心里很沮丧。她不能再向他让步了,她与他之间的界限,必须要划得清楚楚。
考虑明白,她抬头看着路在远,目光沉静而坚定:“我暂时不回家,你走吧。等我再休息几天,我们就去把离婚证领了。”
&路在远咬牙切齿,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干脆也不说了,拖着南汐往外走。
廖一江却伸开手臂拦他:“她说了不跟你走!你还要强迫她?放开她吧!你是伤患,我不想对你动手!”
路在远彻底愤怒了,他甩开南汐的手,挥拳就砸向廖一江的脸:“我不怕动手!来吧!”
廖一江往旁边闪,那一拳擦着他的脸,扫了过去。
路在远不等他站稳,飞起一脚踢向他的肚子。廖一江闪避不及,被踢个正着,向后倒退几步,后背撞在了门上。路在远两步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提:“廖一江!我警告你!不要打小汐的主意!她是我的老婆!不管我和她之间发生什么事,她都是我的人!你要是敢对她存什么非分之想,我不会饶了你的!”
话说到这里,他听到身后传来“呯”的声响。
他回头一看,南汐已经不在客厅里了。她回了卧室,并且用力地关上了卧室的门。
他松开廖一江,跑过去敲卧室的门。
她就在里面,却不肯回应他。
&果你真心疼她,就让她好好地休息吧,你这样闹,让她不得安宁,怎么会好起来?”廖一江的声音从他身后幽幽地传过来。
路在远敲不开门,泄了气,回头瞪了廖一江一眼。
&汐,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路在远跟南汐打了招呼,依依不舍得往门口的方向退。
&走了啊!”他站在门口,又喊了一声。
卧室的门依旧紧闭着,也没有声音传出来。
他转头,看着廖一江:“都说不打扰她休息了,你倒是走啊!”
&廖一江觉得路在远很好笑,“这是我家啊!我要走要留,你管得着吗?”
他话音刚落,路在远猛地掐住他的手腕,拖着他一起出了家门。然后,路在远用脚一踹,门便在关上了。
&我还没拿钥匙呢!”廖一江伸手想抵住门,但是门却已经锁上了。
路在远指了指那道门,说:“只要小汐还住在这里,你就不必回来了!”
说完,他架住廖一江的胳膊,强行带着廖一江往电梯间去。
等电梯,乘电梯,一直到走出这栋公寓楼,两个男人始终别着脸,互相不看对方。偶尔对上眼,也是忿忿地瞪对方一眼,便又错开目光。
到了外面,路在远四下看看,找到了廖一江的车,推着廖一江来到车门前:“赶紧上车走人!”
在他的催促下,廖一江开了车门,上了车。
他就站在原地,看着廖一江发动了车子,开走了。
他仰起头,找到了南汐所住的那间卧室窗口,静静地看着窗帘透出来的暗绿色的灯光,盼望着那个消瘦单薄的人儿会在窗帘上映出一个身影来。
可是他仰头望了很久,脖子都酸痛了,也不见她出现。他低下头,呼出一口气。
夜深人静,路上的车流已经非常稀少了。
他摇摇晃晃地上了车,浑浑噩噩地上了路,也不辨方向,开着车在这座城市里游荡着。
也不知道晃荡了多久,他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个熟悉的地方。
是那家臭豆腐店!南汐最爱的那一家!
这么晚了,这家店居然还在营业,门口亮着明晃晃的灯,照得屋里屋外都亮堂堂的。十几张塑料桌椅坐满了吃宵夜的客人,在这静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热闹。
路在远把车开过去,摇下车窗,立即有一股臭豆腐的味道扑进他的车里。
他一阵反胃,赶紧按住胸口,压抑住欲呕的冲动。
他没有关窗,就让臭豆腐的味道飘进他的车里,充满了他的周围。
这是她喜欢的味道,虽然他觉得太难闻了,虽然他压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一阵一阵想吐,但他还是不肯走。
车就停在小店门外的马路边上,几分钟后,老板看到了他。
老板笑盈盈地走过来,招揽生意:“先生,你看了几分钟了,要不要来一份臭豆腐?我们家的臭豆腐可是祖传的方法发酵制成的,远近闻名……”
&我……来一份儿。”路在远鼓足勇气,向老板要了一份臭豆腐。
老板手脚麻利,很快就用外卖盒装了一份臭豆腐,送到他的车旁。
他付了钱,手捧着刚刚炸出来的一盒热乎乎的臭豆腐。那臭熏熏的味道夹杂着热气,钻进他的鼻子里,令他更加想吐。
他屏住呼吸,咬了咬牙,拿起一次性的塑料叉子,叉起一块臭豆腐,猛地送入了口中!
路在远觉得,他虽然爱着南汐,但是他却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她的人生。
从认识那一天起,他们两个人之间就有着太多的隔阂。不仅仅是她不了解他的生活,其实他也不太了解她的生活。
就比如这臭豆腐,他一直没有办法理解,做为一个人类,怎么会迷恋上吃这种臭的东西。
今天,他决定尝试一下,她能吃下去的东西,他为什么就不能吃?
他憋一口气,叉起一块臭豆腐,鼓足勇气,放进了嘴巴里。
很奇怪,闻起来那么臭的东西,放进嘴巴里后,却别有一番味道。先是觉得有点儿咸,咬下去后,竟然有一股特别的鲜香的味道!
他松了一口气,仔细地嚼起来,真的是蛮好吃的东西。
第一块臭豆腐吃下去后,再闻着充满了车厢的臭豆腐味道,竟不觉得是难以忍受的了。
一盒臭豆腐,他一块一块地慢慢地吃着,想起来以前南汐调皮,在他的车里放臭豆腐,看着他落荒而逃,她得意地大笑。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喜欢上了她。
其实她身上也没有什么耀眼的闪光点,可以一下了吸引他。认真想一想,可能是她有一种于安静中坚韧独立的个性,是让他觉得很新奇的。无论她在生活中遭遇了什么样的挫折,她都能保持善良和乐观的本心,这给了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他极大的踏实感和稳定感。
这种感觉,是他平生未有过的。
从他懂事开始,他就活在愤怒、焦虑、仇恨的情绪和氛围中。
和南汐生活在一起的那一段时间,令他躁郁的心安宁下来,是她把他的心从冰冷阴暗的冰窖中捞了起来,放在阳光下烘暖。
可是,他们的快乐是那么短暂,像一场美梦,梦醒之后,她离他越来越远。
一盒臭豆腐吃完后,路在远又在车子里坐了好一会儿。夜风从车窗外灌进来,吹进他的眼睛里,他的眼泪掉了下来。
小吃店进进出出的客人从车旁走过,都会好奇地往车里看一眼。
这么好的一辆车,停在这样一个有些简陋的小吃店门口,难免会引人侧目。
路在远也不太意那些人的目光,他只是想沉浸在一种她喜欢的味道里,认真地思考一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过去和将来。
他正伤感,突然有一个人冲到他的车旁,敲了敲车窗:“哎?你不是智美广告的总裁路在远先生吗?外间传言你已经离开d市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人边说着话,边举着手机对准路在远拍照。
路在远从沉思中被惊醒,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遇到了记者,当即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轰”的一声响,冲了出去!
那个人跟在后头跑了一段,拍不到他的人,就狂拍他的车子。
路在远一路飚车回了裴家别墅,停好车子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他拖着沉重疲惫的步伐,进了屋里,刚刚被升了职涨了薪水的荣嫂非常尽职地坐在客厅里等他。
&爷……”
&叫我少爷,叫我名字就好了。”路在远一进这个家,浑身都不舒服。
&荣嫂犹豫了一下,“在远少爷,我看你很累的样子,要不要我去厨房给你煮一碗小馄饨做宵夜?”
&用,我吃过了,你去休息吧,我也回房了。”路在远朝着她摆摆手。
荣嫂跟在他后头,说:“我带你回房间吧,晚上你走得匆忙,也没有领你去看一下……”
&用!”路在远回头制止她,“我以前也来过,对这里还算熟悉,你只要告诉是哪一间房就好了。”
荣嫂原本吸取了前任宋姐的教训,看清楚裴天鸣对路在远的重视后,想要在这个家未来的主人面前好好表现。没想到路在远对她的热情竟有些不耐烦,她便停了脚步,抬手指指楼上:“三楼,右侧南面第二个房间。”
&谢。”路在远点点头,迈步往三楼去。
到了他的房间门口,他推门而入。
屋子里没有亮灯,路在远也懒得去摸索开关,倚门站了片刻,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光线后,他隐约看到了屋中央的那张大床。
这几天折腾下来,他真的很累了。
他甩掉鞋子,连衣服也没脱,走到床边,一头扑倒在床上。
床好软,他的身体一下子陷了进去,困意就在那一瞬间袭来。
他闭着眼睛,打算就那么睡去。
却有一个声音,突然从窗子那边的角落里传了过来:“你去哪里了?怎么弄得浑身臭哄哄的!”
路在远吓了一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你在这里?为什么我进屋的时候不出声?”
&自己不开灯,还来问我为什么。既然你累得多一步都不想走,那为什么不早早休息?跑出去做什么?”说着话,辛萍摇着轮椅,从角落里出来,点亮了床头那一盏地灯。
路在远看着自己的妈妈,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和无奈感。他揉了揉太阳穴,低声恳请道:“妈,我好累,想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谈,好不好?”
&辛萍答应得很痛快,“我只是不放心你,你的胳膊还没好,不要到处乱跑,好好养伤。晚上你离开后,你爸爸说他找了一个很著名的骨科专家,明天带你去看一看。”
&爸?”路在远觉得这个称呼很刺耳,“你这么快就承认他是我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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