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对话还在往我耳朵里钻。
“凭啥,就凭着拳头!”
“行吧,行吧,我来!”
紧接着我感觉我的腿被人拽起,那人粗暴的将我往村子里拖,嘴里还在骂着晦气。
我忍着腿被撕裂的疼痛,依旧看着村口,手指穿过雪抠着地面,做着最后的挣扎。
那人把我扔在孙家门口就走了,雪地里躺着,目光触及到被磨破,流着血的指尖,心底是一阵苍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身子都被冻的僵硬,孙家回来了,她们看见我,女人嘴里骂着踢了我几脚,男人直接走进院子,拿出根绳子,抽在我身上,他们的儿子穿着县里买的漂亮衣服,怀里抱着玩具,看着我笑。
即便我身上已经疼得几近气绝,封闭了五官,可那笑声还是往我耳朵里钻。
他们打完我就把我拖进了屋里,让我自生自灭。
夜里,我听见院子里他们一家玩闹的声音,我缩紧了身子。
为什么我还没死?刚刚他们要是直接把我打死了多好,或者今晚我要是睡着了就永远也醒不来,也不错。
怀着这样的期望我闭上了眼睛,但天不遂人愿,第二天我还是睁开了眼睛,身上疼得仿佛每一寸骨头都被打碎,没办法挪动半分。
我无神的看着头顶的茅草棚,就在这时外面一阵吵闹声,紧接着我听见一声凄惨的“儿子”。
紧接着外面又传来了阵阵哭声,他们听起来哭得很伤心,还有脚步声,院子里面似乎来了不少人。
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我依旧躺在泥土地上,待在这个和箱子一样的小房子里。
“砰”
屋外传来响声响,那响声很清晰似乎离我很近,我甚至能听清落地声。
没过一会,有人打开了小屋的木门,是一个男的,他嫌弃的将我拽出去。
来到外面,我看见躺在地上浑身湿透,脸上青紫的孙家儿子,还有跪在我小屋墙边,头撞出一大片血洞的孙家媳妇。
看样子他们两个已经彻底断气了,看见这些,我心里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想着怪不得刚刚的动静那么响,原来就死在了我的隔壁。
我的脖子还有脸上都被绳子抽了,疼的没办法动弹,我只能转着眼珠子,去看向孙家男人。
他看起来难以接受的一切,正跪在地上哭,整个脸上泛着水光,鼻涕挂在下巴上淌了很长。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平静,这些村民围着我骂着,那些脏话往我耳朵里钻,什么没良心白眼狼讨债鬼
或许是这些骂声让孙家男人也注意到了我,他迈开腿脸上带着怒气向我走来,直接踹在了我的肚子上,嘴里大骂着:“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亏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人死了你他妈一滴眼泪都不掉是吧!”
我死死咬着嘴唇没叫出声,我知道他就是想在我身上发泄情绪。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的身上疼得近乎麻木,眼皮沉得厉害,这是要死了吗?我终于要死了?
我被重新拽回了屋内,放在地上,等着死亡,可惜,我没死,外面的声音很热闹,到处都是哭丧的声音。
好像又有其他家的孩子掉河里死了,他们凑在一起哭着,互相安慰着。
那些声音我只是觉得吵闹,我舔舐了下几天未喝水而干燥的嘴唇,肚子已经饿的只剩层皮,不停的发出叫声。
我不明白,为什么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没有死,是老天爷恨我吗?
我无助的闭上眼睛,就在这时我感觉体内有什么流动,暖烘烘的,尤其是腰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猛然睁开眼睛看向空无一物的腰间,那什么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理解,但体内那阵暖烘烘的东西让我十分的舒服,我闭上眼睛情不自禁的去想,我发现我竟然可以控制那东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体内长虫子了?可我为什么能控制它?
我忍不住就胡思乱想,未知让我陷入到了恐惧中,尤其是当我发现我竟然忘了我叫什么名字,我叫什么来着?明明之前已经想起来了
“你那边怎么样了?”
是谁在说话?我转动眼球看着四周,没有人,我想起先前孙家经常拜菩萨像,说驱鬼。
是菩萨在跟我说话吗?还是鬼?
我张开干涩的嘴唇,对着无人的小屋问了这句话,或许是太久没说话的原因,我每说一个字,嗓子都像被刀割了一样疼。
那声音又在我的脑袋里响起:“怎么不说话?”
我已经说话了,是他没有听见吗?
“原来是这样,若你遇到危险一定要吹骨哨,对了,等你从那回来了,我想再带你去一次古镇。”
说话声再也没响起过,我回想着那个不知是鬼是神的东西说的话。
听那些话他好像跟我认识,可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这村子,甚至连孙家都没出过几次,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人。
他说的骨哨又是什么?还有他说再带我去一次古镇,古镇是哪?那地方我去过吗?我分明连孙家村都没走出去过。
我有着满腹的疑问,我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过去的记忆,试图从那些记忆里找到线索。
但随着我一遍又一遍的回想,我发现那些记忆变得模糊了,有些场景我明明刚刚还记得,可现在就记不起来了。
我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我再次试图回忆我的名字,我到底叫什么来着?
木门被一脚踹开,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移动着眼珠向木门看去,为首的老人穿着深蓝袍子,他的手指动来动去,眯着眼睛。
就在我疑惑时,那眼睛猛然睁开只见老人指着我说道:“我算出来了,她就是山神妻!先前这村子里有那么多人死就是因为你们惹山神不悦,现在只要把这女娃献祭给山神,就可平息山神的怒火。”
一旁的男的语气激动的说:“真的吗?”
老人捋着胡子:“自然是真。”
“那我们要怎么把她献祭给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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