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醒过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经过一夜风雪奔波,没有咳嗽感冒,已经十分难得的事情。屋外雾蒙蒙地,大雪很厚,还没有停下来。
“里面有人吗?”一个稚童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我从床上下来,走动两步,伤口还在愈合,并没有出现吐血征兆。我示意白雅去开门:“什么人,请等一下吧。”
我也到了客厅,客厅中升起了大火,十分温暖。白雅开门走,一个小孩快速闪身进来。小孩子身上的衣服很破,一双纯真眼睛,身子很瘦弱,应该十多岁的样子。
白雅领着小孩到了客厅。小孩很谨慎地站在一边角落里,并没有到火盆边上,双手和耳朵已经懂得通红,右手的手背上还有一个大的冻疮。
我问道:“你刚才溜进来,是怕寨子里的人说你来找我,还是怕我这个瘟神!寨子里的人都怕我,都希望我离开这里。你怎么跑来找我呢?”这个小孩,我有些印象,应该就是茶花峒哪一家的小孩,以前就见过的。
那小孩摇摇头:“烈云叔,我不怕你,在我看来,你并不是瘟神,放火的人才是瘟神。我之所以快速闪身进来,只是不愿意被村子人发现。我还要在村子里生活,不愿意和那些糊涂的村里人产生矛盾冲突!”
我不由侧目,没想到这个小孩,倒是个通情理的人,不是个人云亦云的小孩子,没有把我当成瘟神,还真是个了不起的小孩子。
杀人放火的人并不是我,而是那些坏人。所以瘟神不是我,而是那些坏人。眼前这个小孩子,还真是与众不同,至少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我道:“小孩子,你走近一些。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我没想到你真是个不错的孩子,至少比一大半大人要通情理啊。”
小孩往前走了两步,一双清澈眼睛很是勇敢:“我叫麻伦,就不住茶花峒里。之前你在茶花峒的时候,我们就见过很多次。只是我不喜欢说话,家里也没有人,所以我也没有和你打招呼。”
原来打小就是个孤儿,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麻伦。不错,真是个不错的孩子。”我高兴地喊道,“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麻伦道:“烈云叔,我来是要告诉你,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村子里的人肯定不愿意和你再说话。可我却不能远离你,麻老姑前几年救过我的命我不能忘恩负义的。我麻伦虽也是个重情义的汉子”
白雅笑了笑:“麻雀虽也五脏俱全。这娃娃看起来和昨晚那些大人,完全不一样。倒是个有人情味的小孩。”
我正想着要找人弄清楚昨晚发生的事情,小孩麻伦就来了。我心中感激不已,忙道:“你不要站那么远,坐到火边来说话。白雅,有些熟食都弄一些来,请小麻伦填饱肚子。”
麻伦身上的棉袄发黑,双手冻疮,嘴唇干裂,身材瘦弱,一看就是自己照顾自己,没有大人的孩子,日子肯定过得不好,营养不良才会这个样子的。
白雅道:“好,正好你也没吃东西,小娃娃不知道能不能喝酒?”
麻伦双眼放光:“咱苗人哪有不喝酒的道理,我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喝上一些的。”说话倒有几分大人的口气,看来是个早熟的孩子。
没有父母大人照顾,也就只能让自己尽快变成一个大人了。
白雅哈哈大笑:“还真是有趣的孩子”
白雅从侧门出去,到了厨房忙碌起来。
我道:“麻伦,你把昨晚茶花峒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给告诉我。不要害怕,我会解决的。”
麻伦道:“烈云叔,事情并不是从昨晚晚上开始的。而是三天前,有一行人到了茶花峒。一直和麻老姑商量事情,不过麻老姑很生气,当时就把他们赶走了。”
我点点头:“然后呢”
麻伦说:“那一行人走了之后,曾经放下话来,若麻老姑不肯屈服,那茶花峒就会有灭顶之灾。麻老姑只是哂笑,叫喊着让他们滚蛋。若是有本领,尽管来就是了那一行人边走了。”
我忙问:“这一行人有什么特征你可看清楚了?”
麻伦道:“他们都穿着黑色衣服,其中有一个还戴着一个怪异的面具,黑漆漆的,上面还有两颗长长的獠牙,像恶鬼一样。那人的样子很凶狠,好多人都怕那个人会回来。可我麻伦偏偏不怕,我们是蚩尤大帝的后人而且茶花峒还有金蚕蛊守卫怎么会怕他们呢”
我心中不由地一惊,鬼王面具,那个恶鬼一样的人,肯定就是鬼父了。他怎么会来茶花峒的,难道是为了抓我吗?白雅把我救走之后,便隐藏在身上之中。鬼父久寻不得,所以才来茶花峒找麻烦的。这倒是其中的一个可能之一。
我道:“那个戴着黑面具的人,走之后回来了没有呢?”
麻伦道:“他回来了,而且带了很多人一起回来的。就在昨天天黑后,整个茶花峒来了很多人。到处烧起了大火,还有人打伤了几个敢于反抗的寨民”
我吸了一口冷气:“麻老姑她们呢有没有与他们发生激烈的冲突。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麻伦道:“我隔得很远,没有看得太清楚太仔细。当时麻老姑是自己从大屋里面走出来的,脸上木然,只是冷笑一声!”
我不由心头一纠:“麻老姑说了什么?”
麻伦说:“我好像听到一句,你也太卑鄙了,居然用穷什么花来对付我们。烈云叔,你说又穷又花的东西是什么啊?这个东西怎么可以对付人呢麻老姑当时也没有用金蚕蛊来对付他们,要是用金蚕蛊那些人早就嗝屁了”
穷?花?这不就是琼花虫吗?我心中不由地一惊,后背惊出一声冷汗:“妈了个巴子的,这些狗东西,竟然用琼花虫来对付麻老姑。”
琼花虫乃是一种十分神秘的蛊虫,一旦进入人体之后,杀伤力甚至比金蚕蛊还要厉害。麻老姑了解这一点,所以没有使用金蚕蛊。
而鬼父也正是仗着琼花虫的厉害,才敢对麻老姑动手,才能攻击有金蚕蛊镇守的茶花峒。我心中愤恨不已,这个该死的鬼父,若是落到我手上,一定要让他好好地尝尝我的厉害。
我背后一阵发冷,如果麻老姑真中了琼花虫的话,那就不好办了。我清楚琼花虫的厉害,以麻老姑的年纪,极有可能死在琼花虫的手下。
麻伦道:“麻老姑出了大屋之后,那陈思和萧缈,也都一起出来。她们同样神情异样,我想,可能是遭受了暗算。麻老姑没有办法,只能自动走出来了。”
我大骂:“该死的贼人!该死!”
现在看来,不仅麻老姑,就连陈思和萧缈,也都有可能中琼花虫,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可怕。
鬼父这个狗东西,太过阴险狡诈了,竟然动用了琼花虫这样的毒虫,而是还是几只。
麻伦道:“是啊,那人着实可恶。他肯定是打不赢麻老姑,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恶毒的办法。我当时很气愤,可我毕竟气力有限,根本无法挡住他们只好躲在一边,观察寻找机会可惜,直到他们离开茶花峒,我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没能救下来麻老姑她们”
我道:“小麻伦,那个戴着鬼面具的人,是个极其厉害的魔头。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你能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已经是帮我大忙了。”
麻伦道:“当时麻老姑三人随着那恶人离开的时候。黑狗跃了出来,咬住其中一人可惜,那大恶人太厉害了,两拳就打倒了黑狗黑狗一直就在院子里”说到这里,麻伦眼珠子有些通红,似有泪水落下。
我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小麻伦,这不怪你,只怪我回来得太晚,怪我把祸水引到茶花峒。你放心,我一定会找他们麻烦的。”
麻伦道:“烈云叔,不怪你。怪那些大恶人,还有他们的帮手。他们在带麻老姑离开的时候,又放了几把火,还大声宣扬,这一切都是麻老姑的义子,也就是你带来。若不是您他们是不会放火我想,他们是故意这样,是要害你没有办法在茶花峒立足的可我知道,真正的恶人是他们,而不是你”
我看着麻伦,没想到这小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伸手拍拍他肩膀:“小麻伦,谢谢你。是你告诉我事情真相,也谢谢不怨恨我。不埋怨我。”
不得不说,这世上很多事情,大人往往看不透,反而是小孩可以看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心中一直郁郁不欢,以为自己害苦了茶花峒的寨民。可小麻伦这几句话,却令我茅塞顿开。
冤有头债有主,我一定要找到鬼父,救出麻老姑、陈思和萧缈。
麻伦摇摇头:“烈云叔,你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依我看,你是很厉害的人物,一定有能力保护我们的。我就想成为像你这样的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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