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野尘和舒白月往人群喧嚷处走去。
旁边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这老人家是谁啊?”
“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
祝野尘带着舒白月往前面挤:“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
周围的人以为舒白月和祝野尘认识这位老人家,看了他们两眼,纷纷让开了。
终于挤到中心处,舒白月看见了一个坐在地上,穿着棉袄风尘仆仆的老人,她的手指粗糙,满脸都是在苦累生活重压下,被岁月风霜侵蚀的痕迹。
老人深陷的眼窝饱含着热泪,无助地看着周围这些指指点点的年轻人,她的身旁有个蛇皮口袋的行李,面前用粉笔字颤颤巍巍写着的——
“寻找爱孙艾佳佳。”
舒白月拉住一个人开始询问:“同学你好,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被她随手一拉拉住的是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感觉到有人碰她,侧过头来,看了看舒白月,目光落在老人身上有些怜悯:“我也刚来不久,这位老人家的孙女好像是我们学校的,孙女失踪了。”
其他的,她确实也不知道了。
舒白月谢过她,看着坐在地上的老人,很有些不忍心,她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只不过这位老人家在这乍暖还寒的时候一个人在这儿,总有些说不过去。
祝野尘看了她一眼,居然懂了她的心思:“去买点热乎的东西,我在这陪一陪这位老人家。”
舒白月应了一声,挤出人群,往后校门最近的包子铺走去。
还好包子铺还剩几个暖呼呼的包子和豆浆,舒白月付了钱拿着东西又往回折返。
等回到了那地方,人是越来越多了,还有人拿着手机在拍照,舒白月费劲力气又挤了进去,看到祝野尘整蹲在地上和老人家搭话,他厚实的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了老人家的身上。
只有身上一件卫衣。
舒白月愣了一下,祝野尘刚好抬头看见她,让她把东西放在老人家的怀里。
凑近看了看,老人家似乎看人都有些模糊,眼中很有些浑浊。
舒白月叹了口气,把热豆浆放在老人手上:“老人家,天冷,先喝点东西吧。”
老人家看着很面善,她虽然心中藏着沉重的悲痛,可是对于陌生人的善意,她第一反应是感激,第二反应是推辞:“小姑娘谢谢你,老婆子我现在不饿,谢谢你。”
她再三感谢,但是舒白月开始半强迫性的塞在了她的手里,老人家的手冰凉寒冷,手指头就像老树皮一样皲裂,嘴唇也因为寒冷和缺水开裂。
“老人家您为什么要在这里啊?为什么不直接找学校的人呢?”
舒白月感觉得出来这是位有一定文化素养的老人家。
老人家到底还是出于生理需要,不顾豆浆还有些微烫,她喝了两口就喝了一大半,然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用一张有些褪色的手巾擦了擦嘴。
她说话不急不缓,没有有些老人说话所特有的卖惨的感觉,语气挺平静,就如同讲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般,可是话语中隐藏的悲痛却让人听了久久不能说话。
“我家囡囡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从小把她带大,过年前还给我打了电话说第二天就可以坐火车到家了,我等啊等,在家里面从早等到晚,等了一天又一天,她始终没有回来,后来我实在坐不住了,一路靠询问好心人坐着火车来到了学校。学校的门卫室问了我,让我去什么行政楼找什么伍助理,可是我找了半天,都没人理我,我等了好几天,都没人愿意停下来问问我,我实在没办法了,迫于无奈想出这个方法。”
旁边的学生都开始讨论了起来,舒白月刚想开口说话,远处传来了尖锐的哨子声:“你们干嘛呢,围在一起?快散开快散开.”
很快,两个警卫和一个老师模样的人从人群自发让出来的通道处走了进来。
舒白月不是学生会的,认识的老师基本上都是本学院的,所以看见这个老师,只是喊了句老师好。
没想到这个浓妆艳抹的女老师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忽略了他,就急匆匆地对地上的老人家喊到:“老人家,你这是聚众闹事啊?”
她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老人家明显有些惧怕,望着她,眼里面都是渴求:“老师,我孙女不见了,我到处求人都找不到她的下落,我……”
倒是祝野尘摘下来帽子站了起来:“伍老师,你怎么来了?”
伍红之前没发现这居然是本校的老师,当时祝野尘刚进学校的时候,她听说这是个帅气的富二代,只可惜接触的机会不多,只是公事公办见了两面,不过祝野尘的长相确实招人,她多少对这个传闻的海龟高富帅有好感。
她倒是没想到祝野尘还能对她有印象,看来她还是风韵犹存。
要是换个地方遇见说不定两个人还能好好聊聊,只不过刚刚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她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祝野尘会不会对她印象分减弱。
不过对上祝野尘那双微微含有笑意的眼睛,她身子一酥,说话不由自主温柔了许多,扬起一个最好看的笑容:“祝老师,你怎么在这?”
祝野尘笑而不语。
只是舒白月看着祝野尘的那个笑容,总觉得有些恶寒。这个伍老师真的没有看出来祝野尘对她的戏谑吗?
余光看到了老人家身上的外套,她微微撩了撩自己的长发,装作不经意往他旁边靠了靠:“祝老师真是个有爱心的人。我这不是听到有学生反应后校门有学生家长闹事这才急匆匆赶过来,结果没想到居然是一场误会。”
祝野尘了然般点了点头:“这么冷的天,倒是辛苦伍老师了。”
伍红还要再多和他说几句,哪想到祝野尘直接让开,让她和老人家直接对话。
一旁的警卫已经开始驱逐学生了:“别拍了,都不是什么大事。”
“都散了啊,没事看什么热闹,快都散了。”
……
这些学生最后逗三三两两做了鸟兽散,只不过轮到最近的舒白月的时候,两个人犯了难。
祝野尘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不用让她走,她是我学生。”
伍红看了一眼舒白月,一脸的清纯逼人,脸色瞬间差了许多,试探般问了句:“祝老师,这个学生是你……?”
虽然大学不排斥师生恋,可是总有人传出写风言风语,再加上舒白月和祝野尘站在一起,还真是颇有郎才女貌的登对感觉。
伍红最讨厌这种仗着美貌勾搭年轻男老师的小狐狸精。
祝野尘解释了一句:“伍老师多虑了,这是我一个远方表妹。”
伍红明显松了口气,转头终于开始管起了还坐在地上的老人家,或许是想在祝野尘脑海中留下一个善良的印象,伍红半蹲了下去,露出一个自以为已经很温柔的笑容:''“老人家,有什么困难和学校说啊,咱们在这整这么一回事儿,也不是个办法是吧?”
老人家睁着浑浊的双眼,看着这个领导模样的人,尤其是她说的话,让她心里面安定了下来,握住了伍红刚刚想要扶着她胳膊的手。
被这犹如老树皮还带着脏土的手握住,伍红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细心保养得白白嫩嫩的手,和前夫一起生活的时候都从来不做家务,离了婚后更是手膜隔三差五就做一次,细腻滑嫩是她最满意的了。
老人家没注意到面前这个老师内心强烈的厌恶,现在只想把情况一股脑儿的说出来。
伍红努力了好几下,终于把手抽了出来,只不过面上还保持着比较勉强的笑容:“咱们先不急啊,老人家,这天气这么冷,我们学校考虑到你的状况,专门给你租了个旅馆等你孙女的消息,你放心,我们学校高度重视这件事,现在警方也在努力侦破这件事,你放心,一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再说了,你孙女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伍红话说得很漂亮,又打着官腔,搬出学校和警方这两座大山,面子上亲切又和善,老人家虽然有点文化,但是无奈确实是从大山里面出来的,这些话听得半懂半不懂,但还是抹了把眼泪,露出一个笑来:“领导你是大好人啊,我相信你,我,我不是故意要给学校添麻烦的'。”
她很相信学校的安排,现在有个人这也对她说话,只觉得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了一半,对孙女的生还的希望友升了起来,手忙脚乱想要站起来,那几个再地上写的粉笔字也想要擦掉。
伍红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只不过比较隐晦。
舒白月刚好看见她小小的翻了个白眼,想说些什么,祝野尘用眼神制止了她。
伍红左看右看了一眼,命令那两个警卫:“你们扶着这个老人家,先把她送过去。”
想了想,又说清楚了:“如意旅馆302,前台会带你们去的。”
祝野尘这时候却刚好要告辞了:“伍老师,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啊。”
伍红想说句什么,去发现自己找不到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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